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看他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喜欢自找虐的人,遂不言语,她开始静静地打量起身边的景物来。
此时,她才发现车厢的内壁竟然镶嵌着两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车厢内很宽敞,底部铺了厚厚的毛毯,两侧摆放着几个软垫,男子身前摆着一盘棋局,棋盘右侧摆放着一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香茗。
马车行走间很平稳,想必还装置了避震。
夏薇不由得暗暗感叹这男人可真是会享受生活。
她毫不客气捏起一块桂花糕品尝起来,她实在是太饥饿了,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任何东西。
宗政夜华黑眸动了动,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打算,有些无奈,真是个戒备心强烈的小姑娘!
“嗒、嗒、嗒”马车一路缓缓地朝着着城门口方向行去。
这时,一直施展轻功追赶而来的孙启光看到前面的马车,骤然停住了脚步,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臣孙启光参见六皇子。”孙启光收敛起面容上的怒意,对着马车尊敬地拱手行礼。
他是皇子?夏薇停下口蹙眉,她不想得罪皇室,怕招惹来大麻烦,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由不得她了。
她立刻放下糕点,全神戒备着。
六皇子宗政夜华的马车通体淡黄色,外观看起来普通,但实际上是用最珍贵稀有的木中之王黄杨木打造。
黄杨木生长十分缓慢,一般难有大料,可想而知,六皇子的马车全身用黄杨木打造是多么的奢侈浪费。
凤凰城内也唯有六皇子宗政夜华的专属马车如此奢华,是以,孙启光一眼便认出这是六皇子宗政夜华的马车。
“嗯,孙尚书免礼。”宗政夜华平静无波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谢六皇子。”
“孙尚书在这大深夜的拦住本宫的马车所为何事?”
“回六皇子,臣正在捉拿一红衣女子,不知六皇子可曾见到过?”
“本宫一直在假寐,不曾留意,你们有见到过吗?”宗政夜华语气中似带着一丝倦意,淡淡地对着马车外的侍卫道。
“属下不曾见到。”
“属下没见过。”
宗政夜华的属下一一回应表示不曾见到过。
孙启光心中疑惑,他一路疾驰追来,料想夏薇区区一个没内力的女子不可能逃得如此快,那么她最有可能是藏在六皇子马车中。
但是他不可能要求宗政夜华掀开车帘让他搜查,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可是就这么放走一个机会的话,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孙启光深吸一口气,声音无比沉痛地道:“今日小儿大婚,这原本是一桩喜事。”
语气有些哽咽:“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喜事变白事?”宗政夜华十分自然地顺口接过话。孙启光顿时脚下打了个踉跄,两眼翻白。
噗!夏薇差点笑出声来,这话毒!外面的老头估计气得不轻啊!瞬间她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是,是慕云夏那小贱人毁了我儿的命根子啊!”孙启光老泪纵横,声泪俱下“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臣势必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孙启光在说话的同时,手中捏着一颗小石头,暗中运气击向车帘。
“此女子确实该死,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连孙尚书的爱儿也敢动手。”
宗政夜华在说这话的同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他再次觉得面前的女子很是特别有趣。
他不着痕迹地用手掌轻拍车厢,把石子震飞了出去,而车帘纹丝不动。
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就连夏薇也不曾发现。
孙启光见状心中暗恨,却又不敢吱声。
“不过,孙尚书虽然年纪不小,但体魄强壮,再生个儿子想来应该也不是个问题,孙尚书也不必太过忧心。”宗政夜华语气真诚地对孙启光安慰道。
“臣,臣。。。。。。”
孙启光没想到宗政夜华居然说出这种话,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老脸是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羞还是怒的。
夏薇眉眼弯弯,这男人真是有活生生气死人的本事。
“百里诚。”宗政夜华轻轻唤道。
“是,主子。”百里诚拱手回应。
百里诚对孙启光拱手示意他让路:“孙尚书请让一让。”同时举高手挥了挥,示意众人继续前进,他跟在主子身边久了,这点察言观色自是不在话下。
一行人华丽丽地直接从孙启光身边经过,留下孙启光一个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由于宗政夜华身为六皇子的高贵身份,所以就算孙启光先前命令了陆青在城门口守株待兔,也没什么作用,他根本就没资格去搜查六皇子的马车。
当然了,陆青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要捉的人竟然会躲在身份高贵的六皇子宗政夜华的马车上。
有着宗政夜华这个挡箭牌,出城异常的顺利,一路畅通无阻。
深夜的凉风掠过树梢,撩拨出一片沙沙声。
待走到山脚处,夏薇松开了掐着的手,一把用力推倒宗政夜华。
“谢了。”她丢下两个字,身体已迅速地窜出窗外。
然而,就在她窜出窗外的同时,百里诚出手了。
他的剑快如闪电,来势极猛,锐利的剑锋直刺夏薇的眉心。
百里诚一直怀疑有人在主子的车厢内,是以,他一直不曾放低警惕,此时,察觉有人窜出车厢,他哪里还手软?
百里诚出手毫不留情,夏薇眼看着那快要刺进她眉心的剑锋,想要躲开却是已经太晚。
丫的!她刚重生,竟然又要死了!她究竟是有多倒霉!
就在夏薇咒骂等死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百里诚的剑锋竟然被两指捏住了!
夏薇完全目瞪口呆了,她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剑锋已经抵到她额头的肌肤,但是却没有半分的痛意。
她瞪大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锦衣,她眼眸慢慢上移,对上那红痕清晰的脖子,她心中陡然一颤,有些内疚,有些感动。
心中无来由地涌起了一股暖流渐渐地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