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也就是这个城市的灵魂,他同样是可以独立转世的魂,不过他哪里也不去,他代表了这座城市的文化性格。其实每个地方都有土地爷,他们往往保持着中立,也会有羽人或堵门者的倾向。那个甲胄蛊惑弓某烧网吧,再侵入旺达鹏体内,就是为了控制这个土地爷,让它变成堵门者,这样北京就变成了一个倾向于堵门的城市,以至动摇全国。甲胄控制了汪达鹏才敢发动战争,所以汪达鹏决不会在前线参加战斗。堵门者首先要保护他的安全,把他藏在最安全的总部,这样旺达鹏就该呆在顺义。我们依然按原计划,乘虚进攻堵门者总部。”
我才理解安东卫不救木樨园的道理,他是想反戈一击,直捣黄龙。安东卫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即便波澜壮阔的时候,他安稳,羽人心中的龙宫便太平着。
奇袭敌营
晚上9点,我们每个人换上新研制的付印甲,这甲不是纸质的,材料大概属于橡胶和树脂。而且戴着翅膀,可以飞翔。我们一百余人就掠低空,飞往顺义。一路顺利,只偶有童声在下面大响:“风筝!”
我们到了顺义的李桥,降下来。这儿还是一片村镇景象。街巷错乱,胡同参差,很多外地的打工者聚居在破败而繁密的简易房里,唯一整齐的就类砖瓦房,六七十年代建的,被岁月挂掉的标语痕迹、无水的水沟、修补过的木门在黄黄的灯光下低语着陈旧的故事。
难以想象,堵门者的根据地安在了这样的地方。我们的目标便是个砖瓦院落,安东卫让张全守着院门,其他人往里面突刺。院落中间是空场,四围蜷着房子,门冲内张,我们俩人守一个门,同时踹开。
门洞开后,像早有准备,打里面滚出一个个火球。立着稳了,大家才看清楚,是怪物,通红肥圆,六条腿、四只翅膀,从腹部的裂口向我们射击火焰。我读过《山海经》,知道它叫混沌,专门助纣为虐,不懂道理。但此混沌在夜色中光泽明亮,肯定是金属机械的,里面有堵门者操作吧,看来他们早有防备了。
混沌的壳坚硬,羽人的付印子弹伤不了。但火焰枪的威力强大,时有羽人被燃着,化成火蝴蝶,惨叫着落入夜空。我心说不好,战久了,堵门者的援军会从木樨园赶来。大家鏖战多时,愈发焦躁,破绽渐多。
安东卫说:“混沌,这东西,喜欢追随残暴的人,不依不饶地欺负良善。咱们可以利用它的性格。”
他指挥四个羽人,将一只混沌围堵到高空,然后砍掉它的翅膀。这家伙就坠落地上,类似一枚从主妇手中失落的鸡蛋,摔成了烂泥。然后,张全带领着多数羽人作势撤走,果然,混沌们不甘心放弃,穷追不舍。安东卫、我及黄氏兄弟小绕了个圈子,兜回来,直至院子。没有混沌,尔朱荣就只好唱空城计了。
院里悄无声音,八九扇房门开着,门前蹋垫般垫着扇形的光,我们挨户查找,全没有人影。
黄飞雪道:“妈的!旺达鹏这家伙不会不在李桥吧。”
安东卫沉默不语,用一只手掐了掐眉框。我挺丧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手触见硬硬的东西。拿起来看,是顶棒球帽子,留心观察,床上竟落了七八顶,格式花样的。
于是我大叫道:“旺达鹏就在这里!”我知道这家伙的特点,就是不爱洗澡和洗头,但又在乎形象,所以他总买一堆帽子在身边。今天这小子逃得急,帽子没拿上。
安东卫听我介绍完情况。我说:“他刚跑了,咱怎么追?”
安东卫捡起顶帽子,戴在头上,还在镜前端详了一下,镇定自若地说:“他既然是土地神,肯定不会飞,大家沿着地面搜,就可以了。”
很快,黄飞涛在院中找见个圆盖,盖与洞口稍有错开。安东卫说是防空洞,让打开它。我掏出个符印灯,这圆球浮在空中,随我进退。大家鱼贯入洞,里面宽敞,洞壁整洁,结实实用,不像现在的商品建筑。脚刚着实落在底层,我就见黑暗中飘忽来张面孔,惨白而阴郁,竟然是尔朱荣的。我觉得奇怪,尔朱荣藏在旺达鹏体内,他的脸应该看不见了。
一股恶臭袭来,将肠胃揪扯起来,胃酸逆势而上。我强忍着,正在举枪,感觉黑暗中似有个巨大的东西搅动着,仔细看,竟是条大尾巴。
那蛇尾“啪”的一声抽掉我的武器,余力将我退倒。接着头顶的黑暗就裂开来,露出血盆大口,铺头盖脸的腥臭气差点把我呛死。
黄飞涛大喊:“危险!”就放了一枪,那东西一抬,躲开了子弹。符印灯游得近了,我才看清。面前头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只是嘴的上端没有头,却补了一枚球形的屏幕,屏幕荧亮,显现着尔朱荣的脑袋。
大蟒再风卷过来,黄氏兄弟同时射击。大蟒躲了再躲,瞅准空隙,一下咬中黄飞雪的肩膀。黄飞雪忍着痛,牢牢固住蛇牙。我趁机用符印枪瞄射,中了,大蛇喷出一雾黑血,翻舞两下,敲碎几块砖瓦,横卧在地上。安东卫拿锁魂球在蛇上一晃,就叫道:“着了!抓住尔朱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