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妙。自从遇见那个叫李江源的匪徒后,王夫源从来就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想当年自己千里当官,为的是什么,当然是财了,只要能捞到足够的好处,那管他头上谁当主子。
通往荆州府的道路上,王夫源带着儿子和妻妾们,没命的狂奔着,丝毫不管周围的景色。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过,本以为,逃到长沙应该能休息下。
可谁曾想,王夫源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身后的复****已经跟在他的身后,准备进攻长沙城。万般无奈之下,王夫源只得撒开脚丫,奋不顾身的埋头狂奔。
咦!还别说,复****每每的攻城略地,可是每次都被他见机得早逃开了。
“真******晦气!”王夫源坐在马车上,蓬乱的头发,脸上灰漆漆的,望着不断后退的道路骂到。
他一想起,那些在芷江县城收刮来,还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财物。王夫源心里就一阵抽搐,对李江源和复****的怨恨也越发的重了。
当然,他满肚子的怨恨根本就会当着别人的面发作出来,毕竟小命要紧嘛!万一那天落如复****手里,被人告发了,那可就不好了。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他看不入眼土匪头子,今天竟然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照这个架势下去,湖南地界恐怕,落入他的手中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谁曾想到,当初一个名不经转的人人物,竟然会在两年里,翻云覆雨,成为一放豪强。
“父亲,前面有一队骑兵过来了。”旁边,王夫源的宝贝儿子。王小明正一服警惕的望着逐渐来到身前的骑兵道。
“什么!,大家小心戒备。”王夫源满脸害怕的大声疾呼道。在这个乱世,溃兵比什么人都凶狠、可怕。王夫源难逃,一路上吃够溃兵的苦。
这些溃兵杀敌人不行,杀人越货却是无师自通的行家。要不是当初他把芷江县的衙役
狱卒都给全部带了出来的话,恐怕他王家没有死在那些乱匪的手,就先给这些溃兵杀了。
抬起头,只见远处空气中飘起一缕烟尘,远远的就升得老高,只听马蹄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让王夫源心里一阵发颤的。
转眼间,那群士兵,就来到王夫源一行人前,“刷刷!”一声声响过后,王夫源的手下纷纷抽出腰间的武器,王小明也接过一把钢刀,警惕的望着来人。
“吁”只见那群骑兵来到王夫源这行人的跟前,纷纷四散开来,牢牢的把围成一个圈。
把王夫源一行人,围在圈内。王小明拿着武器的手,冷汗绕手,差点让手中的武器落到了地上。
“大胆,尔等是何贼子,竟然敢阻挡朝廷大军的去路。”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马背上一个斥候队长,扬扬手里的刀恶狠狠的骂到。
这话让王夫源一行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把目光望向马车上的王夫源。
“朝廷大军。”王夫源强忍着发抖双腿,心里有些害怕这些溃兵、大开杀戒。可一听,这个斥候的话,眼睛顿时一亮。
嘴里抖索的问道:“可,可是朝廷派来的剿匪大军?”说着脸上,兴奋的手舞足蹈。
那些王夫源的手下,听见他这么问,顿时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有些人甚至眼角流下了激动的威泪水。
那斥候,一见他们这么模样,心里暗骂道:“妈的,真晦气,竟然遇见一群疯子。”脸上却不屑的答道:“当然。有什么事吗?”
“快,快。带我去见阿萨大人。湖南,湖南现在恐怕陷入反贼的手中了。”王夫源激动的爬下马车,瘫坐在地,嘴里急切的说道。
“什么!”那斥候听见他的话,脸上大惊,不禁脱口而出,在见到这行人的千里奔命的模样,脸上顿时相信了几分。
什么时候,湖南地界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不废话,一手把王夫源抓上马背,狠狠的鞭打了几下马背,朝大军的大营疾驰而去。
萨厉乐带着大军从京城出发,到现在,停停走走的竟然走了四个多月。这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带着失望和难过,这就是曾经的八旗精锐?路过一个土匪窝的时候,五千多人打一个几百人的小山寨,竟然打了三天。
进攻的时候,畏畏缩缩。抢夺财务,上娘们的时候,威势如虎。
想起来,真******窝火。现在一听,眼前这个从湖南逃出来的汉狗,带来的消息。让他原本那颗窝火的心,顿时冷却了下来。
湖南竟然沦为贼地,而且贼兵几十万,虽然那些可能都是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气。可是就他凭手中的这几万人马,前去剿匪,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特别是,看到那个汉狗,装模作样抱着自己的裤脚痛哭,哭也还算什么,最可恶的是这个王夫源,竟然还不时的把他鼻子边长长鼻涕,往他脚上蹭。
看到这里,萨厉乐真想一刀把这个汉狗砍了算了,省得看着心烦。
“大人啊!你可要,为我湖南的百姓做主啊!那些反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就等着朝廷正义大军来解救啊!”
王夫源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痛哭起来,如果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恐怕会被他这伤心欲绝的模样所感动吧!这一定是个朝廷的忠臣。
“行了,行了。王县令,本将自会禀告朝廷。你先下去休息吧!”萨厉乐皱着眉头,不满喝道。
“是,是。属下不就打搅将军了,属下告退。”王夫源收起眼泪,眼睛转了下,低声退了下去,戏已经演足了。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将军,现在怎么办!”旁边一个佐将,在王夫源离去的背影刚离开大帐的时候,立马急切的问道。
“唉!进军湖南剿匪,凭我们现在手里兵力,根本就无法和那些反贼相搏。退却朝廷上面又不好交代啊!”萨厉乐摇头叹息道。现在他真的是面临两难的境地啊!进退维谷。
算了,就让朝廷自己去伤脑经吧!停顿了下,萨厉乐接着又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荆州府休整。然后快马把奏折往朝廷,等候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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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平西王府内,吴三桂拿着手中的密信,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转过窗前沉吟了半响。
然后叹息道:“没有想道,老夫竟然还真看走了眼睛,李江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才短短的两年时间,就把湖南搅得天翻地覆的。看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欺我也!”
旁边,吴三桂的几个女婿和嫡系将领,脸上都面面相觑。这个老爷子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夸奖过人,现在竟然对一个无名小辈,赞赏有加。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老夫糊涂了,竟然会对一个无名小辈,有这么高的评价。”吴三桂放下手中探子发回的密信。环顾四周,脸上微笑道。
“属下不敢”周围的人心里听见他的话,心里一惊,连忙鞠躬施礼口称不敢。
“呵呵!这不怪你们,老夫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可是,你们有谁想过没有,这个李江源竟然能在鞑子的重兵下,用两年的时间发展到这么大的声势,换做是你们,你们谁能保证有他做的好?”
吴三桂看着周围的手下和女婿,却见没有谁敢抬起头和自己的眼睛直视,嘴里停顿下,又说道:“其实,嫉妒别人,并不是什么坏事。嫉妒就表示你心里不甘心,做事就有了前进的动力。可惜啊!这样的大才,不能为我所用啊!真是可惜了。”
吴三桂脸上一副惋惜的神色。说实话,他对这个李江源充满了好奇和兴趣。能凭空在两年的时间里,弄出这么大的声势,不是大才就是一个枭雄。只是这样人才,却没有才他的手中。
“王爷,现在湖南陷入贼地,要是朝廷让咱们派兵去围剿的话,咱们是遵从还是…………..”
旁边,一个将领,有些迟疑的问道。只见询问的这个人,魁梧有力,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他是吴三桂多年的老部下,黄乃忠。
从黄乃忠开口之后,吴三桂知道,他的话代表了底下人想问而不敢说的话,这话只有眼前这个跟随自己的部下才敢问的。
“哼!朝廷?应熊名为额驸,实为人质。想咱们为这个大清横扫中原,镇守四方,背负天下人悠悠之口的骂名。
可是到最后清廷却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咱们。老夫凭什么在为他遮幕。”提到这里,吴三桂就一肚子火,那个孝庄好算计啊!让人帮她顶缸,最后毫无价值之后,他就像块抹布随手扔到地上。
望着吴三桂那副气愤的表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整个大清来说,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打手、奴才。唯一有区别的是,他们的等级比那些八旗贵族门下的奴才高级一点而已。
那些八旗贵族们,从来没有把他们当着人来看待,就是一小小的八旗统领,也敢给他们脸色看。这也是这些年,为什么吴三桂的手下,没有二心的原因。他们身上已经深深的打上了吴三桂的烙印,只能跟着这条船一直走下去。
“而且,你们认为清廷上的那个小皇帝和孝庄,会真心的希望咱们派兵入湖南?而且咱们隔湖南这么远,根本就不用担心。
清廷提防咱们还来不及呢!会给咱们壮大实力的机会?算了,随他们吧!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就是好好训练士卒,抓好军队。只要手里有实力,走到哪里都有咱们安身之地。”吴三桂站起身平静的说道。
“就让咱们看看,这小子的路能走多源。”望着窗边的细雨,吴三桂莫名其妙的突然说出一句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让其他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