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那兽灵人的情况开始恶化,右肋上鲜血汩汨而下,几乎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罗郎等人此时却毫不放松,逼迫着它继续全力舞动防御网。兽灵人虽然强悍,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伤口的大量失血使它的身体迅速变得虚弱,防御网转动的速度也在渐渐地变缓。
见此情况,于剑林知道本方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看来也不用他再帮什么忙了,便索性又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嗷……”随着一声怒吼,一支箭矢射中了兽灵人的小腿,从箭矢的长度来看,应该是沃德的短弓所射出的。虽然短弓的威力不强,对兽灵人造成的伤害也很有限,但又一处受伤,对其心理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渐渐地,兽灵人所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它的鲜血所染红,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在困兽犹斗,真是不得不佩服它们的毅力。
突然,那个兽灵人脚下一个趔趄,不知是踩到了血迹还是由于它自己脚底发软,整个防御网顿时一松。大好的机会,大家当然不会放过。酷猜大喝一声:“着!”手中齐眉棍穿过漫天飞舞的标枪丛,硬是抵住了带动标枪的木桩,优涉和路德唯格等人也一齐出手,一根根长矛同时顶住了木桩,不停转动的防御网从开战至今,终于第一次停了下来。
刑红一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了,便立即挥剑冲了过去。那兽灵人虽然看到了刑红,但苦于整个防御网都已经被制住,只能发出声声怒吼。
“回来,危险……”于剑林突然大吼一声,身形闪动间,追着刑红的背影而去。虽然他的速度远比刑红快,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远,直追到了兽灵人的身边才算追到了刑红。
但刑红在兴奋之余,根本没有听到于剑林的警告,手中长剑对准兽灵人的胸膛直刺了进去。削铁如泥的刑神宝剑刺入兽灵人的身体尤如快刀刺进了黄油一般,毫不废力。罗郎和伍德曼兄弟俩也利用重装长矛7米多的长度,将矛头刺入了兽灵人的脊背。
那兽灵人发出一声怒吼,已经身负重伤的它居然还能双手死死抓住木桩,奋力一顶。随着“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原先顶住木桩的长矛等武器纷纷折断,连酷猜的齐眉棍也不例外,整个防御网竟然又被它带动起来。
此时,还在防御网最深处的刑红措手不及,想赶紧退后,刑神剑却还刺在兽灵人体内,情急之下却是怎么也拔不出,只得眼看着一排标枪向自己刺来。
危急时刻,于剑林飞身赶到,银虹剑划出道道剑光,将右侧刺来的一排标枪削得节节断裂。虽然银虹剑不以锋利而见长,但在于剑林的内力灌注之下,削断这些标枪,却也绰绰有余。但此时,左侧又一排标枪刺来,眼见得刑红已经无处闪避,于剑林只得将刑红拉到自己身后,同时奋力一掌,震断了不少标枪。但最终还是有一支漏网的标枪斜着刺了过来,直直地从于剑林的左肋穿过,透体而出。
“剑林……”刑红发出了一声惨呼。真没弄懂,明明是于剑林受了伤,但偏偏发出惨叫的却是她。
于剑林左手握住已经刺入体内的标枪,奋力一折,硬是将标枪折断了。此时他和那兽灵人已经近在咫尺,便掉转剑身,右手反手握住长剑,顺势一剑刺穿了那兽灵人的咽喉,剑刃从它的后颈穿出,鲜血狂喷之际,那兽灵人喉头发出几声“格格”的响动,终于头一歪,气绝身亡。
那兽灵人虽然已经断气死绝,但在几根木桩和数百支标枪的支撑下,却依然站立不倒。于剑林左手还抓着刺在体内的标枪,右手握着剑柄,左肋下血流如注。
“剑林,你……”刑红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时,兽灵人身边的防御圈虽然已经停止转动,但还是不时有折断的标枪掉落下来。于剑林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尽管人还站着,但不知躲闪,任凭那些标枪掉落在身上,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却依然让刑红心痛不已。
刚想把于剑林抱出去,却见于剑林的右手还死死地握住刺在兽灵人咽喉内的银虹剑,刑红只得先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此时罗郎、酷猜等人也纷纷围拢上来,帮着刑红将于剑林抬出了圈子。
于剑林似乎清醒了过来,伸出右手中指,连点了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希望把血止住。但他重伤之下内力已经严重衰竭,连点了十几下,才初步阻止了鲜血的大量涌出。但随着穴道的封闭,于剑林再也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刑红和酷猜等人赶紧将他放平躺在地上。
很快,随军的军医也已经赶来,帮于剑林先把伤口粗略地包扎了一下。那支标枪整个刺穿了于剑林的身体,只要一拔出肯定就会大量出血,只能回城再作处理了。
刑红的双眼一片朦胧,泪水大颗大颗地掉在于剑林身上。她现在心中懊恼万分,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冲动,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慌了手脚,于剑林就不会如此拼命地来救自己,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看到刑红的样子,于剑林居然对她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这却使得刑红更加伤心。
罗郎一边指挥着善后的事宜,一边关注着于剑林的伤势。现在,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么大的一个危机终于解除了,而且只有于剑林一个人受伤,损失应该说不算太大。但于剑林这么一个顶梁柱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以说生死未卜,作为城防长官,他心如刀割。于剑林来瑞恩城只有短短的5个月,从最初怀有敌意,到现在主动参战,整个过程可谓不易。结果却在第一次战斗中,就受了如此重伤,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让罗郎怎么去和城民交待啊!
于剑林的双眼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刑红的呼喊声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我要死了吗?”他这样问自己。但他的意志却在不由自主地淡去,终于,他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