野狐岭的城门缓缓开启,只听得城楼上一人大笑道:“你咋还这德性呢?”孔二已抬头一看,正是完颜陈和尚,大喜。孔二已见城门已开,忙带着大队人马兴高采烈的进入城中。完颜陈和尚早已跑到城门内迎接,一见到孔二已,完颜陈和尚兴奋的一把拥抱住孔二已道:“兄弟,好样的。你这次狠狠的教训了蒙古人。城外细作回报,这几日城外的蒙古兵都‘谈虫色变’哩”见孔二已有些茫然。
完颜陈和尚笑道:“就你那黑乎乎的战车,前面那炮管开火时带出一股硝烟,就象是只臭屁虫放屁。蒙古人都称之为‘臭屁虫’。他们吃过你的苦头,现在是一见到你的‘臭屁虫’就闻风丧胆。想必这围城的士兵有许多是从西夏吃了败仗回来的,一见到你大驾光临,乱成一团先行逃跑。”孔二已和完颜陈和尚并肩而行,笑骂道:“瞧这班蒙古人,都什么素质嘛,没文化真可怕,瞧丫起得这是什么名。”
完颜陈和尚陪着孔二已在城内驻扎下来,孔二已见城内到处都驻扎着军队,有些惊讶,便对完颜陈和尚问道:“这野狐岭附近这么荒凉,城内咋驻扎了这么多兵将呢?”完颜陈和尚叹道:“这野狐岭是咱大金国在北方的要塞,其地位不亚于西夏的黑水城,假若蒙古人突破此地,那大金国就危险了。”
孔二已点头道:“难怪连你都调来防守。”完颜陈和尚笑道:“岂止是我,那些被你敲过竹杠的各城将领几乎都在哩。”孔二已不以为然道:“敲点竹杠算个啥,你们都是皇上亲生的,兄弟不过是太子临时抱佛脚找来应付西夏公主的,兄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穷光蛋一个,自然向各位讨点粮草,不算过份吧。”
完颜陈和尚笑道:“不过份,能打跑蒙古人的队伍都是好队伍,多拿点粮草也无可厚非。兄弟岂是那心胸狭窄之人。”看着孔二已又笑道:“那哈崔迷整日骂骂咧咧的说你的坏话,被兄弟抢白了好几回了。”孔二已也笑道:“那小子还活着呢,咋不来接见哥们呢。”完颜陈和尚面露鄙夷之色道:“那种官僚不见也罢,大金国就是让这些脓包给害惨了。”说完又叹道:“现如今咱大金国暮气太重,正缺孔大哥这般锐意进取之人,只怕这些人容不得有才的人,想方设法的排挤。“
孔二已点头道:“要说有功,兄弟这次是狠狠教训了一下蒙古人,他们若是说兄弟虽然赶跑了蒙古人却破坏了和西夏的盟约,也是大罪一项哩。”孔二已对完颜陈和尚又笑道:兄弟这次回付出前途未卜,你和我走这么近,就不怕受牵连吗?”完颜陈和尚不以为然道:“大丈夫爱憎分明,随他们说去。”
当晚孔二已就在野狐岭城中驻扎下来,与完颜陈和尚把酒言欢,谈得甚是投机。酒酣耳热时,难免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第二天一早,孔二已便拔营启程,率大军回中都复命去了。
大军行了半日,便到了张家口地界,孔二已和大牛在张家口混了许久,对张家口甚是依恋,不觉落在队伍后面慢慢看着张家口的景象。想起了以前在张家口的日子,不禁感叹万千。大牛颇为感叹道:“二已哥,咱一年前在这里住了许久,何曾想过今日会带着这么多人,再从这儿经过?”孔二已看了大牛一眼道:“你觉得咱这次带着这么多人风风光光的回中都,是福还是惹呢?”大牛信心十足道:“当初就我们两个人,都敢闯荡。现在都这么多人马了,咱还怕谁?这次回中都,要是他们不待见咱,咱就带人出海去。”孔二已叹道:“出海避世自是上上之策,只是天下大乱,我还想做点事,使天下老百姓少受点罪。”顿了顿,孔二已又道:“天下征战不休,如果想停止战争,只能以战止战。可这些国家能容下我们的也只有这大金国了。”大牛奇道:“宋廷是我们汉人的父母之邦,那儿应是我们的最终归属才是,却为何这大金国才能容下我们?”孔二已与大牛并马前行,缓缓道:“这蒙古、金国、大宋和西夏鼎立于世,蒙古、西夏和大宋都是民族国家,都是强调自已的民族属性。统治者都强调臣民要为本民族本国家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国家哪有什么前途可言?”大牛更奇,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本民族本国家不惜一切,有错吗?”
孔二已放眼看着远处,叹道:“这样说是没错,但每个民族为了自已的利益不顾一切,势必和别的民族水火不容,那战争就会永无止境”低头黯然又道:“你忘记采菱怎么死的吗?她自小便被灌输国家民族利益高于一切的思想,最终当她处在风口浪尖之时,便只能用死来结束一切。”
大牛听得沉默不语,孔二已又道:“那郭靖、完颜洪烈、穆念慈、赤老温都是站在本民族的立场,可以抛却一切。对他们本民族来讲自是忠臣义士,可是对于其他民族的人来讲却是祸害,甚至是灾难。我不想卷入这种争斗之中,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大牛不解道:“那为什么这几个国家中唯有大金国,对咱最为适合呢?”
孔二已解释道:“这大金国虽是女真人所建,但国中毕竟是汉人居多,金的统治者自是不会硬打着民族的旗号治国,要是那样他们就寸步难行了。他们只能兼容并蓄各种民族和思想来治国,这样或许能产生高于民族利益的思想,这对天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牛更加吃惊,道:“我们身为汉人,哪有比本民族利益更高的东西呢。”孔二已策马徐徐跟上队伍,回身对大牛道:“或许有呢,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大同,人们相互宽容,各民族的人和平相处,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不再单单以他对本种族和本国家利益是否不惜一切,而是每个国家和民族互相包容、和平相处,对这个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牛道:“你讲得,我是一点也听不懂。”孔二已叹道:“你要是能活的久一点,或许也能听别人这么说,只是到那时也不一定每个人都这么想。”说完挥纵马快速前行。大牛在后面拍马直追,扬声问道:“二已哥,那得再活多少年?”孔二已也不回头兀自快马前行,回身笑道:“那你再活一千年吧。”
大军将近大都,完颜洪烈带着一帮文武官员早在城外迎接,一见到孔二已完颜洪烈便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拉着孔二已嘘寒问暖起来。孔二已忙跳下马来作势要行大礼,完颜洪烈扶住孔二已的手道:“小兄弟不必多礼,本王早看出小兄弟人才武功是惊世之材,果然没看走眼,也不负本王举推荐于你。”
孔二已惭愧道:“卑职虽然打跑了蒙古人,却和西夏人翻了脸,还望王爷见谅。”完颜洪烈摆摆手道:“你们带兵打仗之人,只管放开手脚对敌,两国外交之事自有文官去办。那西夏国反复无常,是战是和由他们自已决择。你就放心吧,这事本王自有主张。”
孔二已大喜,对完颜洪烈道:“卑职心中惶恐不安,幸好有王爷担着,以后卑职自当尽心尽力办事,听凭王爷差遣。”完颜洪烈拈须微笑,很是满意道:“那就请孔将军带兵进入中都,太子殿下要亲自接见,还有满城的百姓都箪食壶浆以引将军入城。”孔二已摆摆手道:“常言道,骄兵必败。他们立了一点功全仰仗王爷洪福,不用这样显摆。”
完颜洪烈沉下脸道:“那依你之见呢?”孔二已躬身道:“兵士们苦战多日,正宜休整。进中都之事暂且搁下,该日再说。”完颜洪烈脸色大变道:“本王已奏请了太子殿下,岂能更改?”孔二已不以为然道:“那还烦请王爷面见太子,陈述历害。现如今兵士远征多日,人困马乏。那些表面文章慢慢再做也不迟。”
完颜洪烈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孔二已又道:“这次远征托王爷洪福,不但打跑了蒙古人,还缴获了他们的战马万匹,愿献与朝廷。这就请王爷查收,也好带回去复命。”完颜洪烈大喜道:“那就依你之言,本王先带着战马回去复命,太子殿下检阅军队的事就暂且放下,待你们休整之后再说吧。”孔二已当即回身,找到方有德,让他交接战马。自已带着兵士,头也不回的往明月庄园而去。
完颜洪烈接收完战马,众人兴高材烈的进中都请功去了。跟随他身边的一个文官小心小心翼翼的对完颜洪烈道:“这
位将军立功不小,自与西夏交恶以来战马屡现不足,这次得了这万匹战马,以后咱大金就如虎添翼了。”完颜洪烈摇头
道:“公孙先生,这人虽有点本事,但难于驾驭,他这是把大金国的军队当成了他自已的私人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