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滴水珠悄然落在‘平行世界’的黑暗中,荡起一丝波澜变又回归安宁。那是奇异的声响,又像是一种古老的呼唤,仿佛古代时期的古琴曲在冥冥回响着,一束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光辉,如利剑般从黑暗之门中射出,直接落在颓废至极的秋言身上。
恶带着邪魅的笑意,低落着眸子看着眼眸涣散的秋言,直言道。“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
“罪孽啊..”阿婆缓缓走到胡母跟前,颤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啊..”
“可不是,所以要还呐...”
阿婆的耳畔传来秋言冷冷地声响,只是她眼角余光忽地一带,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突然看到自己身侧一片空空荡荡,一直沉默而坚定地守在胡安雅身旁的那个黑衣男孩,突然不见了!
阿婆大吃一惊,但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脑海中有任何的念头时候,忽地,她只觉得心头一凉,三美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她的心脏,从她的心口透胸而出。
一只充斥着黑暗条纹的手掌,从背后抓住了阿婆的肩头,那个黑衣的青年紧贴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然后他的另一只手则是紧握着那柄锐利无比的千年利刃,霍然从阿婆背后拔了出来。与之同出的还有难以想象的喷薄鲜血,如湍急的小河般喷射而出,瞬间溅满了他半身。“刚刚胡阿姨那番话没听清楚麽,她想,让你们死!但她没有那个能力,而我可以代劳。”
秋言的脸上也溅满了血珠,但他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然后充满邪气的红眸微笑着一言不发地再次将手中的三美刺入了阿婆的背后血肉中。
一剑,一剑,一剑!
一剑,一剑,一剑!
他如地狱重生的鬼神,残忍无情带着肆意的狂笑出现在这个世上,带着一丝疯狂与可怕的恨意,在红色的焰火在眸中熊熊燃烧中,用千年古兵不停地刺入阿婆的身躯,直到将她所有的鲜血与生命都榨干碾碎,为这凄凉的风雪日月抹上了第一滴血色。
而在繁华的世外,车水马龙的人世间,任谁也想象不到,在这偏僻的大山废墟残骸中正上演着一场屠杀盛宴。
而此时一身染血如同鬼神的秋言,紧握了三美后退了一步,直视着这个将死之人的双眼,面色冷漠如冰,冷冷地看着阿婆带着忏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长剑清凉,不知为何仿佛不沾血迹,只有些许血珠,在剑尖处缓缓滴落。
秋言轻抹着脸颊上的血珠,仰天呻吟,似乎很是享受那种热腾的灼热感。随后,他的目光渐渐落向了那群兢兢业业的乡民,他在黑暗中冷冷一笑大步走去,面无表情,杀意犹如实质般从他身边狂啸着冲了出去,片刻间,惨叫声哭喊声尖锐着撕破了这片天空。
秋言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黑气,那是熟悉的冰冷感觉,再一次从那些失去生命的尸体上被掠夺至他的身体。红眸越发明亮,发泽越发白皙,黑纹越发深沉,似恶魔般饥忍难耐,又像是对着这天地间,发出来歇斯底里的狂笑声。
那仿佛是九幽黄泉而来的嘶吼,恐怖可怕,然而秋言恍若不闻,向前直行,一路上人挡杀人,树倒墙开势不可挡。
“别杀我,别杀我,这不管我的事,别杀我..”那人看着秋言越逼越近的影子,全身战栗,双腿打抖,面上都是恐惧之色,像是害怕到了极处,突然大叫起来。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一把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利刃,带着一丝残忍,直接斩断了他的咽喉,让鲜血喷涌上了半空。
“他,他不是人!是魔鬼,魔鬼啊!”终于,有人在强大的压力下崩溃,在死亡的面前无力地嘶喊着。而奇异的是,犹如无止尽的血河流淌在地,却无一滴殷红溅射到面色安详的胡安雅身旁。
午时已过,姜越走在回程的小丘上,细想着秋言的状况,那双红眸简直摄人心弦,让人不寒而栗。忽地,他的思绪戛然而止,他灵敏的嗅觉告诉他,一股极度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心一下慌了。
他像疯了一样冲上山坡,人还未到,就已经看到被枯黄草地浸染的鲜红,他放慢脚步,走到丘顶,整个人瞬间呆住了,那令人恐惧的一幕,哪怕他身经百战,现如今也面如死灰。
姜越站在秋言身后数歩,看着他已恢复了以往模样,盘坐在地,怀中抱着那少女安详而平静,目光瞭望山间,任风雪掩盖。他身上的鲜血一滴滴流淌着,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扭曲的魔鬼。但是他望着胡安雅,眼神温和,如同少年时的天真岁月。
光辉寂寞,似这一生倒影,绽开枷锁,望见他漆黑眼眸。
“小言子..这都是你做的?”姜越看着横尸遍野的尸身,面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这其中还有孩子,就算你要替她报仇,但也不能就这样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百数乡民?我们不是好人,但也不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天理道义何在?这件事我会上报将军..”
“没事了。”秋言似没听到般,自顾自地轻声对胡安雅说道。“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
秋言将她横竖抱起,看着远方躲藏在云雾风雪的山脉,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温和,一如回到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光阴笑容,仿佛那最初最早的少年,原本的心意,无所畏惧。
他推开姜越,大笑着走向前,走向那风雪中。
孤寂在他身边呼啸,影子在身后拉出长长的阴影,那一抹人世间最幽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