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人说着,将两支长枪垂直地向地面刺去,枪尖居然破开了地面的石板向地底深处直插下去,这两支枪虽然只是步兵的制式长枪,但长度也有2米5左右,被他这样单手直刺下去,居然大半枪杆都刺入了地下,只留不到1米长的一截还露在地面上,只把周围人群看得目瞪口呆。不说城门前的道路上铺着3寸厚的石板,就连石板下面,都是用夯土制成,十分坚实。要将这两支长枪刺得这么深,怕是要找几个工匠抡着大锤干好几个小时的,还不能保证能这样完好地钉进去。但居然就被他这样轻轻巧巧的一刺就刺这么深。
刑红也看得愣了,好在她反应还算快,一把拉住黄衣人往人群外挤去,拉福德涨红了脸,想追上去又觉得有点心里发怵。还好刑红边走边回身喊道:“拉福德,这事交给我来处理。谁也不要跟来,大家让让!”黄衣人也没有挣脱,就被她这样一路拉着来到城门外的一块空地上。
刑红直到这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神秘人物,他身高约1米75多一点,略微有点偏瘦。深秋的朝阳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他的皮肤红润但有点偏黄,咋看之下居然显得有点文弱。一头乌黑的长发上沾染了不少兽灵人的血,都已经黏在了一起,一身黄衣已经被干结的血液染成了褐色,散发着阵阵腥味。刑红吃惊地盯住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神看起来没有一点神彩,就和一个死人差不多。
黄衣人被刑红盯得有点发怵,咳嗽了一声,刑红这才反应过来,道:“那天多谢你救了我!”
黄衣人又用一种冷漠地声音说道:“我也只是兴致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刑红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刑红,是这座城里的一个军官。”黄衣人“嗯”了一声,没有回话。刑红只得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黄衣人犹豫了一下,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于剑林!”
这明显是一个中原人的名字,同时也印证了刑红之前的猜测。
刑红瞥见城防长官罗郎·史密斯和两位副长官都已经赶到了,只是碍于先前刑红说过这事由她来处理,一个个都远远的站着观望。
刑红说道:“这座城里人口稀少,而且一直受到兽灵人的偷袭,神经都很紧张。以前这里曾经发生过有些长像很像人类的兽灵人穿着人类的衣服混进城的事情,从那时候开始,想进城的陌生人都要受到严格的盘查。”她指了指正在和罗郎说话的拉福德,“那个胖子说话有点粗鲁,脾气也不太好,你不要见怪。”
于剑林又“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刑红又试探性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于剑林答道:“碰巧!”
刑红真有一种犯晕的感觉,这个于剑林看起来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也不知是因为他先前和拉福德吵了一架还是怎的,刑红总觉得他和那天热心出手救他们的那个黄衣人判若两人。但是作为一名将领的职责还是让她耐着性子继续说道:“那我们就是缘份啊!不管怎样,你救了我,当然要好好感谢你!说起来,你怎么会想起要进城的呢?”
于剑林道:“我只想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休息一段时间。”
看着于剑林那一身血渍,刑红知道他的这个理由绝对说得过去,但说实话,她对于剑林那种冷冷的态度实在有点心悸。虽说于剑林绝对不可能是兽灵人的探子,但照常规,像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即使让他进城,也是要受到严格监视的。虽然于剑林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刑红不敢下定论,但刑红已经亲眼看着他出手两次,一次是救助车队的那次,另一次是刚才两次夺下拉福德的长枪。这样的一个人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如果他真的怀有敌意,那所谓的“严格监视”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的,弄得不好真惹怒了他,监视他的人被全部他做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刑红知道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看看远处行政长官吉米·特里也已经来了,就招手叫特里和罗郎两个人过来。
“这位是我的朋友于剑林先生!”刑红这样介绍道。
罗郎也早已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前几天救过自己的那个黄衣人,他很热情地和于剑林打招呼,但于剑林依然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特里先前听罗郎说过这个神秘人的事情,不管怎样,他对于剑林出手相救还是非常感激的,虽然于剑林依然是那种半死不活的神态,但特里也不在意,安排一队士兵“护送”于剑林先进城去浴池洗澡换衣。
入城的时候又发生一个小小的插曲,路过城门口的时候,拉福德和伍德曼两个人正拼命想把插在地下的那两支长枪拔出来,但无论怎么用力就是不动分毫。于剑林经过时说了一句:“哪有这么麻烦?”说完就握住了枪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长枪拔出来时,他却连出两脚,将两支枪杆露在地面上的部分齐根踢断,还把两支断柄分别塞到了拉福德和伍德曼的手里。
看着地上的两个小洞,拉福德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伍德曼拿着那支短棍,冲着于剑林的背景比了个中指:“SHIT!”
乘着于剑林去洗澡的机会,特里召集所有官员和将领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议题当然就是如何对待于剑林的问题。山德森作为城里唯一一个佣兵团的团长列席了会议。
会上,罗郎的意见非常明确,于剑林拯救了车队,如果他不这样做,车队很有可能全军覆没,至少损失会比现在惨重得多。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他的这种行为都是必须要加以感谢的。
伍德曼又一次站到了他哥哥的对立面,他认为于剑林这个人来历不明,虽然武功高,但留在城里迟早是个祸害。而且这次被偷袭,事情非常的蹊跷,兽灵人一般都是单兵作战,很少集体活动,为数不多的几次集体攻击行为事后都被证明是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指挥,而且这股神秘力量的来源至今尚未查清。在这个当口,于剑林的出现显得十分可疑。他的这一观点,受到山德森等人的赞同。
“说得对,我们的队伍被冲散了他就正好来救,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说不定这一次被偷袭就是他和兽灵人联手演的一出戏。”
听了这话,刑红坐不住了,愤然反驳道:“山德森,你疯了?他可救过你的命。”开会的时候,刑红一般很少发言,但这次听到山德森发布这样的言论,的确让人无法接受。
山德森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我说错了吗?分析一下全过程事情就很清楚了,先是兽灵人受到神秘力量的指引攻击我们的车队,然后那个人来救,等事情过去了他来到我们城里,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伍德曼也表示,现在事情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应该先把于剑林关押起来,直到事情完全查清为止。
拉福德这个时候却出人意料地站在了罗郎的那一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于先生参与了这次袭击,相反的他还救了你们。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没有任何理由扣押他。”
路德唯格赞同道:“他救了整支车队,这是不争的事实。”
刑红也点头称是,“他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帮,至少我们都应该去好好感谢他!”
山德森冷笑道:“感谢?有这个必要吗?如果发现他和兽灵人有牵连,到那时候再‘感谢’他也不迟。”
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将领道:“山德森,受了别人的帮助要表示感谢,这是作为一个绅士最基本的礼仪。”说话的是城防军的另一位大队长,不列颠人约翰·瑞德。
山德森刚想反驳,刑红说道:“瑞德说得对,知恩图报,我们中原人也一直有这个传统。”
伍德曼“哼”了一声道:“刑红,你这么偏坦他,是不是因为他和你一样是个中原人?”
刑红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罗郎一伸手制止住了刑红,同时训斥道:“伍德曼,你太放肆了!”
伍德曼被哥哥一声喝斥,不好再说什么,闷哼一声掉转了头。
这时,坐在特里身边一个灰白头发的长者站了起来,“好啦好啦,大家都冷静一下。伍德曼,以后不要这样说话,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刑红,不要拍桌子嘛,太不淑女了。”刑红听了心里却大是不服,暗想“我本来就不是淑女,我是习武之人。”但长者发了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悻悻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