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失血过多的林菱从昏迷中醒来,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喜极而泣的她抱着叶玄哭了整整半日才停下来,叶玄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浸湿了,林菱才平复下来。当她发现叶玄的“惨状”之后,面红过耳,躲在被子里面再也不露头,任叶玄怎么呼唤也不出来,只好作罢。其实叶玄自己也是欣喜非常,哪里会在意这一点小事,倒是见到林菱这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害羞情状,有些好笑,同时心里也感到了温馨。冰山因自己而融化,同时融化的,还有自己心中情感的大门。
叶玄见林菱鸵鸟似的躲着不敢见人,也不强求,隔着被子嘱咐林菱好好休息,听到林菱在被子中闷声答应后,笑了一下就出了住处,去找管平了,这些天他一直在照顾林菱,其他的事情全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林菱已经没事了,他也就该干自己作为行军长史分内的事情了。
叶玄出了门后,林菱才把自己通红的俏脸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向着叶玄离开的方向无声一笑,目光中满是浓浓的爱意。可转眼间又想到自己三天前向叶玄吐露心扉的事情,不由的羞从心中来,粉脸更是娇艳欲滴,要是叶玄在场,一定会被迷的晕晕乎乎地。
跨进灵武县的议事大厅,叶玄马上就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管平、******、周敬中、田铜还有管仲行,左威卫的高级将领全部都在,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凝重,有几个的眼睛还有些红意,见到叶玄到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说话,议事厅里洋溢着一股伤感的气氛。
叶玄向管平施礼之后,奇怪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像是死了人似的?”
没人答应,过了一会儿,******才道:“老弟,你说对了,就是有人死了。你不知道,我们刚刚收到消息,秦风被斩了。”
“什么?”叶玄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看看木然坐着的管平,答道:“十五天前被斩的。前次我们将叶老弟你发现的南离人通过断界山军屯进攻灵州的缘由始末上奏了皇帝,皇上便以秦风玩忽职守,失却断界山军屯之罪,将其斩首,秦风全家四十五口,全部流放沧州。”
******的声音也有些疲惫,同为军中将领,秦风被杀让他心中充满了悲怆的感觉,他的心中也在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步上秦风的后尘呢?
叶玄看着管平,这位神武大将军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日威风凛凛的气势,而是显得有些苍老,这也难怪,爱徒被斩了,自己却无能为力,还得继续为斩了自己徒弟的皇帝卖命,更加悲哀的是,自己的徒弟被杀,自己也成了罪魁。想起来,也确实有些悲哀。
叶玄叹了口气,说起来,秦风被杀,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要是自己并没有发现断界谷军屯的阴谋,恐怕秦风就不必死了吧。但是灵州百姓就要遭殃了不是么……想什么呢?叶玄暗骂自己糊涂,现在可不是光顾着想这些的时候,于是叶玄上前一步,对管平施礼道:“大帅,发生了这种事谁也料想不到,还是节哀顺变吧。”见管平还是有些木然,周围的众将也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微怒道:“大帅!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着,我们有自己的职责所在,那就是要打退敌人的进攻,保卫灵州的百姓,若是现在的这副样子,如何保家卫国?秦风将军天上有灵,会愿意看到这一幕么?不会!他只会埋怨我们没有为他报仇,他死不瞑目!”
管平一震,整个人呆愣了好久,叶玄不再出声,让他想个清楚,这事是人自己心中的魔障,外人再劝说,自己想不通也是没有用的。
好半天管平重新抬起头来,全身又重新出现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叶玄一对上他的目光,立即就知道,那个威震疆场的神武大将军又回来了,在看看四周的其他将领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刚才那股颓废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不由的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此时要是左威卫的将领集体“阳痿”,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出现。
叶玄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笑着对管平说:“看来,大帅已经想通了。”
管平也是微笑着答道:“是啊,想通了,看来我的确是老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说着,脸色就沉了下来,眼中露出煞气,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秦风的仇,我会替他报的——找西秦和南离报!”
叶玄也收起了笑容,肃声道:“大帅说的不错,南离和西秦就是我们的仇人,不论是为了秦将军还是为了先前灵州被祸害的百姓,我们都要好好的报复,有仇不报,不是男儿所为!”
四周的将领们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周敬中大声道:“叶老弟你说的太对了,这帮兔崽子们,俺要将他们全都砍成渣!”
叶玄笑道:“那还不简单,先前不是说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么,李大哥就把兵器擦亮,等着他们就是了。”众将一阵笑声,先前的悲伤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战意。
笑完了,管平才对叶玄说:“刚才你说的话可是不对了,你不知道,先前准备开来的南离军队,已经缩回去了,脚底抹油,溜的极快,我本来还以为是诱敌之计,不放心就拍了特殊部队前去探查,这才确定他们真的是退回去了。”
叶玄略微愣了一下,马上又反映了过来,笑道:“看来,那两个忍者没有回去,把他们给吓怕了,还真是胆小。”随即又问道:“那两个忍者审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收获?没让他们跑了吧。”最后一句却是叶玄在开玩笑。
田铜道:“那两个忍者被我们关在了大牢里,浑身上下的关节都被卸了下来,跑是不可能跑的掉的,但是这两个家伙极为硬气,不管我们怎么上刑都不开口,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先把他们关着,慢慢的再审。”
叶玄沉吟道:“慢慢来是不行的,眼下很快就要有大战,他们所知道的情况也许就会成为战斗的关键……让我来试试吧,对付这种非常人,就要有非常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