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丞相已经是老江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道:“思南不是朝廷中人,可能不知道办事的难度,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单独谈谈,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答应!”
众人听到丞相的话,在韩公子的带领下离开了房间,管家还在外面关上了门。
思南前世只是一个小人物,现在也许是大人物见得多了,承蒙国家总理单独接见却并不感到激动。
老丞相见到所有人离开才道:“思南在蒙古多年,你感觉蒙古军队和金国军队的战斗力有什么差别吗?蒙古人战斗力强大还是女真人战斗力强大?”
思南道:“女真人已经过渡到了半耕半牧的阶段,他们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因为他们已经完全可以适应我们的生活。而蒙古人却还完全处于游牧状态,他们并不能适应我们汉族特有的农耕生活,不过这些都是会随着时间而发生变化的。蒙古人从三岁到四岁开始进行军事训练,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马上,他们的游骑在我看来可能是天下第一,金国应该不能与之抗衡。”
丞相脸上出现忧虑的神情道:“老夫一生含辛茹苦,鞠躬尽瘁,难道还是不能改变我们汉人受欺凌的地位吗?”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脸色显得苍老了许多。
思南道:“蒙古与我们中间隔着西夏和金国,按照在下的估计,蒙古要灭亡金国最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我们汉人还有的是时间改正我们的问题!”
老丞相又叹了一口气道:“思南还是年轻,有我当年的一股冲劲,老夫为相也已经数年了,又做了什么,一个人不能和整个阶层作对,老夫已经老了,既然你是志翰的朋友,又是忠良之后,老夫作为一个前辈,作为一个汉人想请你答应老夫两个请求?”
思南不知道韩丞相想说什么,不由得有些犹豫。不过看着对面老人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软,就点了点头。
韩丞相道:“老夫出生旁支,年轻时候受尽磨难,虽然姑姑贵为皇妃,却并没有太大帮助,本来一心准备中兴朝廷,以期有朝一日恢复中原,哪知道坐上相位之后,才知道办事的艰辛,也明白了当年安石公的感受,老夫膝下三子两女,长子早年跟随我受难最多,等家境好转之后就安于享乐,他娘死的早,老夫对她一直内疚,既然他只想做个小人物,老夫也就不再勉强于他。长女已经嫁人,就不管了。老夫幼子年纪还小,不过老夫看他也不是成材的样子,也让他和他大哥一样吧!只有老夫二子深的老夫赏识,老夫也一直将他精心栽培,不过历练还是少了一些,我想请思南能够将他带在身边,只要三到五年,到时他是否还跟随你,就由你们自己决定,这是第一个条件,请思南考虑一下!”
不等思南回答,老丞相知道自己刚才说话的突兀,接着道:“本来思南与我还是初次见面,老夫说这样的话是突兀了一些,可能思南有些不是太习惯,不过老夫在江湖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是非常准确的,思南将来不会是池中之物!”
思南道:“我要做的可能都是亡命之事,韩公子千金之体,请恕在下不能答应!”
老丞相道:“看思南面相不是早夭之人,老朽专程找来高士给犬子看过相,高士当时的原话就是‘贵公子将来应该会大富大贵,不过在年轻时要生活在江湖或者军旅,不能生活在朝堂,否则必定早夭!’,本来我准备让他在江湖历练,哪里知道他这么快就失利回家,见到思南,老夫算是明白了当年高士的话了,请思南一定要答应一个父亲的请求!”
思南道:“星相之说在下没有研究,不过如果韩公子跟着在下,在下一定将他作为自己的兄弟看待,我将来会回蒙古完婚,肯定会加入军中,到时可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老丞相笑着道:“只要思南答应就好,生死有命,到时就由天决定好了,老夫的第二个要求就有些不能光明正大的说了,请思南考虑一下,不需要现在就给我答复!”
思南道:“大人请说!”
老丞相犹豫了一下道:“既然蒙古军队战斗力远在金国之上,思南能不能仿效当年郑国渠的故事?”
思南道:“天下之大,有无数的国家,我会尽力去做的,不过国家存在的基础还是要自己有实力,现在大宋虽然也有很多矛盾,不过社会财富却让那些游牧民族非常羡慕,如果我们不强大起来,就像一个妙龄美女行走于夜市,自己没有自卫的能力,又哪里能够确保不被别人ling辱?”
韩丞相点头道:“这个老夫会尽力的!不过整个社会风气如此,老夫所做也非常有限!”
随后两人相对无言,思南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认为自己可以依靠,以后有机会的话要找袁长青好好问问。
老丞相等了很久道:“看思南的说话,还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汉人,不知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思南道:“其实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做一个富家翁,即不管别人,别人也不来管我,再找几个红颜知己,快快乐乐的过完我这一生,不过现在生逢乱世,这些都只是空想罢了,至于现在我想做什么,我是一个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即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又不想走到前台来,官场不是我这种人呆的地方,我也不想进入。蒙古是我的第二故乡,如果没有他们,我和我娘早就不在人世,我在内心感谢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生活得好,不过蒙古实在苦寒,出产物品稀少,如果碰到天灾,牛羊大量冻死,生活更加悲惨,何况我已经有两个未婚妻是蒙古人,我也要为他们考虑一下!”
老丞相笑着道:“思南不是乞颜部可汗女婿么,另外一位妻子是什么人?”
思南道:“是阿鲁孩部落族长之女乌云娜!”
老丞相笑着道:“阿鲁孩好像是塔塔儿三部之一,与乞颜部好像是世仇,年轻人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这样的两个女人,你都有办法娶到一起!”
思南笑了笑道:“大人说笑了,我还没有迎娶一个呢!当时也是被逼的,不过既然我答应娶她们,我就会好好待她们,其实还要感谢这个乱世,不然她们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穷小子!”
老丞相道:“乱世出英雄,思南正是这样的人,老夫与你一见投缘,老夫还有一女,今年芳龄十三岁,就由老夫作主,将她许配给你!你看怎么样?”
思南对于历史当年也算有些了解,由于看射雕,对于南宋历史也有一些研究,韩丞相在历史上面介绍是一个典型的志大才疏的人物,说得明白一点还是一个小人,不过思南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如果韩丞相北进成功,那么他一定会是历史伟人之一,只是他失败了吧!现在通过自己对于韩家几个人的接触,却并不是历史所写的那样,看来很多事情还要通过自己的观察才能确定。不过对于韩丞相的提议,思南倒不好直接拒绝,于是道:“当年我在蒙古,这两桩亲事都得到了母亲的确认,现在我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以及娘亲都在,我要和她们商量一下,才能给您回复!”
韩丞相笑着道:“那就等你爷爷来了再说吧,你们杨家也是大族,还是忠良之后,我的女儿许配给你也没有委屈她,思南是不是担心小女的长相问题,这个不需要担心,保证令你满意,你现在已经订下两门胡女,难道我们汉人家的姑娘会比她们差吗?我想你的爷爷也会同意的!”
思南并不介意多一个老婆,不过想起韩丞相很有可能失败,到时自己可能会被连累,不过再仔细一想,自己知道老丞相失败的原因,如果成为亲家,自己说话一定更加方便,自己留意一些,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到时说不定不会再让宋朝签订那种丧权辱国的协定,对于整个宋朝百姓都有好处,也不枉自己是个汉人了。
于是思南道:“如果我爷爷同意,我也没有意见,不过大人应该知道史弥远这个人吧!”
韩丞相道:“史弥远是淳熙十四年进士及第,现在还是一个小官,不过属于杨皇后一派,一向与我政见不合,不过他的升迁倒是不慢,思南怎么知道这个人?”
思南道:“大人要留意此人一些,此人不是简单的人物!”
由于思南自己没有见过史弥远其人,对于其行也不了解,整个就说不上来,想想事情发生还有十年,也就不再说这件事情。
韩丞相问起思南往事,思南就简要的将事情经过说出,与刑部尚书结仇的经过也没有隐瞒。
老丞相听了之后道:“王道乾一向主张对金求和,与我意见相左,是朝中我的主要对头人物之一,虽然整个朝局风气如此,就是抓到他勾结金国的证据,我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不过只要我儿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还成为我的女婿,他就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个倒是不要担心,今天我们就讲这么多,希望思南记住答应老夫的事情,等到你爷爷来了之后,我们再详细谈论,你的事情我会尽力的!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思南道:“我的手下都在客栈之中,我还是回去以免他们担心,现在天色不早,在下就告辞了!”说完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韩丞相对着思南背影道:“我明天会让志翰前往客栈会你,请稍微等候,你要让人传讯,让正园公来见我一面!”
思南点了点头,带着手下离开了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