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月过去了,孔二已整日和士兵泡在一起。孔二已见现在士兵们无论是队列还是冲锋陷阵都训练有素,心里甚是得意。便再招进新兵,让老兵带领新兵训练,自已在旁边监督。正看得起劲,大牛急冲冲的赶来,远远就喊道:“孔二哥,孔二哥”孔二已不满地大牛问道:“这么大的人了,咋咋呼呼的。镇定,镇定。”
大牛喘了口气道:“二已哥,先听好事还是坏事。”孔二已敲了下大牛的脑壳笑道:“哪有里学来的这许多花花肠肠子,有什么事就快说。”大牛定了定神说:“冯师傅按你的设计,蒸汽机造的差不多了。可冯师傅说了,这东西效果不怎么好,还费碳。问还继续做下去吗?”孔二已道:“这是好事啊,这玩意弄成了,比什么都有用。千万不能停下来,现在可以说坏事了。”大牛望着孔二已道:“粮食不多了,估计只能再吃个把月了。”孔二已‘嗯’了一声道:“这倒是个大问题,你收拾下,和人家虎妞道个别,明日便随我去江南购买粮食和煤炭。”
孔二已对方有德有冯铁匠交待一番,一大早便带上大牛,张老实和几个有经验的渔民,起锚向西南方向寻找长江出海口,再逆流而上购买粮食而去。数日功夫便找靠了海岸。人力船逆流而行甚是费劲。孔二已便留了两人在船上等待,带着一行人登岸一路寻去。
大宋地界街市十分繁华,即使乡间也显得静谧安宁。人们远离战火,城镇乡村各行各业都有条不紊。孔二已看了不禁襟怀为之一爽。蒙古人有大金国挡着,江南一时倒是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果然应了那句:“苏湖熟,天下足。”
孔二已购了一批粮食和木炭打发大牛先带人运了回去。临走不忘对大牛道:“以后会经常来往与宋地,你要在临江和出海口的客栈留人驻守,以备以后联络。接着带张老实四处打探煤炭的消息。孔二已遇到药店便要进去打听,看有没人拾得煤碳当药材出卖,好问个出处前去采挖。
夏天的阳光耀眼,天气也热。晚上却是凉风习习,使人神清气爽。孔二已这几日四处打听煤碳的消息,却毫无进展。心里很是郁闷。只得找家客栈暂且住下。夜已深,却是没有睡意,便信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见张老实的屋里还亮着灯,便唤道:“张老实,我们出去走走吧。”张老实应了一声,带着两把家伙跟了出来。
孔二已和张老实一路走到河边,在一颗大树下坐下。夜风轻轻的抚着河面,河面荡漾着浅浅的浪花。岸边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儿在轻轻吟唱,孔二已心想这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飘到明霞岛,可即使这浪花飘到了明霞岛,自个儿怎会认得这浪花就是今天见到的这朵呢?
正百无聊赖的无端愁怅,忽听得不远的树荫里有人打了个唿哨。孔二已和张老实知道这多半是江湖人物用来联络的暗号,当个默不作声,凝神低头观看。只见那树荫下走来一个汉子,孔二已借着暗淡的光一看,却见那汉子衣衫褴褛的,好象是个叫花子。心中大奇,暗道:“这三更半夜的这乞丐多半是找同伙上哪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心里便有了计较,自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下尾随他们去捉弄一番,倒有很有趣。
那乞丐一路前行了几步,便迎上对面的隐隐的几个人影。对带头的抱拳道:“余师倒,打探清楚了吗?”那被唤作余师侄的一伙人也是衣衫褴褛,想必也是叫花子。只听见那余师侄也抱拳道:“黎师叔,都打听清楚了。在荣升客栈二楼,左起第二间。”当下一群人悄悄一同前行,孔二已和张老实便也悄无声息的慢慢跟了上。
转过街角,荣升客栈的大红灯笼便在夜色中显现出来。那帮乞丐顺着墙外的一棵大树爬上二楼。孔二已见那左边第二间房里亮着灯,心中大奇,也悄悄的跟着爬上树去。只见那帮乞丐模样的人径直走到那房前,举手敲门。孔二已更是惊讶,便探头往房里张望。屋里桌上的灯笼亮着,桌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姑娘面如满月,正示意身边的一个少女去开门。那坐的姑娘举手投足皆有法度,一看便是名门闺秀,那开门的少女却是一身浅绿,作丫鬟装束,容貌甚是清丽,孔二已一时不禁看呆了。
那帮乞丐随那绿衣少女进屋,便向坐着的姑娘行礼作揖。带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上前行礼道:“在下丐帮黎生见过公主。”又指着身边一个青年道:“这是在下师侄余兆兴。”那公主颔首回礼。
黎生指着身后的那帮人接着说:“近日从西夏边境溃逃而来的难民和兵众,许多人走投无路,便归了丐帮。今天见到公主凤驾降临,便一路暗中相随。无意中探听到有一伙人意欲对公主不利,故先派人通知,今晚便约人前来相助。想必公主也听到他们的禀报了吧。”那公主叹了口气道:“有劳各位了。”接着幽幽道:“我大夏国虽建国多年,近年却是国内战乱不断,国势日衰。以前几位国主糊涂不堪,居然联合蒙古人功打大金国,和大金国结下大仇。那蒙古人狼子野心,现如今却过河拆桥,全力进攻我们大夏。我大夏国独力难支,摇摇欲坠。许多子民被逼四处流落。”
灯光下,只听那公主又叹了口气道:“中原王朝往日也是和我大夏国纷争不休,皆称我们为‘蛮夷’,难得二位义士不念旧恶大义收留我流落的子民。使他们不至于冻饿而亡,本公主深感大恩。”说完起身向黎生和余兆兴福了一福。黎生和余兆兴身后的众乞丐齐齐向公主跪下,低声哽咽不止。
有个年长的乞丐含泪道:“实在是那蒙古人太过凶狠,嗜杀成性。他们攻城掠地,惯于屠城。小人们实在是没有活路,只得逃离家园,四处流落,还望公主谅解。”公主摇头道:“这家国不幸,怎么能怪你们呢?都是我们皇门不幸,出了那糊涂之人。我大夏国自立国起,万众一心。拒大宋,战辽国。南击吐蕃,西攻回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屹立当世,四邻谁人不敬?但自皇室内乱以来,国势日益颓废。自景宗之后,皇帝却是昏庸之极,更有甚者,居然联合蒙古人与四邻为敌。与那蒙古人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到头来那蒙古人挥起屠刀砍向我们,大金国和宋朝都视而不见,只能独自苦撑。”地上跪倒的众人都低头叹息,不敢言语。
那公主又站起身来道:“当今皇上英明,自去年登上大位,便立志图强。誓要励精图治,抗拒强敌,带领大家保家卫国。再施仁政富国强民。我这次南来一是唤回四散的流民,二是找那大金国结盟共同对付那蒙古人。”那公主看着地上的那帮乞丐道:“各位尽可回乡,浪迹天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中原人视我们为胡人。天下虽大哪有我们安身之地?与其流落街头,受尽欺凌。不如回去共振国威,重建家园。各位意下如何?”
那跪在地上的年长乞丐道:“只要有一线生机,谁愿沦落异国他乡。家国虽破,但不到万般无奈,谁会逃离父母之邦。公主既然如此明理,小人愿带头跟公主回去共赴国难,重建家园。”公主喜道:“好,你们再多召集兄弟姐妹,我们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