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诺斯冷漠的声音变得急切,清晰的传进一诺的耳朵。
她回来了。
疲惫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肩膀开始瑟瑟的发抖。
“别这样,你已经回来了,忘记那些吧。”诺斯的手放在一诺的肩上想给她足够的安慰,却被她迅速打了下来。
一诺猛然间从沙发里跳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愤怒的瞪着诺斯。
胡谍想要劝阻一诺,却被诺斯的眼神阻止。他同情的看着一诺,她像是一只被人拔去刺的刺猬一样,满身的痛,满身的血。
“为什么要我去那里,我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要我和人相爱,然后再被你拉回来,是吗?你就是要看我受折磨,是吗?’一诺终于发泄出来,愤怒的叫嚷着。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胡谍立刻反驳,只有他明白诺斯的用心。
“不然呢?不然是为什么?”一诺也回敬着胡谍,眼神凌冽的像一把利刃。
‘因为——’
‘别说了!诺斯打断胡谍的话,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拍拍胡谍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又看了看一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胡谍有些不甘心,想要为诺斯辩解。
“你们不用再演双簧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那个该死的什么时空,谁爱去谁去。我再也不去了!”一诺说完,满眼愤怒注视着诺斯,一打响指消失在屋里。
诺斯的身体一个踉跄,被胡谍稳稳接住,他把诺斯扶到沙发上坐下,迅速跑到厨房,端来一杯蓝色的液体给他喝。喝下那个液体,诺斯才恢复了过来。
她越来越像她的脾气了,这也难怪,她本来就是她。
胡谍心疼看着诺斯,主人做的一切都没人能够理解,主人的付出谁又能明白。
“随她去吧,她很难过,这是可以理解的。’诺斯的语气里有心痛有自责,他并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呢,一诺发那么大的脾气,不就恰恰证明她是爱着胡尼的,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胡谍无奈的咽下要说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为了让一诺穿越次时空,主人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为什么.。
到底什么是命中注定,什么是有因才有果?万物冥冥中自有定数,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不惜一切代价去挽回。可是即使他失去一切,真的可以挽回吗?
一诺一头扎进被子里,放声大哭。
人最痛苦的,就是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开自己,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活生生的从身上撕去一块肉。哭的累了,一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熟悉的地方,白云飘渺。一诺分不出方向,凭感觉走,不远处一座凉亭慢慢显出轮廓。在亭子里有两个人在谈话,亭子的四周被白云包围着。看不出是在水边还是在山上,也看不清楚亭子里的人。
‘妖姬怎么样?”
“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就好。”
“如果她·······’
“不会的。’
白云渐渐散开,那个人转过身来,还是那个蓝色长发的男人,他跟一个年幼的少年在说话。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湖蓝色的眸子忽明忽暗,仿佛他在担心什么事情。
一诺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伸手在自己头上拍了拍,讨厌的梦。为什么一回到自己的时空这个讨厌的穿越后遗症又开始发作。
她隐隐的感觉,这些梦是在暗示她什么,可是又没办法把所有的梦联系在一起。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她穿上衣服出去跑步。经过中介的时候,看到门口贴了不少关于出租房子的广告,猛然想起自己去之前打算换房子的。
看了几个她比较满意的,便把电话记在手上,又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回家。小区门口,还是那个早点摊,小裴笑着跟她打招呼。
做一个普通人多好,可以每天都这么开心。回到家,她就把电话打了过去,也约了时间看房子。
她想尽快搬家,也就没那么挑剔。再说了哪个都比自己的地下室强。
出租房是个两室一厅的单元房,老房子,简单的家具都有。一诺交了一年的房租,房东太太很高兴,说自己的新房买了个浴缸,大小不合适。她也不退了,下午让人給一诺送来。
一诺表示感谢,希望可以跟房东长期合作。一诺没什么家具,主要是一台电脑跟一堆画稿。一下午的时间就全部搬完。
楼下有个小超市,她买了很多啤酒跟泡面回来。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要把自己的经历画下来。《绝非偶然》还等着更新。
画着画着,一诺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记得胡尼的样子。他的眼神,他的五官,他那性感的嘴唇……为什么胡尼跟诺斯有几分相似呢。
一诺托着下巴看面前的画稿,一想起诺斯,她就有股无名火。起身开了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再看那画稿,又觉得跟诺斯不像了。
她給宋主任发了邮件,说自己正在创作新一期的《绝非偶然》,让他放心连载。很快宋主任回复了电邮,说稿费已经打到一诺的帐上,让她查收。
其实她在交房租的时候,就看到卡上有多少钱了。一下子多出六位数,确实让她有些惊讶。
她关了电脑继续画画,天黑的时候已经画好了她跟胡尼的相遇的情景。放下手里的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才想起来自己还泡着一桶面。
抱着那个已经凉掉的面,一诺的眼泪突然流下来。脑子里都是胡尼的影子,她一边往嘴里塞面,一边抽泣,越吃越哭的厉害。
最后哭的,嘴里的面塞进去就会掉出来。她抱着面桶呜咽着,心里像是有把没开刃的刀在扎,很钝很痛。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决定泡个澡。
躺在新浴缸里,看着水慢慢的没过自己的身体然后再哗哗的流到地上。眼前又是胡尼那熟悉而难忘的脸,那熟悉的眼,熟悉的笑,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吻。
手不自觉的覆盖在自己的胳膊上,那个曾经带臂环的位置,现在已经空空如也,连一个痕迹都没有留下。为什么连一个臂环都不能给自己留下,随便什么跟胡尼有关的东西都可以啊,为什么不能?
浴室里热气弥漫,她站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体,那么的模糊陌生。镜子上全是水气,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她伸出手去擦拭镜子,露出一个迷人的身体,继续往上擦:‘啊~~~~’
一诺吓的退后几步差点摔倒,镜子里映出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脸。
她用手使劲的揉揉眼睛,再看镜子。对面依旧是自己看了二十年的脸。眼睛哭的有些浮肿,目光惊讶。
这该死的后遗症总是缠着自己,鬼魅一般。时不时出来吓唬一下自己。
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如果说出来,她会信吗?
一诺裹了浴巾,拿着那半瓶啤酒在客厅里坐下,也许酒精可以让自己镇定,可以安抚她那激动又遭乱的心情。
刚才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脸,美的惊艳,美的动人,蓝色的眼眸跟诺斯的一模一样,蛊惑人心。深蓝色的头发在头侧挽着发髻,一部分垂在身后,说不出的妖艳妩媚。这个女人让一诺惊奇,让一诺心跳,似曾相识。
‘发什么呆?’心里刚刚念叨的人立刻出现在眼前。
一诺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往上拉了拉浴巾。这个诺斯是鬼吗?阴魂不散,自己都搬了家他还能找到。
“这是我家,你怎么想来就来?”一诺的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大声,表示自己不满的情绪。
“搬了新家也不通知我们,是不是不合适。”诺斯拿起啤酒瓶在手里把玩,看了看,又放回去:‘你刚才是洗澡还是游泳?你看看,水都流到客厅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