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几个月了,此时的陈乾很想在家里好好休息,好好的陪陪蔡琰。然而他现在没有办法,城外还有六千多人的难民在等他去安抚,安排。这些人缺少自己是不行的。吃完早餐后。陈乾与蔡琰还有黄忠三人,带着一些奴仆。押着大约一百石的粮草,来到城外的难民营内。
典韦看到陈乾和蔡琰还有黄忠都来了,便迎了上来。
“补之老弟,张太守答应收容他们了么?”典韦走到陈乾等人面前,顾不得行礼,就急切地问道。
陈乾摇了摇头后,说道:“城内官库内没有粮食了。张太守只答应他自己出五石百粮食来赈灾。
“五百石有个屁用,这里就是施粥,一天就要五十石,十天就没了。”典韦不满地说道。。
“老典,不要说了,张太守也的张太守的难处。这些人长期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我们还是想办法把他们劝走吧,等下张太守的粮食来了,正好给他们做干粮“陈乾说道。
典韦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个军士离开了,继续指挥施粥。陈乾则与蔡琰和黄忠等人则走向那些难民。
那些难民开始是左一堆,右一堆地坐在地上。看来陈乾等人过来后,便围了上来。蔡琰可能是没有见过这个架势,害怕地紧紧牵着节乾的手,跟在陈乾的后面。
“陈先生,陈夫人,你们都是好人,没有你们我们早就死了,你们不要丢下我们,老汉愿意为奴为仆服侍你们,只要你们赏老汉的孙子一口饭吃就行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也没地方可去了。”当陈乾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拉着他的孙子跪了下来。接着又是跪了一片,哭声一片。
“大爷,你不要跪好不,你老比我大了几十岁,与乾祖父是一辈的,你老跪下来,乾等受之不起啊”陈乾与蔡琰,想把那个老汉扶起来,然而那个老汉就是不起来,
“陈先生,你就收下我们祖孙俩吧!”那个老汉老泪纵横地说道
“大爷,不是我们不收,是我们自己也没办法啊,乾府上的粮食也不够啊。”陈乾说道。
“陈先生,老汉死了无所谓,那你就可怜可怜我的孙子吧,我不想让他跟我一起死啊,你看看,他很听话的,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你看在他们死去的爹娘份下,收下他,为老汉我留一个后啊。”那个老汉把身上仅有的十枚铜钱放到小孩子的小衣袋里后,整了整理小孩子的衣服,用的那布满老茧的手,打渔掉小孩的泪水,哭笑着把小孩子推到陈乾和蔡琰的面前。那个小孩子还不懂事。眼晴可怜巴巴地看着陈乾和蔡琰,陈乾一下子不知所措。蔡琰走了过去。一把把那个小孩子搂在怀里。抱着那个小孩子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在陈乾和蔡琰的面前出现二十多个小孩,带着同样可怜的眼神看着陈乾和蔡琰等人,他身身后则跪着他们的亲人。蔡琰哭得更厉害了,张开双手,准备去抱着那些小孩。那些小孩看到蔡琰的举动。纷纷向蔡琰靠拢过来…..
哭声一片…..
陈乾此时无语,看到如此的场面,再也没有心思去劝说那些难民,他知道,这些难民离开了这里,已经无处可去了,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就是给一些粮食,只不过是延缓死亡而已。当初目睹李桓的那些羌人部队,在面前爆炸死亡,陈乾的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然而想到这些人可能会慢慢在饿死,病死,陈乾此时的心如刀绞。看到蔡琰抱着那一群孩子,站在那里哭泣,陈乾慢慢地离开了。向马车走后。黄忠看到陈乾离开后,派几个奴仆保护着蔡琰,自己则默默的跟在陈乾的后面。
陈乾上了马车,坐了下来,感觉得有点冷,裹了裹衣服。慢慢的心里发堵,喉咙有点发粘,于是用力咳了一下,一口浓血吐了出来。吐出之后,陈乾感觉舒服了许多,于是笑了笑,从马车上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含在口中,细细品味。苦的。
许久之后,陈乾对站在马车下的黄忠说道:“义父,你在这里保护琰儿,我去城里找张太守去。
黄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在马车边的难民让开了一条路,陈乾的马车开始慢慢地行驶起来。不一会儿,在了城门口,城门开了,进了城后,马车停了下来,一直站在城墙上观看城外情况的张邈从城墙上下来,上了陈乾的马车。
“世叔……“陈乾面无表情的叫道
“不要说了,世叔带你到粮仓看看。你的酒给世叔喝一口”张邈上了车后对陈乾说道
陈乾把手里的酒递了过去,张邈接过酒后便喝了起来,马车便向城东的粮仓走去。不一会儿,终于到了,陈乾和张邈两人下了车后,便向粮仓走去。在张邈的命令下,一个一个的粮仓被找开,陈乾一个一个地走了进去。结果令他非常的失望。粮仓内空无一物。
从粮仓出来后,两人回到马车上。陈乾疑惑地看着张邈。
张邈幽幽地说道:“现在贤侄相信邈了吧。陈乾真的无粮了。当初公路过陈留时,强行要邈送给他十万石,孟德前些日子把剩下的全部拿去征讨陶恭祖,,现在我的军粮,都是从东郡陈公台那里借的。”
陈乾无语,看来自己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看到陈乾失望的眼神,张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卫府看看吧。”
“卫府?”陈乾在脑中搜索有关于卫府的记忆。然而此时由于心急。根本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知道[蔡琰的前夫姓卫,不过不在陈留城内。
不一会儿,马车来到一座大的府第。张邈放下酒壶。整了整衣冠,勉强露出笑容,然后走下车来,看到张邈如此慎重,看来这个收府在陈留城内应当还不简单。于是跟着张邈下了车,向卫府走去,不过心里一直很疑惑。什么人能够让一郡的太守这样忌惮。
门房通报后不久,从里面走出一个华服的公子,陈乾看了看那人,那人年纪应当比自己还少,二十来岁。不过从他那派头来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呵呵,什么风把世叔给吹来了,小侄迎接来迟,请恕罪。”那位公子看了张邈便上前行礼道。
“贤侄近来可好,世叔闲来无事,想到世侄府上看来。”张邈还礼后向那个公子介绍陈乾。那个公子向陈乾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根本没把陈乾放在眼中。陈乾此时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公子姓卫名臻。字公振。经过回忆,也明白了张邈为什么要带自己来拜访他了,卫臻的父亲名叫卫弘,是东汉未年最出名的粮商,家财亿万。可以与徐州的糜氏齐名。曹操在陈留起兵,就是得到了他的大力资助。卫致因其父随曹操战死而受到曹操器重,初为黄门侍郎,转任丞相府户曹掾,加封关内侯。魏文帝继位之后,晋封安国亭侯,任尚书、侍中、吏部尚书。魏明帝时,出任尚书右仆射,晋封康乡侯。抗击诸葛亮期间出任征南将军。后来历任光禄大夫、司空、司徒、晋封长垣侯。卫臻死后追封太尉,谥号敬侯。历史上曹操每次路过陈留,都是驻在他的府上。打仗打的是后勤,在这冷兵器时代,后勤中的重中之中就是粮食,因此他便成了曹操身边的红人,这也就难怪张邈也不敢少看他了。
进了会客室客套之后,卫臻首先问道:“世叔与陈先生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张邈看了看陈乾后说道:“公振贤侄可否见到城外的那些老百姓,邈与补之贤侄正是为城外的那些老百姓之事而来。贤侄也你知道,如今陈留城已经无粮了,补之贤侄想救助城外的老百姓,公振贤侄能否……”
卫臻听到后立即说道:“救助老百姓,这是好事,我卫氏也应尽自己的一份力。既然世叔与补之兄相请,那我卫氏也不甘其后,臻愿捐上等精米十石,不知可够否”
“十石?”陈乾一下怔住了,看来这个富商把自己当作讨米叫花了!还问可够否?真的太污辱人了。陈乾看了看张邈,张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世叔。补之兄你们也知道,臻现在总管州牧大人的粮草事宜。军粮尚且不够,家中余粮也不够。十石已经是臻能捐的最大数目了……你也知道,今年已经两个多月没下雨了。又遇上蝗灾,秋后新粮可能会大量减产。粮价肯定会大涨。……要不,我叫家人省点,捐上二十石吧,再多臻也无能为力了。”卫臻看到陈乾和张邈的脸色有些不对又继续说道
“公臻兄可能误会乾的意思了,乾这次与世叔前来,并不是来要公振兄捐粮的。乾知道公振兄的店铺遍布整个大汉,乾想请公振兄代为乾购进一些粮食,让乾去救济那些老百姓”
“哦。补之兄的义举令人佩服。不过现在到处都是大旱,粮价飞涨,不知补之兄要多少粮食。“
陈乾想了一下后说道:“城外大约有六千人,乾答应过他们不会放下他们不管,以每日消耗五十石,如果要坚持到秋后,大约也就一万到一万二千石左右。乾知道公振兄代为购买需要一些费用,不知购进这些粮食,要多少费用。”
卫臻沉默了一下后说道:“如今天下大旱,在附近根本就购不到什么粮食。如果要购粮的,只能到荆州和冀州去购了。运到陈留后,粮价比本地的要上涨三成。如今陈留粮价竟然涨到十金每石,这些粮到达陈留恐怕要到十三金左右。一万石就要十三万金。此笔开销如此之巨……补之兄是否……没有必要为他们这样.我劝补之兄还是放弃算了。”
说实在的,陈乾被这笔数字吓住了。十三万金。就算是把自己杀了卖肉也凑不出这么大的一笔数字。府中现在最多就只有自己从首阳山带回来的二千金。看来自己得另想办法了
“年前不是还只有一金一石么,怎么一下子涨了这么多”张邈有些不平的说道
卫臻笑道:“是啊,现在粮价,臻也看不明白。早几年才千文每石,臻以为一金每石是最高价了,没想到这半年来竟然上涨了这么多,难啊,臻现在为了州牧大人筹粮的事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公振兄,乾在没有这么多的现钱,不过乾手中有一批徐州糜氏的杜康千日醉酒,不知能折多少粮钱?”陈乾从首阳山带回来了二百坛千日醉酒,本是是样分送给这次随自己去长安的那些军十们,但这次为了救济那些难民。只好先拿出来换粮了。缓解这燃眉之急。
“呵呵。补之兄真是仁义,臻真是汗颜,不知兄有多少这样的酒。”卫臻想了一下说道
“一百八十坛”陈乾说道。
“这么多,补之兄与糜氏交情非浅啊,臻与糜氏为世交,糜氏也只肯卖我十坛。”这时卫臻有点吃惊了。
“泛泛之交而已,乾立即叫人把这一百八十坛酒送到兄府上,兄迅速为我购得一千三百五十七石粮救急,你看如何。”陈乾不愿与这奸商打过多的交道,希望快点离开,直截了当地说道
卫臻先是一怔,然后叫人拿来纸笔。一五一十地算了起来。弄得陈乾想笑,张邈的脸色更加发黑。许久之后。卫臻终于算完了。抬起头来,点头同意。不过看陈乾的眼神有点的特别,因为陈乾算得太快了。
陈乾见卫臻同意后,便与张邈一起告辞,出了卫府后。陈乾叫一个奴仆回府去把酒送来。自己则与张邈乘着马车向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