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辛弃疾(五)
两人回到客栈,韩公子等人都在,思南详细的讲述了两人出游鹅湖寺,遇见辛弃疾和赵不迁的经过,并说出辛弃疾特别交代要两人一定前去拜访的事情。
韩公子道:“辛阁老一直并不得志,他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王师北进,恢复中原。虽然他也受到朝廷重用,为官职务不低,不过对他的意愿并无多大帮助,早年他曾经上过不少奏折,陈述北上之策,朝廷一直没有采纳,不过他却一直没有死心,这次一定想向你了解襄阳之战的具体情况,顺便和你交流一下。赵不迁和他都是汉人之中的仁人志士,两人志愿相同,居处相近,有些同病相怜,关系也比较亲密。虽然两人都遭到多人弹劾,现在都致仕在家,不过我清楚他们的为人,他们在民间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赵不迁是东阳郡王之后,曾经官居中奉大夫,致仕之后,他在家乡以教书育人为乐,赵家建有一个赵家书楼。内藏经、史、子、集累万卷。供贫家子弟免费阅读,赵家还开办义学,在当地深得人望。说到辛弃疾,我曾经在父亲的书房看到过他的卷宗,对他可是非常崇敬,可能思南还不知道,不仅辛老武艺高强,辛夫人也是一个女中豪杰哦!”
乌云娜道:“是吗,辛夫人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我,下次我也好称呼!另外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他们年轻时候的往事,让我也景仰一下!”
韩公子道:“辛阁老本人在金人统治的地域长大,虽然他曾经创下带五十余骑奇袭五万人的金营,抓住叛徒张安国,并说服万余士兵反正,还将叛徒带到健康,但是朝廷要重用一个人还是会派人详细的调查一下他的生平。辛弃疾之父名辛文郁,祖名辛赞,世居山东历城,四十多年前,金将粘得力率金兵闯入南宋城池山东历城烧杀劫掠。其父辛文郁率众家丁力抗金寇,并掩护父亲辛赞与lO岁的儿子辛弃疾远遁。战火中,辛文郁背中粘得力斧劈,含恨而逝,辛弃疾挣脱祖父,抚尸痛哭。粘得力占领历城,以全城大宋百姓生命相威胁,迫辛赞归降。辛赞不得已接受金国册封,为金人办事,不过他身在金营,心中仍眷念祖国山河,他指导孙子辛弃疾阅读汉室书籍、遍访名师,令他拜师学艺,以待重返祖国收复失地。二十一岁时,文武兼备的辛弃疾拜别已辞官的爷爷,与同伴党怀英以应考为名,进京探查金人军情。长城下,辛弃疾绘图时被金兵察觉,虽然迅速隐蔽。还是被察觉了举子身份,粘得力得知,嘱部部将德彪监视赶考举子。党怀英满腹经纶,高中状元;而辛弃疾则被人追缉,被武穆公旧将、乔装成说书艺人的铁嘴岳所救。党怀英贪慕功名,出卖了辛弃疾,并带金兵追至,铁嘴岳为掩护辛弃疾以身殉国。辛弃疾带伤逃入范府花园。身着金人官服的范邦彦与女儿范如玉演习武艺,辛弃疾不知就里,持剑疾刺范邦彦。粘得力与党怀英寻迹而来,范邦彦连忙出迎,见未来女婿党怀英如此人品,面露不愉。辛弃疾被擒,粘得力将军情图交党怀英保存。范如玉目睹,深慕辛弃疾之忠义,不耻党怀英所为,她与父亲合力,终助辛弃疾逃出樊笼。灵岩寺方丈义端留辛弃疾养伤,引辛赞前来,令他祖孙相见。金兵围住寺院,辛赞见一手养大的党怀英竞卖国求荣,痛心疾首,怒斥金人后含愤而逝。范如玉拉辛弃疾杀出庙门,得百姓相助火烧金兵。后面的情节思南可能都知道!以辛夫人的行为,算不算女中豪杰?”
思南点点头。乌云娜道:“范如玉,好名字,如珠似玉。她年轻时肯定非常美丽,现在一定也非常慈祥,我要去好好拜见一下,思南,明天我们就去吧!”
韩公子道:“辛阁老曾经官至宝谟阁、龙图阁待制,一般人叫他阁老,也有人尊称为辛老,由于多次得到佛门的资助,他对佛门一向宽厚,与佛门中人多有交往。另外大儒朱熹曾经在上饶创办鹅湖书院,这两人都是书院的常客,鹅湖书院非常有名,思南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第二天思南向店老板详细打探了去辛府的路径,带着乌云娜前往瓢泉,两人走过斩马桥,辛家已经在望。
辛弃疾的各种亲属思南早已派人打听过,辛弃疾本家亲族基本亡故,妻为靖江范氏,范氏为一个大族,族中有准确文字记载的家族历史始于北宋年间,一世祖居信德府尧山县范解岗,二世祖范存为宋朝奉郎、虞部员外郎,三世祖范清臣早世,四世祖为范邦彦,范邦彦字子美,邢州唐山人,宋徽宗宣和年间的太学生。宋钦宗靖康末年,邢州被金兵攻占,范邦彦家乡沉沦于金朝统治之下,范邦彦心怀沦亡之恨,考虑到只有先事于金,才能达到南下归宋的目的,于绍兴十五年范邦彦考中进士及第,任金与南宋交界处蔡州新息(今河南息县)县令,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当南宋赵遵率兵反攻北上时,范邦彦率众开蔡州城门以迎王师,因效忠宋室之举,授与迪功郎,曾先后任湖州府长兴县丞、镇江府通判,并率全家南迁,徙居京口,子孙遂居京口,世称京口范氏,范邦彦在任镇江府通判期间,因著名爱国诗人辛弃疾规划北伐多次驻足镇江,由于俩人同仇敌忾、忠义相知,交往甚密,范邦彦于是将唯一的爱女许配给辛弃疾。辛弃疾与妻兄范如山十分投合,范如山的儿子范炎后来又娶了辛弃疾的女儿为妻。两代姻缘,关系非同寻常。
对于面见辛弃疾,思南虽然早有准备,不过见面之后如何交谈,需要沟通哪些问题,思南考虑的并不全备,只是心中一种面见自己民族的大英雄的激情所冲击,急切希望单独见见他,反而考虑不清楚谈话的细节,思南也不想花时间去仔细考虑,见面之后再谈也没有关系。
按照宋朝的养仕政策,辛弃疾虽然致仕,收入并不少,因此能够维持比较奢华的生活,因此瓢泉辛弃疾居所颇具规模,辛家主要建筑有稼轩府堂、稼轩公馆和秋水观、停云堂以及蛤蟆塘、花园等。其中稼轩府堂是辛弃疾待客之所。
两人靠近辛家大门,有两个门子在,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见到两人,迎上前来。
思南拿出自己的名刺递给少年道:“这位小哥,我们仰慕阁老声名,特来拜见,麻烦帮忙通报一声!”
少年仔细看过名刺,笑道:“我家主人曾经提起两位可能会来拜访,让我们多加留意,两位远道而来,阁老肯定非常高兴,请稍待,我马上前去禀报!”说完拿来两张小凳,招呼两人坐下。自己进去禀告。
瓢泉风光确实秀丽,为极好的隐居之所,乌云娜和思南正在对着周围风光谈论,辛弃疾亲自迎了出来,将两人迎进稼轩府堂。
双方坐定,待上茶之后,思南道:“晚辈早慕阁老英明,一直不得相见,昨天在鹅湖寺偶遇,晚辈倍感荣幸,今天特地登门拜见!”
辛弃疾道:“这个可不敢当,两位能够前来,老朽非常高兴!何况老朽早已经致仕,不是阁老了,再说我们都已经老了,有些事情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应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乌云娜插言道:“辛阁老,怎么没有见到夫人呢?我可是对她非常仰慕!”
辛弃疾笑着道:“你说如玉啊!她在后院教几个小家伙习武,没有出来见客,姑娘想见她么?”
乌云娜道:“我听思南讲述夫人事迹,非常敬佩,夫人可是难得的女中豪杰,我很想见她一面!”
辛弃疾道:“哪里哪里,都已经是一个糟老婆子了,既然你想见她,那我让人带姑娘过去!”
说完唤了一个人进来,让他带着乌云娜前往。
等到乌云娜离开之后,两人又仔细的谈论了一下襄阳交战的具体情况,一般是辛弃疾问,思南回答。
等到思南将具体经过谈完,辛弃疾道:“邓友龙虽然练兵还不错,不过此次用兵太过谨慎,不然完全可以获得一场大胜,说不定还可以全歼金国左路军!”
思南道:“邓大人处于当时的处境,守住襄阳是他的主要责任,谨慎一些也有他的道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再说也不会有多大的补充作用!”
辛弃疾道:‘思南说的有理,通过襄阳之战,你觉得自己有哪些进步,又有哪些地方需要加强?”
思南考虑这个问题已经很久,因此回答道:“通过襄阳之战,晚辈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战争首先打的是情报战,我们在襄阳之战中,情报完全闭塞,要了解金人动态只能完全倚靠斥候,消息并不准确,现在想来,当时能够获胜,完全是一种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