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楚金石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一共抓了三十几只耗子,害怕的小鹦鹉又啄死了十几只,功力明显见长。
重游故地,楚金石很想找出书里描写的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是实在是没有感觉,北京昏黄的天空破坏了人的闲情雅致。
楚金石来到了两年前组织那次旅游的旅行社,询问了一下两年前的那次空难。负责接待他的工作人员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没给他好脸色。楚金石碰了一鼻子灰,失望的走出了旅行社。他在街上随便抓了一个人问两年前空难的事情,那人有点印象,但是说不清楚。一般人对于那起空难只是当作一个比较重大的新闻来看,谁会把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牢牢的记上两年?
楚金石又问了几个人,有的能说上一两句,有的根本就没有印象。今年连续发生了两起重大的空难事故,四一五空难和五七空难接连发生,人们对空难的关注度比较高,国家也很重视,不少媒体连带着回顾了两年前的空难。但是今年的两起空难已经过去了半年了,媒体炒作的力度减弱,人们的关注度也就跟着减弱。楚金石问了五个人,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他之所以问自己经历的那起空难,是想看看搜救人员最后到底找没找到飞机的残骸,甚至是找到幸存者。
最后他还是找道了确切的信息,消息是在一家废品收购站得到的,这里正好有一大批废旧报纸需要处理。楚金石以超过市价一倍的价格把十多吨旧报纸全部买了下来,然后在戒指空间里开始了漫长的搜寻过程,以他一目十行的能力和超人的体力都有些吃不消。一天之后,楚金石总算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两年前的空难因为发生在广袤的大洋中心,所以飞机失事的具位置没能确定,黑匣子也没有找到。飞机失事之后四天,一架在南太平洋执行任务的美军EP-3侦察机发现了黑匣子发出的微弱信号,但是最终仍没能完成定位。搜救工作在二十三天之后结束,确认机上二百三十四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楚金石在遇难人员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楚金石,男,十四岁(周岁),黑龙江省双城市人。”就这么一句短短的话,他就是死人了。在遇难者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感觉很怪异,这感觉就像自己在自己的坟头上香一般,无比的别扭。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北京的人文景观很多,他的心情渐渐的好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活了下来,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何况自己还得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改造,还有空间戒指、两只可爱的小动物。时常被楚金石骂的老天爷对他不薄了。
楚金石低头看见一个红遍全中国的小广告:办证,139****5241。是贴在人行道上的一张黑框白底的小纸片。这种小广告到处都是,已经差不多是城市文化的一部分了。楚金石记下了电话号码,在路边的电话亭拨了过去。
有钱什么都好办,楚金石和办证的人特务接头一似的见了面,然后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旅馆,进了二楼的一个单间,单间里没有看到什么设备,一问才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接头地点。因为怕工商管理部门和警察来查封,所以他们一般是不会带客户到证见制作地点去的。
那人详细的记录了楚金石要办的证件种类和楚金石要在证件上填写的资料,然后还照了一张相。楚金石交了一百元的定金,约定一天之后来取。他要做的是户口本、身份证、党员证和暂住证,还有三张学生证:一张北大、一张清华还有一张中央财经的。办学生证纯属为了炫耀,反正一般人不会去查你的学生证是真是假。所有证件上的照片都是经过丑化的,楚金石今后还要做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了不留下线索,需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楚金石和办假证的人接洽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他找了一家小饭馆。先跟老板商量加一个小桌,让小狗和小鸟上桌。老板先是不愿意,后来听楚金石说会叫几十个菜,口气就有点松动。楚金石趁热打铁,说所有的菜按菜单上的价钱提价百分之二十,老板的笑容就荡漾开了。
楚金石叫了四十个菜,五斤米饭,又拿出一堆水果来,一人二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吃了一顿午饭。在香港的时候他们经常受到动物园猴子级的围观待遇,对此已经比较习惯,吃的是酣畅淋漓,傍若无人。
吃饭期间又有好几个女人来问上甘岭和孟良崮是否出卖,楚金石一概回绝。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把他们俩染黑,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关注了。由于他们俩太过可爱,带着他们就像在黑夜里带着一只五百瓦的大灯泡。当然这个计划只能在脑子里转两圈,小鹦鹉的嘴可以啄死人的。
楚金石吃完饭之后,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他的食量大,但是胃肠的容量却是正常的,所以身体改造之后每次吃饭饭,肚子都会膨大一会儿,需要十几分钟之后才能恢复正常,这也是得到力量的一个代价。
楚金石腆着大肚子走了出去,后面小狗孟良崮跟着走,小腿太短,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慢跑。小鹦鹉则是站在楚金石的肩膀上,顾盼生姿,惹来一众女同志的尖叫。
出门在书店买了一张北京市的地图,坐了好久的车来到了颐和园。这个祸国殃民的老妖婆住的园子,楚金石可是如雷贯耳。他记得的古文诗词不多,但是记住了报人林白水在慈禧七十大寿的时候写的一副对联:
今日幸西苑,明日幸颐和,何日再幸圆明园?四百兆骨髓全枯,只剩一人何有幸?
五十失琉球,六十失台海,七十又失东三省!五万里版图弥蹙,每逢万寿必无疆!
还有章太炎的一副讽刺联:今日到南苑,明日到北海,何时再到古长安?叹黎民膏血
全枯,只为一人歌庆有;五十割琉球,六十割台湾,而今又割东三省,痛赤县邦圻益蹙,全逢万岁祝疆无
今天到此一游,楚金石还以为可以感受道晚清中国那种悲怆与苍凉,到了这里才发现是人山人海,园子里的人比万寿山上的鸟和昆明湖里的鱼还多。人一多,几乎所有的意境和雅趣就都消失不见了。楚金石抱怨着,苦恼着,因为园子里的人太多,所以他决定不买门票进园子,谁让你们不限制进圆的人数呢?楚金石千方百计的为自己的逃票行为辩解。
在树林里现身,楚金石发现这里还挺大,自己一个人走肯定找不着哪是哪。来这里旅游的人或者组团或者单人,很多都是雇佣导游的。颐和园里有登记上岗的专门导游,也有自己摸进来的“黑导游”。
楚金石怎么会懂得导游这个行业如此的抢手?迷迷糊糊的就找了一个黑导游。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游完了,只看了十七孔桥、石舫和万寿山等少数景点。虽然人多,但是颐和园还是很有看头的,楚金石看的正爽,导游就说已经看完了。
楚金石奇怪的道:“完了?好像没看到几个景点吧?”
黑导游对付这种外地人很有办法,她道:“到现在为止我们一共游览了五十三分分钟。您应该知道,北京的消费水平就是这样的。我对您进行了近一个小时的一对一服务,总的内容就是这些,可以说颐和园的精华都已经游览完毕了。颐和园中有景点建筑物百余座、大小院落20余处,3555座古建筑,面积70000多平方米,共有亭、台、楼、阁、廊、榭等不同形式的建筑3000多间,想一次游览完毕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为游客精选了这条线路,可以让您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最大的视觉享受。”
黑导游说的头头是道,楚金石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这样结束了雇佣关系。楚金石付了三百元的钱,心说真是贵啊,比自己当年跟着饲料公司做巡回演讲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