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春……”见林晓春哭了,于剑林一下子手无措。他这辈子最怕看到女人哭,更何况是一个他所深爱着的女子。
“你别傻了……”林晓春一边抽泣一边用被子蒙着脸,声音也显得含糊不清,“我根本配不上你,刑红和你才是一对啊……”
“你胡说些什么?刑红关我什么事啊?”于剑林感到一时怒从心头起,厉声喝道:“晓春,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林晓春用力摇着头,“剑林,你忘了我吧,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人过……”
“那怎么可能?”于剑林感到自己快要抓狂了,“我怎么可能再离得开你……”
“怎么不可能?刑红也能把你照顾得很好。”林晓春打断了他的话,“忘了我吧……”
于剑林重重地喘息着,他想不通林晓春为什么会这么绝情。分明在前天晚上,他们还在卿卿我我,谁知仅仅时隔两天,竟然已经形同陌路。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突然间,他一跃而起,上前抓住了林晓春的手,“晓春,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别碰我……”林晓春用力甩着胳膊想挣脱,但于剑林的手岂是她这么轻易就能挣开的。
于剑林却不顾她的挣扎,上前抱住了她的腰,“走,我们回家!”
“放开我……”林晓春拼命扭动着身子,大叫起来。于剑林一咬牙,不顾她的挣扎,打算像来时那样,将她同被子一起抱走。
“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黄天宏和黄夫人同时冲了进来,见此情景大吃一惊。
“剑林你干什么?别胡来。”夫妇俩左右闪到,双双出手阻止于剑林。平时他们一直给人以一种垂暮老人的错觉,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的身手其实远超城防军的那帮年轻人。
经这一番激烈运动,林晓春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于剑林见势不好,赶紧又将她放回了床上。黄夫人也立即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见此情景,于剑林心如刀绞。他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却忘了林晓春此时是个玻璃罐子,丝毫碰不得。
“咳咳咳……”林晓春还在那里猛咳。于剑林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被黄天宏推开了一边。随后,他上前一手把住林晓春的脉门,一手抵住她的背心,将一股真气缓缓输入她体内。
在黄天宏真气的抚慰下,林晓春总算是渐渐平静下来。正当众人刚松一口气之时,她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那殷红的血迹呈放射状溅在雪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晓春……”于剑林大叫一声便扑了上去,却被黄天宏转身牢牢地挡在了身后。
“出去!”黄天宏一边观察着林晓春的情况,一边对着身后的于剑林厉声喝道。
看于剑林愣着,黄夫人也对他呶呶嘴,“剑林,你先出去一下。”
无奈,于剑林只能先行退出了房间。站在大院里,感受着那冰冷的北风,他感到自己的心也降到了冰点以下。今天,林晓春可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当着他的面明明白白地说出要断交的话,与昨天那一时冲动自是不同。他感到心底那里最后一丝侥幸已经荡然无存,所剩下的只有失落与绝望。
没多久,黄夫人推门走了出来,于剑林却依旧木然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像一个木雕一般,既没有迎上去,也没有询问林晓春的情况。现在他心如死灰,大脑中一片空白。
“你不问问是怎么回事吗?”见到于剑林的这个状态,黄夫人也很惊讶。
“唔,怎么样了?”于剑林几乎是无意识地问了一句。
“急火攻心,气血上冲。”黄夫人抄着手摇头道,“剑林啊,我不是说了不要去刺激晓春嘛。她本来身子就虚,再加上这一折腾,短期内恐怕是更难恢复了……”
黄夫人还在絮叨着,但于剑林却根本没听进去多少。看着他这副颓废样,黄夫人叹了口气,“剑林,听黄夫人一句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吧。晓春这边,我们会慢慢地来劝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必须先把她的身体养好是吧。如果她的病一直治不好,你把她接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于剑林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何尝不想让林晓春安安静静地养好身体,但让他一个人回到那冷冷清清的白瓷小屋,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巨大的折磨。
黄夫人也知道他的心思,当下继续劝道:“一个晓春已经够让我们闹心的了,如果再要操心你,你让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怎么吃得消。所以,在这种时候,你更要乖一点才行啊!”
看于剑林失魂落魄的样子,黄夫人摇摇头,转身朝里屋走去,“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当黄夫人捧着一碗粥和两个馒头来到后院的时候,却只看到黄天宏一个人站在后院里看雪景。
“剑林呢?”
黄天宏不回答,朝屋顶上呶呶嘴。黄夫人抬头一看,果然,于剑林又去到了屋顶上,正盘腿坐在那里。
“这孩子……”黄夫人叹了口气,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唤道:“剑林,接着……”说着,她右手连挥,先后将稀粥、馒头和盘子一一向屋顶上扔去。济世堂是一幢两屋的中式小楼,有近十米高,这些东西居然都稳稳地飞到了于剑林面前,尤其是那碗稀粥,居然没撒出一滴。别看黄夫人已过六旬,身手却是一如当年。
于剑林正在发呆,听到黄夫人的招唤后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大碗已经飞到了面前,便赶紧伸手接下。随后又是两个馒头飞了上来,他伸左手接住了一个,此时两只手里都已经抓着东西,他只得一张嘴咬住了另一个馒头。后面托盘又飞到,他右脚一抬,托盘稳稳地停在了他脚上。这一老一少,一抛一接之间,无不显示出中原武功的精深。好在这个场面并没有外人看到,不然肯定又会引发一场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