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对面面露迷茫的老人,思南心中泛起一丝的歉意,他这一生为了汉民族的强大可谓是鞠躬尽瘁,可是他得到了什么,阁老么?也许他并不在乎这个很多人羡慕的位置。宽裕的生活么?他喜欢么?于是思南对着这个自己尊敬的老人笑了一下,在辛家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
此时已经是初春,园中显示出微微的绿意,让思南心中一荡,精神开阔了许多,思南知道辛弃疾短时间并不能改变他坚持了一生的信仰,不过自己确实不想让这样一个可敬的老人就这样孤苦无助,含恨而死。趁着这个时间,思南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作为。
自己是孤儿寡母的流落蒙古,得到其其格和众多蒙古人的资助才生活了下来。如果自己不是不想看到将来汉人成为异族的亡国奴,根本不需要这么辛苦,自己只要安分的跟着铁木真,荣华富贵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再加上自己对于历史的一知半解,跟随拖雷这一系,子孙的富贵都可以保证。从本质上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勤勉的人,每当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又不能找人诉说,自己都感觉很累。对于蒙古人,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自己的恩人,不是他们,自己与母亲早该死去了,何况,以现在蒙古人的处境,他们对于遥远的大宋和汉族并没有任何的仇视和敌对态度,包括铁木真这样的蒙古族中的杰出人士都还没有考虑这一点,他们只是羡慕汉人的富裕和江南的优越环境。他们考虑的是蒙古的统一和对于女真人的敌视。铁木真还将自己最喜欢的女儿许配给了自己,那时自己可是一个流落异族的小子而已。后来铁木真又给了自己雄厚的经济基础让自己回到中原发展,对自己可以说是相当的青眼有加。自己现在在这里考虑的却是如何的算计他们,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一些?也许这就是自己这个对于即将发生的历史一知半解的人才有的独特烦恼吧!
自己在前世并不喜欢思考这些细节,但是回到这里之后,形势却逼迫自己不断考虑这些问题,在前世自己这种小家出来的人由于没有家族势力,自己更多的只需要关心自己最亲近的几个人就够了,但是在现在的这种形势下,自己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杨家这个大家族的荣辱兴衰,使自己不得不慎重一些,自己来见辛弃疾都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如果辛弃疾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人,可能自己这一招以诚待人就会死的很惨。
现在明显辛弃疾处于矛盾之中,但是自己却实实在在的需要他的帮助。自己不想将来的军队将领都是杨家中人,那样的军队会非常难于管理,就像后世的很多家族企业一样,里面的人事关系会错综复杂。而且自己要组建军队不仅需要普通士兵,还需要大量的将领,这就需要大量的英雄豪杰来投奔自己,但是以自己现在的威望,这个显然不是太现实,自己该如何说服他呢?思南又详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知道的辛弃疾生平和他的爱好,思南陡然想到了辛弃疾故乡的别名‘泉城’,辛弃疾爱泉,这个众所周知,现在自己的所在就是‘瓢泉’,也许是因为辛弃疾从小在泉城长大,从小就喜欢泉水,不过更大的可能却是辛弃疾寄托的一种对于故乡的思念,想到这里,思南觉得自己找到了和辛弃疾继续谈话的话题。
思南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该说的纲要,决定将自己的处境也和辛弃疾谈谈。正在这是,刚才带思南来的那个仆人走了过来,对着思南道:“杨公子,阁老有请!”
思南跟着那人来到池塘边,辛弃疾仍然坐在那里发呆,等到思南在对面坐下,仆人离开之后,辛弃疾才问道:“思南,你的观点有些叛逆,老朽一时接受不了,如果这将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老朽肯定诛杀你于面前,不过经过这么多年,老朽也看得开的多了,也知道了自己的愿望可能今生都没有机会实现了,不过,老朽还是有些地方没有想明白,想要象思南请教一番!”
思南道:“谁也不希望做个乱臣贼子,但是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事情要置于我们的个人得失之上才行的。现在这个时代就是我们所说的乱世,也是蒙古、金国和大宋在争取主导权,为了我们汉民族的生存空间,我们必须主动的行动起来,有一首诗说‘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卞州’现在的南宋统治者根本已经处于一种偏安一隅的心态,我们不能将民族复兴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辛弃疾道:“我一直比较关注女真人的动态,金国经过三次的黄河决口,实力已经大幅的衰落,而我朝经过孝宗皇帝多年的励精图治,实力应该大大的加强,这正是我们汉民族大举复兴的好时机啊!”
思南道:“阁老,朝廷确实是主战派占据上风,而且从民间到上层都有北进的意愿,但是我们现在的形势只是一种外表上面的强大,我们的军队明显战斗力不足,很多军队根本没有经过大战的考验,而我们的中层到高层将领很多都是靠溜须拍马上位,那些真正能够作战的象毕再遇等人只是处于下层,根本没有提升的机会,这就让我们的军队战斗力低下,但是打仗靠的是将士们真刀真枪的战斗才能实现,宋朝兵制给我的感觉就是已经腐朽,不能担当起这样的责任了!”
辛弃疾考虑了一下道:“这些老朽经历多年,早已熟知,但是建立新军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举措,朝廷不可能不知道,不知道思南准备怎么做?”
思南道:“韩丞相将继承人交给我说明他自己对于将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很大的信心,我准备通过丞相直接设立秘密新军训练基地,开支由我家、蒙古两方面支付。如果是通过朝廷的话,肯定会造成各个派别对于新军指挥权的争夺,训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不能得到保障!”
辛弃疾道:“老朽如果答应你,只要东窗事发,辛家就是灭九族的大罪,还要连累我的亲族,我需要考虑一下,与范家也要协商一下,思南能够理解吗?”
思南道:“如果事发,杨家肯定灭九族,我生活在蒙古,得到铁木真的器重,按照现在的处境,以及驸马的身份,我只要安分的跟随铁木真,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并不担心荣华富贵,连我的子孙都可以享有富贵,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按照事情的发展,我的妻子将会处于两难的境地,我也是一样?面对权力和帝国,有时亲情会处于一个微妙的地位,我都不知道将来铁木真会如何对待我们?”
辛弃疾道:“权力会使亲情淡薄,在历代帝王家族都没有亲情,你夹杂在蒙古和汉人之间,将来确实会有很大的问题,你和我一起去找如山,我们商议一下!”
两人当即收拾出门,留下乌云娜待在辛家。
且不提思南和辛弃疾前往镇江去见范如山。陈子恒离别思南之后,迅速赶回光明教总坛,面见当代光明教教主。
光明教当代教主姓张,外面的人都称呼张魔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等陈子恒坐下之后,张魔王道:“贤弟,你跟随那个小孩子也已经数月,现在事情做得怎么样了,其人如何?”
陈子恒道:“思南待人诚恳,是名将之才!不过为人并不迂腐,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成就!”接着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完本的讲解了一遍。
张魔王听完之后道:“有三个问题,第一,他从蒙古回到杨家之后,出现了白酒和纸张,显然这与他有关,按照这个思维,他应该对于这个很有研究。第二就是在襄阳之战中,他使用火yao作战,这个以前没有人做过,而且他战胜了女真第一勇士,按照这个逻辑,他有是一个难得的将领。第三,他在西夏,能够说服西夏同意开放商路,还使用了仙人跳这样的手段,显然他对人心的时局都有一定掌握!这些都是要几十年经验才能达到的,他身边可有各式专门的人才?”
陈子恒道:“我一直跟随于他,并没有看到谋士的影子,他的手下除去几个蒙古勇士就是几个商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可见都是出于他的手笔!”
张魔王道:“你认为一个在荒漠长大的十几岁孩子有这个能力吗?”
陈子恒道:“我回想他的经历和我见到的真人,感觉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距离,我也想不明白,也许圣门的袁前辈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张魔王道:“袁前辈精通星相和天文地理,也许他知道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你跟随他这么久,你说说自己的观点!”
陈子恒道:“我离开之时,他们正准备去找辛弃疾,我想现在他们一定已经接触了!”
张魔王道:“辛老的人品和风骨都是我们要佩服的,思南找他准备做什么?”
陈子恒道:“我想他是初入中原,寻求一个前辈的支持吧!”
张魔王道:“他有我们、丐帮和圣门以及杨家的支持还不够么?”
陈子恒道:“我想就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支持他,他才找辛弃疾的,杨家虽然是他本族,但是他在杨家待的时间很少,杨家可能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但是丐帮是白道第一大帮,我们是第一大教,思南常常说,事关我们整个汉民族的兴衰,需要尽可能的让我们所有人团结起来,才能实现我们民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