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哈哈哈,所以说你还年轻。”李牟用低沉的声音道。“这个时代的人喜欢用两极论述,老是把人类分为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好人和坏人。他们认为这两种分法是绝对的,但是真的是绝对吗?男人女人可以通过手术改变自己的体型外貌,甚至是性别。而好人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辗转变成坏人,人只会不断索取,这样看来,绝对的分法,也是绝对不绝对的。”
“你想说明什么?”秋言眉头大皱。
“没什么,只是,你不觉得世间一切的来源很罪恶吗?”
“当一个人心中充满了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些制造黑暗的人,对麽?”秋言冷笑道。
“噢?这番话忽然让我从新对你有了全新的认识。心理学可不是一门简简单单的课程,你应该会懂,不,总有一天会懂。”李牟突然坐直身体,直视着秋言的眼睛。“就好比你不是一名警察,可你的双手却沾染了些‘东西’般。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心理谜题,是一位心理学大师临死前向他的学生提出来的。”
“你说。”秋言不知为何,在对视的目光中有些不自然的把双手插进衣裤,轻声道。
“他问他的学生,如果有一个人,他是个狡猾奸诈的恶棍,他心机颇深,一生都在为一个极大的阴谋而伪装成绅士。他做了一辈子的绅士,好人,这一生中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假设他就很快要实现自己的罪恶的阴谋时,突然暴毙,那么,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是..”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哑然而止,秋言竟然感到头大起来,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可又在那迷迷惘惘间,思绪中竟滑闪过一道身影,梁雅丽。秋言用力摔了摔脑额,把思绪拉扯回来。
不错,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好人,因为他平生做的都是善事,但是他分明是有目的才做好事。那算他是坏人好了,但是,但是他又并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这个问题,分明就像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么糟糕,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李牟意味深长的笑着,脸上露出一种莫名其妙地狂热。“你也感觉到了吧,你不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很罪恶吗?”
秋言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似恍然大悟般才摇摇头,缓然道。“我知道你想说明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有什么罪恶。”不错,秋言的确明白了李牟提出这个问题的涵义,他想向自己透露自己的想法,一个否定一切的想法。不得不说,李牟确实是个人才,心理学上的天才,从自己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就已经中了他的心理暗示,一切的节奏都把控在他的手掌之间。
秋言顿了顿,俯下身盯着他的双眸,接着道。“或许世界上所以人为善为恶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这都很正常,谁做事没有目的?而且就算有些人做尽坏事,这并不代表他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那么,你又凭什么决定他人的生死呢?”李牟意味深长,以同样的冷光回应,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般。渐渐地,李牟脸上的狂热快速消退黯淡下来,他大失所望的又看向天花板,似乎再也不屑看秋言一眼,沉默了许久他才冷声道。“你走吧,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和你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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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他说不会再和你说一句,你就真的这样走了?”姜越吃惊的哆嗦着下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搞定了?”
秋言掏掏耳朵,懒洋洋的道。“我也没办法啊,你应该也看的出那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从进房间开始他就用‘罪恶’这些词对我进行心理暗示。他说不会和我再说一个字的话,我敢打赌就算我坐在里面一百年,他都会老老实实的装哑巴,而且这次审问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确定了一点。”
“好兄弟!”姜越顿时喜笑颜开的拍着秋言的肩膀,低声道。“你确定了什么?”
“李牟不是凶手,而且他与东洋人毫无关系。”
姜越略显吃惊,道。“怎么可能?那个满嘴都是什么世界罪恶的心理变态,竟然不是凶手?你搞到了什么证据吗?”
秋言扭过头,天真笑容充袭着他的脸庞。“没有,完全靠第六感。”
“第,第六感?!”姜越的脸上飞快的流露出收张不遂的样子,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几乎跳了起来,很显然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克制着自己不讲出不太文明的话语。
走出警局,秋言的笑容渐渐全部收敛了起来。李牟,这个家伙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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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言!你给我起来!你说话不算数!”
又是个阳光充足的盛冬,秋言睁开眸子,听着小黎在门外的吱吵声,松散的看着窗外折射而进的光晕,屋内的热度在窗户上印出层层雾气,不由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