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是怎么搞的?”黄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回头一看,黄夫人看着被黄天宏压坏的花圃,眉头皱成了麻花状。刑红已经换上了一套蓝布衣衫,可能是黄夫人年轻时的衣服。
“呵呵呵……我和剑林比划了两招,一时不小心。”黄天宏打着哈哈。于剑林见刑红站在黄夫人身后,便关切地问道:“刑红,你的伤不要紧吧。”
“嘻嘻……”刑红对着于剑林做了个鬼脸,却不回答。
“你到底怎么啦?没事吧!”于剑林心里一惊,追问道。
“嘻嘻……”刑红一个劲地对着于剑林笑着。弄得于剑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此情形,黄天宏和黄夫人双双大笑起来。“剑林,你太单纯了!”黄夫人笑道。
“难道……”于剑林这才恍然大悟,“好啊,刑红,你骗我!”
刑红继续向于剑林做着鬼脸,“谁叫你老是推三阻四的,我不想这个办法,天晓得你要到哪天才会来拜访黄大夫!”
于剑林一时气结,倒是黄夫人出来打了圆场:“刑红,剑林也要忙他自己的事,你以后可别胡闹来。”
刑红嘟了嘟嘴,没有说话。她刚才也是一时的灵光闪现,利用自己穿红衣的特点,在手指间沾了些兽灵人的血,装作受伤的样子,引诱于剑林来到了黄大夫这里。
于剑林虽然武艺高强,论心眼却根本不及鬼精灵的刑红,眼下被这么不大不小地捉弄了一回,却也无可奈何。
黄天宏好奇地问道:“剑林,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的不传之秘,只有历代帮主传位之时才心口相传的。你怎么会这套掌法的?”
于剑林笑道:“其实我也只会降龙十八掌中的八掌。说起来,我那几个老师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他们常年游荡于江湖之中,就是为了偷学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但偏偏又杂而不精。我跟随他们走南闯北,倒也学了不少功夫。看起来我会的武功种类繁多,但其实没有一种是我自己的,都是各门各派的武功拼凑起来的。”
黄天宏抚着长须点头道:“难怪。不过你刚才的那套罗汉拳倒是打得十分流畅,让我差点误认为你也是少林弟子。”
于剑林道:“少林派坦坦荡荡,除了少数不传之秘外,大多数武功都是公开教授的,我的老师能够学全这路拳法,也不奇怪。”
黄天宏点头沉思良久,转身对黄夫人道:“翠花,去帮我拿两把木剑来。”
黄夫人板着脸道:“怎么,你们还要打啊?”她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没耽误,走到房间拿出了两把木剑,分别交给两人。于剑林却暗道:“原来黄夫人的闺名是叫翠花,好熟悉的名字。”
黄天宏拿着木剑摆开了架势,“我的剑法学自于少林红门,以达摩剑法为主,辅以伏魔剑法。你小心了。”
于剑林也回应道:“我的剑法学自于各门各派,其中以五岳剑派中的华山剑法、泰山十八盘、衡山回峰落雁剑、恒山北岳剑诀以主,取各派剑法之长……”
两人挥剑行礼之后,于剑林作为晚辈,先行攻击,他左手捏成剑诀,右手木剑带起一路剑花直刺黄天宏的胸腹之间。
“有凤来仪,是华山剑法中的招数吧……”黄天宏也是识货的行家,同样一伸长剑,用剑身压住了于剑林的剑脊,逼得于剑林的剑峰往右边偏了四寸,剑刃正好贴着黄天宏的腰间滑过。
“糟糕……”于剑林这一剑刺得太深,已来不及撤回,黄天宏抓住机会,一连三剑攻向于剑林的前胸。于剑林的长剑来不及回防,只得左闪右躲,一时间被逼得狼狈不已,好在他步点灵活,在接连避开三剑后,终于伸剑挡下了第四剑。于剑林心中暗暗吃惊,黄天宏看上去满头白发,岁数应该不小了,但身手却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黄天宏浸淫达摩剑法数十年,功力之深厚不是盖的,长剑挥动之间攻防有致,将一路剑法舞得全无破绽。任凭于剑林使尽全身解数,却始终无法突破。整个后院剑光闪闪、人影晃动,直让观战的黄夫人和刑红二人看得眼花缭乱。
于剑林遇到强敌,不由精神大振,将他那路七拼八凑的剑法尽情发挥出来。刚开始时,黄天宏还能认出他的剑招,时间一长,竟连他也被于剑林那套五花八门的剑法弄得头疼不已,便索性不再费脑筋去认他的剑招,直接见招拆招,和于剑林对攻起来。
两人一口气交手五十余合,于剑林的剑法时而透出华山剑法的精妙、时而透出泰山剑法的霸气、时而透出衡山剑法的沉稳、时而透出恒山剑法的细致。黄天宏渐渐感到不妥,虽然分明只有于剑林一个人在和他交手,但于剑林的剑法变化无穷,竟让他有同时在对阵各派高手的错觉。心下惊慌之际,竟然渐处下风。
于剑林渐渐占了上风,倒也没有趁势猛攻,手上稍稍放松,两人继续战成平手。黄天宏出声道:“你小心了,我要用暗器射你了!”
所谓暗器,是一种“暗算人的兵器”,黄天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然是不想占于剑林的便宜。他右手长剑挡开了于剑林攻来的一剑,左手一扬,三枚暗器激射而出。这三枚暗器皆射向于剑林身侧一寸处,显然是有意避开。于剑林略一闪身,避开一枚,同时右手长剑上挑,弹飞了一枚,第三枚却被他伸左手接住。暗器入手,于剑林觉得手感十分奇怪,圆圆扁扁的,像是金钱镖,但中间却没有一个小方孔。于剑林找了个空子低头一看,竟是一枚瑞恩城的通用货币——铜币。他这才恍然大悟,黄天宏练的肯定是金钱镖,但瑞恩城却没有中原人用的铜钱,他就地取材,用铜币作为了自己的暗器。
于剑林先后避开几枚铜币后,叫道:“黄大夫,我也要用暗器了,你小心!”说罢,他左手连扬,几道劲风射出。黄天宏虽然听到了他的提醒,但还是被弄得手忙脚乱,后退之间右手长剑连连挥动,总算是磕飞了这些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