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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放长线

晌午刚过,韩雨虔和吴又暗带着打杂小吴来到街口。虽然来的不算晚,但是街上已经有几家摆摊。有卖花灯的,有卖首饰的,还有一家卖油滚面的。现在街上女子不多,大多是男子。女子大多要到晚膳后才能出来。

韩雨虔打扮成邻家小妹的样子,一身棉布短衫,下面一件深蓝色的丝麻裙子。梳了两个丸子在头两侧,下面各有两条细长的辫子。粉嘟嘟的小圆脸加上一双俏皮的眼睛。只当是个灵巧丫头片子,谁也看出不此乃二八妙龄的青春美少女——韩雨虔是也。-_-!

她按照现代小摊的样子,让“匠团”做了个简易的棚子。下面支上一个大的木头架子。然后架子上钉上几根木条,分成三排。摆上几个“凹”字装的浅底木盒,盒子边缘正好固定在架子上。这样方便拆卸。第一排是吴又暗原来的那些自己做的发簪,珠钗之类,第二排全是韩雨虔自己设计的东西。镯子,链子,耳环,都有。样式新颖,价格不菲。第三排是放些让“匠团”打造的不同大小的玻璃珠子,和韩雨虔设计的几个小银坠子。韩雨虔没想到玻璃在这个地方除了当镜子,器皿外,居然没人用来当装饰品。可惜她不知道怎么加颜色,不然用处更要大。比如可以用来做彩色弹珠,然后跟小秦同学杀个三百回合之类。

特意把摊子摆在金玉满堂对面,韩雨虔搬着小板凳坐在摊子里,捧着油滚面呼啦啦的吃着,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金玉满堂,心里却不住埋怨:我要吃凉面!凉面!!还是韩式凉面!!

东西摆好没几分钟,就有几位公子哥买了第一排的两根银簪,一对耳环。而对于韩雨虔自己设计的那些价格不菲的新颖玩意,大多是看看。毕竟是些大男人,对首饰也不懂,要是心仪的姑娘看不上这些个新颖的东西,那自己的心思不是白费了么。还是保守点的好。

天色渐渐暗暗下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被小贩点在路边,使得这热闹的街市更添一份温馨浪漫。韩雨虔和吴又暗的摊子不出意料的人气火爆。吴又暗那些个精细的首饰几乎全被买走,那些个玻璃珠子小银坠子也甚得好多大小丫头的喜爱。唯独韩雨虔那些个形象各异,价格不菲的饰品,驻足观看的人倒是很多,尤其是很多富贵人家的小姐们更是带着欣赏和惊奇的眼神看着那些饰品,可是却没有买。谁让是喜春节呢,哪有自己给自己买饰品的。难道不怕被人笑嫁不出去么?所以,也就被几位公子少爷买出去了两,三件。吴又暗叼着烟斗坐在边上和韩雨虔窃窃私语。只剩下小吴在对付着偶尔的几个客人。

“吴师傅,今天晚上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吴又暗抬头瞥了一眼对面,又看看这熙熙攘攘的街面。往石阶上磕磕烟斗,带着几分慵懒又带着肯定的语气回答道:“那边早注意咱们了。你现在把饵拿出来吧。咱们等着鱼上钩。”

韩雨虔点点头,开始和吴又暗一起撤柜。把自己的东西分别摆在旁边几乎快空了的那些盒子里,然后拿出一个比妆奁大许多红木雕金花的漆木匣子。这个匣子是她让“匠团”按照现代的首饰盒仿制的。匣子缓缓打开,盒盖里面镶着一枚镜片。然后是三层木盒。每一层皆用上等黑色亮绸包裹,第一层里放着两跟簪子一支小步摇,第二层里放着三只镯子,而最下层,最深,最大,却放着一些不同形状的玉坠子。

韩雨虔和吴又暗同时看到当他们把东西摆出来时,一直站在对面的人进了金玉满堂,不久成福便出来了。韩雨虔直接低下头假装忙碌。小吴干脆蹲在摊位里面,低着头吃着刚买回来的素丸子。

这个时候一群结伴同行的小姐少爷们走到摊前,挡住了对面。韩雨虔这才敢抬起头来。这抬头一看,却见三个翩翩公子和并三,四位美丽的小姐们站在韩雨虔面前,身后跟着无数个小厮丫环,好家伙,快赶上一个观光团了。

其中一位穿着裹着金边的浅粉色石榴锦裙的女子拿起漆盒里的一只金牡丹步摇细细打量着。韩雨虔看到她拿的那步摇,微微抿嘴一笑:真是好眼光。就不知道是不是买的起了。那是支三朵连底牡丹金色步摇。牡丹的底座下接着一根金色的细链,上面拴着一对指甲大小的深绿色精细雕琢的翡翠叶子。那对叶儿小巧玲珑,连叶脉也清晰可见。这些东西就是当初韩雨虔在金玉满堂里买的那只牡丹金钗和玉镯子的一部分,韩雨虔全当那两间是原材料,之后经过吴又暗和“匠团四人组”无数日夜的努力奋斗,终于把韩雨虔提出的“馊点子”给实现了。

当初的那只牡丹百花金钗,是由三层分层连底的九朵金牡丹组成。每一层上有三只相连的牡丹。韩雨虔的“馊主意”就是把这三层分别拆卸下来。然后让吴又暗把其中一层做了那步摇,另一层镶在了一只金镯子上,最后一层被她自己拿去,暂时下落不明。而那对叶子呢,就是被砸的翡翠镯子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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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很舍不得的把步摇放下,谁知刚要放下就被另一只手连步摇带玉手一起握住。女子一惊,急急抽出玉手,脸颊上泛着一层红晕,低下头道:“伍公子休要无礼。”伍公子被心仪之人斥责,却并不尴尬,笑着说:“好漂亮的步摇,这对通翠叶儿配上金牡丹,把这金灿灿的华丽遮住许多,倒显得雅中却不失活泼。尤其这翡翠,乃是上等中的上等。依在下看来,配琴柔小姐再好不过了。”说着,双手握住步摇,温柔仔细的把步摇插进琴柔的发髻里。相伴的友人们看到伍公子这一举措,都笑着看着琴柔。伍公子更是直直的盯着琴柔,眼里充满柔情,期盼和紧张。半晌没见着琴柔作出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众人突然欢笑起来,两位公子嬉闹着要伍公子赶紧办喜酒。另外几位小姐轻声嬉笑着围着琴柔,琴柔只能红着脸把头低的更深。

韩雨虔见着时机差不多了,双手拿出一个上等绸做的粉红色荷包,荷包上用小小的玻璃珠子绣着一个心型。这是青青和韩雨虔连夜做好当做赠品赠给客人的礼物。

“难得有情郎,金簪赠佳人。这位公子,今夜天赐良缘。小女子祝两位早日喜结连理。小小荷包不成敬意。”捧着荷包送给了琴柔,然后眼睛眨眨的看着伍公子,意思是:您的定情信物尚未给钱呢。伍公子一看便明白了。也不恼韩雨虔市侩,反倒觉得这小丫头倒是聪明。二话不说,也不问价钱,直接一张银票递到韩雨虔手里,韩雨虔用余光一瞥,然后笑着看着伍公子,说道:“幽幽佳人,公子您好福气。”这意思是,您的钱够了,可以闪了。伍公子再一次暗暗称赞韩雨虔的聪明伶俐。在这个时候,如果谈讨价钱,岂不煞风景。只一个动作,一句话,即讨得客人欢心,自己也不做亏本买卖。琴柔这时也抬头打量着韩雨虔,这丫头看着不大,但谈吐举止和这绝色手艺,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韩雨虔看着两位有情人都在打量着自己,生怕自己演戏演过头,俏皮的对着两位扮了个鬼脸,顺手拿起一串素丸子大口啃着,不带一点尴尬。

“还真是个小丫头”两个人同时这样想到。伍公子看着自己的心仪之人,温柔对她一笑,轻轻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这一下子众人又再次闹开。围着他们也一起往前走着。其中一个跟在后面的一位衣着华丽公子眼疾手快的拿起一只莲花图案的银簪,也不看韩雨虔,直接往摊上扔张银票。急急赶到众人后面,悄悄的跟在琴柔身后的一个丫头后面,然后趁人不注意,把银簪往那丫头发髻上一插。这一下到吓着了那丫头,抬头看着那公子,眼中似带着羞恼。那华衣公子牵起丫头的手,却被那丫头挣脱掉。公子又再次牵着,那丫头却怎么也挣不掉,又怕动静大了其他人会看到,只能低下头任其牵着。

韩雨虔看到这一幕,手里拿着素丸子继续啃着,啧啧啧,简直是古代版的灰姑娘么。

.“姑娘,姑娘”小吴拿着那公子扔进来的银票,朝她兴奋的说道:“姑娘,这是一百两银票呢。”

“哦?”韩雨虔拿过银票。加上伍公子给的一百两,一共是两百两啊。这真是……这真是小费比正主都贵。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瞎猫碰上死耗子——****运。她总算可以对得起吴又暗和“匠团“们那一双双充满“怨恨”的眼神了。

韩雨虔瞥了一眼对面,然后朝吴又暗挥挥手里的银票,“吴师傅,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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