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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棒球帽、话痨和班花

时间像沙漏般筛选出那些始终放在自己心上和始终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并渐渐清晰和深刻起来,但难过的是大多却都已渐行渐远。

多年以后茉苒才发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中的同音的“蓦然”是在提醒叫“茉苒”的自己,但她这蓦然回首的时间有些久,久到那人同她相识原来有这么久的时间,久到那人已渐渐和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

茉苒回到家中,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瘫坐在沙发上。

刚分手的痛楚还没有消退,而刚刚她的话又让自己怅然若失,如果能早些,早些发现这一切,也许现在的结局会不一样。

望着窗外,茉苒深吸了口气,她有些恍惚自己为什么会错过他。

她开始回想自己与他初见时的情景,回想起刚刚升入初中的那个早晨,十二三岁的自己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

因为个子高的缘故,茉苒理所当然地被分到后面几排,她小心地环顾四周,前排那顶白色的棒球帽一下子就映入眼帘。

整个教室里都没有同学戴帽子的,所以那顶白色棒球帽显得格外显眼,加上就在茉苒的前面,她越发地好奇,谁知那“棒球帽”竟然也转过头来,帽檐下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也望向了茉苒,他向茉苒投来友好的微笑,上扬的嘴角、俊俏的摸样一时间让茉苒乱了手脚,她突然开始莫名地紧张,脸颊绯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着棒球帽又转了过去。

“我早就听说过你,他们说你的学习成绩很好,以后多关照!”

突然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茉苒才回过神,望着身旁这位皮肤稍黑,却很是精神的小伙。

“哦,你是?也在中小吗?”茉苒回应道,

“我叫何平,我在实验小学上的,不过有朋友在中小。”何平腼腆地一笑,低下头开始摆弄起手中的迷宫图。

接下来的几周,茉苒了解到那个棒球帽叫做林暄,性格外向活泼,而且很是幽默。时常转过身来对着茉苒、何平谈天说地,林暄的同桌蓉蓉也会自然地加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林暄一个人在说,茉苒和蓉蓉被林暄幽默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而何平则在一旁思索怎样用最短时间破解各式各样的迷宫,偶尔回应下。

没有了刚入学的忐忑不安,茉苒以为自己的初中生活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但慢慢她从老师对林暄倍加关心的态度中,了解到林暄是当地高官的儿子,一个月后他就受到特殊照顾被调到了教室的第三排。

林暄调走的那一会儿,他起身将单肩包斜挎在身上,从书桌洞里拿出几本柯南的漫画书,“同志们,哥走了,这几本书给你们看了,不要太想我哦!”

何平仍在一如既往地解迷宫,抬起头,跟林暄挥了挥手。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茉苒有些失落。

“茉苒,我不想换同桌!我想和他一直坐!”说话间蓉蓉的泪珠就如豆子般一颗颗滚落下来,像小孩子一样地嚎啕大哭起来。

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情绪不像大人那样可以那么克制。

可蓉蓉的痛哭刺激到了茉苒,望着她哭肿的眼睛,茉苒忘记了那种失落和痛哭是不舍,她上升到是对老师这种特殊照顾的愤愤,她暗暗下定决心要靠认真学习来改变这不公平的待遇,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像林暄一样坐到教室的前排。

再后来的日子,林暄凭借自己的聪慧与活泼取代了班里的话痨班长,活跃在班里的一线。虽然在一个教室里,相互都能看到彼此,但前三排和后三排的位置却有着天然的壁障,划开了他们不同的世界。

蓉蓉渐渐和新同桌相处融洽,前后桌的四个人又恢复了以前安静快乐的日子,只是笑声不似从前,更多的时候茉苒都在默默地努力学习,小学从小组长逆袭到班长的经历让她知道想再一次融入到林暄的生活中,就必须要好好学习,在班里站到与他一样的瞩目舞台。

而何平还是一如既往地课下研究迷宫,课上睡大觉,他偶尔会睡眼惺忪地看几眼旁边认真听讲的茉苒,暗暗佩服她的认真,果真和传言一样,是个兢兢业业的学霸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期中考试上,茉苒拔得头筹,加上她安静乖巧的性格,长期坚持的认真学习、一丝不苟的作风,让班主任老师最终决定让她和校领导的儿子邓辰坐在一起,督促和感化这个曾经因为话痨而被取缔的班长。

就这样在与林暄分开后的三个月后,在有些不舍地告别了昔日的同桌何平和蓉蓉,茉苒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如愿地坐到了教室的第三排,她顾不及观察身边的新同桌,就马上望向了隔壁列的林暄,因为学校规定,林暄早已不戴那顶棒球帽了,可望着他,茉苒仍然有种如初见时的紧张。

这时旁边的邓辰一把拍住茉苒的肩膀,兴奋地跟她打招呼:“听说你原来是你们班的班花呢?”

被惊了神儿的茉苒,顾不及细想他问的问题,也没有听说过“班花”的说法,就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恩,你怎么知道,我们原来班里老师非要强制往教室里搬花,我就搬过一盆,到现在还没拿回来呢。”

邓辰瞬间被茉苒的回答愕然了,哈哈大笑起来:“此“班花”可非彼“搬花”,你太逗了!”

茉苒这才反应过来邓辰说的花是在指自己,想想自己刚刚的回答也不经乐了。

笑容间她才仔细打量了身边这位同桌,他肤质白皙,眼眸和林暄的一样有神,却多了些许孩子气,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巴都透着一种与生自来的自信和骄傲,正沉浸在帅气的外表下的茉苒,猛然想起他早已传遍全班纨绔子弟的称号,默默地为自己捏了把汗,不过好在对付这样声名狼藉的同学,茉苒自有一手。

后面的一周茉苒也领教到了邓辰的各种传言确实属实,上课话痨的他说个不停,下课多动的他和一帮小弟围堵在走廊和楼梯口,放学就更没闲着,女朋友呀、打架呀,到处活跃着他忙碌的身影。

但早已确定应对方针的茉苒也临危不乱,继续秉持着自己认真学习、一丝不苟的作风,上课基本不说话只有回答问题时才站起来动动嘴,下课也多半呆在座位上看书,仅是课间做体操和上厕所时出去走动下。

课上课下话痨的邓辰都跟茉苒搭不上话,百无聊赖的他终于想到了报复茉苒屏蔽自己的点子,课上趁茉苒认真听课时,他偷偷钻到书桌下,小心翼翼地把茉苒运动鞋的鞋带解开绑到了靠在一边的凳子腿上,重新坐好的邓辰发现茉苒毫无察觉时,窃喜不已。

谁想这时老师偏偏点到茉苒来回答问题,毫不知情的她猛地站起身来,脚带动着铁腿的凳子向外倒去,砸地的巨大声响不光让茉苒自己吓了一跳,那一副窘态画面,引得全班同学也跟着一阵骚动,但大家并不知道是因为茉苒的鞋带绑着凳子。

好在老师只是稍有责备得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走神了吗?不是看你听得很认真吗?坐下吧。”

茉苒虽有些委屈,可却没和老师辩解什么,她小心地扶起倒掉的凳子,望望身旁幸灾乐祸的邓辰,明白自己的鞋带一定是他系上去的。

茉苒窘态的时候,邓辰虽然在为自己的整蛊计划完美成功而开心不已,却也暗暗担心她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向老师告黑状呀或是跟自己理论一番。但接下来的几天,茉苒仍不做声响,又继续回到原来的学霸状态,他反而不再因为没有报复而庆幸,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本是班里备受关注的主儿,在茉苒这里却变得爱搭不理,看着茉苒如同磐石般安坐在座位上看书的样子,邓辰终于有些崩溃了。

趁着下课,他收起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脸,表情严肃地对茉苒说:“别看了,耽误你几分钟。”

见邓辰绷着张脸,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自己,茉苒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我得跟你谈谈了,我们做同桌这么久了,别说一起玩儿了,就连说的话总共加起来都没几句,我实在是受不了。”

他的嘴唇有些抽动,看着邓辰激动又生气的样子,茉苒没有惊愕,意料之中但也觉得自己这样对同桌是有些冷漠了,本想解释着说点什么,怎奈邓辰却猛然起身:“不好意思我要跟老师说换座位了。”

随后邓辰立即夺门而出,直奔班主任办公室了。

看来是可以逃离话痨邓辰了,但茉苒却也高兴不起来,细想这近一个月的相处,邓辰实际没有传言中那样的冥顽骄纵,话痨、多动的外表下,实际是颗热心幼稚的童心。

很快邓辰就怏怏地回来了,班主任不答应,接下来的课上,邓辰仍是一脸的不高兴,茉苒也没心思听课,她想既然注定摆脱不了这位同桌,何不重新开始呢,于是偷偷写了个小纸条,放在书本上推给邓辰。

邓辰低头一看,“你好,我叫艾茉苒,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还望大人不要生气了呀!”后面还附上了茉苒画的小笑脸。

望着纸条,邓辰满腹的牢骚得到了释放,他清了清嗓子,对茉苒说:“本大人宽宏大量,暂且放过你吧。”

就这样两个人这堂课以来回传纸条的方式聊开了天。

邓辰:“那以后不要不论主课、副课,什么样的课,你都那么认真听讲了,偶尔也和我聊聊天哈!”

“不行,老师会发现的!”茉苒回应道。

“没事的,那劳技课可以吧,这课总动不动就被其他主课老师抢去了,被她发现也不会说你的。”邓辰仍然不死心。

“劳技课也不行,上课认真听讲是对老师的尊重,我们课下或上自习说呗!”

见茉苒也算有所妥协,终于勉强答应道:“好吧,还有作业,我没交时,能不能先不写我的名字交给老师?”

“这样不好,我是课代表不能单独给你开绿灯呀,以后作业我督促你写。”想做个称职的同桌还真难呀,茉苒心里哀怨道。

“你的意思是可以给我抄了吗,哈哈,这个好!”见茉苒没再回应,想到无论什么样的作业,再多、再难,连老师第二天都会说这道题估计没人做出来,她都会保质保量地完成,背靠这样的大树,还怕老师再因为不交作业而痛批自己吗?邓辰心里笑开了花。

自习课上,茉苒收起了上节课都是聊天记录的纸条,翻开了手上的练习册,“我刚刚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抄肯定是不行的,今天作业好多的,现在我们一起做。”

刚刚的美梦落了空,邓辰顺势趴在了桌子上装死。

“第37页!”见邓辰迟迟没有动静,茉苒一边说,一边用胳膊搡了搡邓辰,

邓辰这才极不情愿地从书洞中翻找出练习册,看来课上她还是不要跟自己说话的好,至少哥是自由的呀!

说好的监督自己,可是才一起做完几道大题,茉苒就被周边同学围过来答疑解惑了。

“茉苒,你第五大题是怎么做的?”坐在教室后排的蓉蓉也跑了过来,

“哦,这道题,你看是这样解得。”茉苒拿出草纸开始详细地解答。

眼看这里已然演变成了同学们的答疑区,茉苒肯定是没空闲督促自己写作业了,估计她自己这节课上都写不了多少作业了。

想到这里,邓辰嚷嚷道:“本大人也做完了,别光找她了,这些题我也会。”围堵她的同学才终于散开了。

第二天一早,邓辰的语文作业依然没有做完,他开始冲茉苒挤眉弄眼,想着有昨天自习课帮茉苒解围的情义上,她不至于还像以前那样不顾同桌情面写自己的名字,却万万没想到茉苒还是毅然决然地把“邓辰”两个大字写在了要交给老师的纸条上,压在作业本间。

“茉苒你怎么这样,太不仗义了!”邓辰气愤地把语文练习册甩在了地上。

茉苒没有作声,起身把练习册捡了起来,翻开后又递到邓辰面前,“早自习,我看着你做,写完我再把你的名字划掉,现在你作业是没写完,我必须写上。”

听茉苒的意思是留给自己时间补作业了,邓辰气愤的表情才慢慢舒展开。

语文课上,老师抽查起大家背诵古文《醉翁亭记》的情况,邓辰早自习只顾着补作业压根就没想起要背,突然被老师叫起来,脑子一片空白,蹦不出一个字,语文老师生气地说:“你就那么站着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坐下!”

却不料随后一大批被点起的人都背地不怎么样,站着的人越发地多。

昨天作业实在是多,茉苒昨天自习大部分时间都给别人讲题了,回到家写作业写到好晚,课文也只是大概背了背,本想着可以利用早自习再背下,却不料心思都花在监督邓辰写语文作业上了。

看着目前的情形,茉苒越发担心,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手心也渗出了汗,“茉苒,背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语文老师一声令下,茉苒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前面都还算顺利,但是背完“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这一段后,茉苒就死活想不起下一段怎么开头了,就在茉苒抓耳挠腮之时,一个声音从后面小声飘过:“若夫日出而林霏开!”

一旁的邓辰忍不住回头望去,是何平,他没有拿书,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在摆弄手上的迷宫,就这样茉苒在何平的帮助下,坑坑巴巴地完成了后面的内容。

语文老师有些不悦:“你今天怎么回事?语文作业也比平常报上地晚,坐下吧!”茉苒咬着嘴唇坐了下来。

“何平,你来背下!”何平放下手上的迷宫图,慢慢起身,不到两分钟,何平就把绕口难记的《醉翁亭记》顺畅地背诵了下来。

语文老师本想着要现场教育何平逞英雄的,却不料他背地如此流利,她皱了皱眉头说:“坐下吧,还有谁可以背完全文?”

班里林暄和另外两个同学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好吧,除了刚刚我点过让坐下的和现在举手的同学,其余同学一律抄20遍!”

见老师不再点名,想到如果老师临时决定让举手的自己也背下,难保不会忘记哪句呀,林暄长长地舒了口气,但茉苒却显得很是不安,她觉得自己是因为何平帮忙才背下的,按理自己也应该受罚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恰巧数学、英语老师也布置了一堆作业,自习课上大家开始叫苦不迭。

“何平,你是怎么背下来的,早知道要写这么多遍,我也举手,让你支持下我!”后排蓉蓉转过头对着依旧在玩的何平说。

何平抬起头,白了一眼蓉蓉,“老师提问的时候,我才开始看书的,刚好提到茉苒的时候,我自己在默背,就友情赞助下了。你?估计需要我支持的点太多,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你就吹吧,才看几遍就会背!”蓉蓉不懈地把头又转了过去。

何平的同桌用笔捣了捣蓉蓉的后背,“是真的,早自习的时候他还不会背呢,刚刚他就看了那么一会儿,就会背了。要不这家伙怎么天天不听课,不怎么写作业,成绩还不错呢?”

“神童呀!原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邓辰闻讯向何平跑来。

“哈哈,没那么夸张,我就是记忆力不错!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有功夫你们还是赶紧写作业吧!”何平抬起头腼腆地笑了笑,又开始玩了起来,周围人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邓辰见热闹散去,只得又回到座位,却发现茉苒不见了。这一项不缺勤的好孩子跑哪去了?

过了一会,茉苒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语文老师说了,《醉翁亭记》只用抄写10遍了!”说话间一个浅浅的酒窝,笑得十分好看。

没想到平时对老师言听计从的她,竟然硬着头皮跑到老师办公室求情去了,要知道语文老师今天可算放她一马了,她自己又不用写,干嘛去求这个情呢。

邓辰:“你这个平常一本正经的孩子怎么说服我们的冰美人(语文老师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平常却总是板着一张脸很是严肃,私底下男生们就这么叫她)?”

“老师只是平常很严肃,实际人很好的,我今天也没背下来确实很不应该,我已经跟老师说了,这10遍我也要写的。”茉苒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说教了。

“主动申请罚抄,天呐!世界上还有这你这种生物存在!”邓辰彻底不淡定了,但很快发生的的英语考试,彻底让邓辰相信这种生物确实存在。

课堂上英语老师一边发试卷一边公布成绩,试卷刚发完,茉苒又是第一名。

就在英语老师正一边讲解试卷一边夸奖茉苒考得好时,她突然站起来告诉老师试卷改错了,老师多给她打了10分,这次第一不是她。

瞬间班里鸦雀无声,英语老师也被她这突然的义举尴尬到说不出话,看着她站在那里傻愣愣的样子,邓辰真后悔如果能提前预知这场面,一定及时把她按下来。

真是勇气可嘉呀!吃惊地同时邓辰也佩服起她来。

而茉苒也从开始的屏蔽抵触到慢慢接受了身边这位同桌,他酷酷帅帅的表情下,藏着一颗小孩的心,幼稚程度和自己有的一比。

历史考试上,自己明明都已经答得差不多了,他却非要推搡着自己补对下他偷偷拿来的历史课代表的卷子,把自己没答上的那道题抄上。

结果两个人同看一份卷子,都一个字不落地把那道题原封不动地抄写上,被历史老师请到了办公室。

正当灰溜溜的两个人都被彼此如此一致地不动脑子的抄写行为惊呆时,历史老师突然又抓起邓辰的卷子,指着其中一题,气愤地说:“这道填空题你不会就算了,谁让你这么填的,飞天小女警?邓辰,你的智商到哪去了!”。

什么?飞天小女警?这不是动画片里的人物,茉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正在眼前晃的卷子,“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横线处,邓辰赫然写上了“飞天小女警”五个大字,办公室其他老师也纷纷凑过来围观,笑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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