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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域不可置否，起身，走到外间的桌前坐下。
绿竹瞥了床上的杨蓁一眼，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也跟着走了出去。
“算一算，她来到这里已有十年了吧？”东方突然问道。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心里都不言而喻。
“是的，教主。”绿竹回应着，心里却浮起不详的预感。
“她的根骨不错，等伤好了，你即可教她练‘冰心诀’。”东方域面无表情地开口。
绿竹怔了怔，果然，还是逃不掉吗？令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提前到来了。
“教主，蓁儿虽根骨尚佳，但毕竟年纪还小，能不能请您再等两三年……”
“十岁，已经不小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自幼便开始练的‘冰心诀’，为何她就练不得……”
一句话说得她无从反驳。的确是，她从九岁开始便被逼迫练习‘冰心诀’。
可是，‘冰心诀’是何等阴邪霸道，一旦练了，便无法再停止下来，否则，就会因为血脉滞涩爆血管而亡。
而即使你练到了最高层，你也会因身体损耗过重而未老先衰，日渐消亡。
绿竹已经尝试过这种生不如死的苦痛，她不想，再让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也经历同样的痛苦。
东方域见她默不作声，似乎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嘴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怎的，你不愿意？”
“绿竹可以教她练习其他武功，请教主宽恕！”
东方域眸光一暗，脸上的笑容渐渐变了质：“这么说，你是想违抗我是吗？”
“绿竹不敢。”她伏身跪倒在地。
“是不敢，还是不愿？”
“……”
东方冷冷一哼：“绿竹，我没想到，你一向心冷如冰，竟然对了那孽种有了感情。当年我交予你抚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她学会仇恨，亲手杀了杨显那老恶贼！而不是，让她过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绿竹身形一晃，竟是无言以对。
“如果，你不能让她在这几年内武功速成，那她，便失去了她存在的价值，你懂吗？”
而‘冰心诀’，便是能练成高超武功的最快捷径。因为快，所以也等同的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虽料到结果会如此，绿竹还是不由唇色一白，虚脱般地坐倒在地，她听到自己无力地开口：“绿竹……领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东方域也不再多言。只要目的达到了，其它的什么他也不想管。
‘情’这一字，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碍眼的存在。只有斩断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因此，绿竹对杨蓁的那一点感情在他眼中是可笑的，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从这一开始，就犯了致命的错误，以至于多年以后，他不止一次感受心如刀割，追悔莫及。
如果，知道有如果，人的一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缺憾。这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
不知何时，杨蓁已从躺着的床榻起身，站在阴暗的墙角边，将这一切全都听进了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