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夫人惊恐地看着桶里发生的变化,只见那原本乌黑透亮的头发渐渐褪色了,露出了那一丝丝银亮;银色,还是银色,水面上一层全是那银色,丝丝阳光透过窗户隙缝射入,闪着点点光亮;蓉夫人就那样看着,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应该担心吗?她这样的头发是正常人有的吗?
就在蓉夫人无语的注视下,梦梨整理好一切再次坐到了铜镜之前,梳理着长长的银发;蓉夫人站在梦梨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银发也是可以这样美,梨儿,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看着你的成长,你会怪我们吗?”看着梦梨的容貌,蓉夫人说道。
“娘,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把我送到异山。”
“可是我知道你在怪我们让你嫁给楚原是吗?其实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似乎是在劝说。
可是梦梨却说:“娘,您是不是认为你们觉得不错的人一定可以是我要嫁的人?”
“梨儿,我们的阅历要比你多多了,如果是不错的孩子,将来你嫁给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蓉夫人抚mo着那长长的银色头发说道。
梦梨拿着梳子梳着头发的末端,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问蓉夫人:“是这样的吗?”
蓉夫人疑惑的看着梦梨道:“梨儿你说什么?”
“娘,你知道吗?如果他能够不那样离开我,他愿意相信我对他的感情带我走,我一定不会这样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看到了当初在那草棚顶上一起谈笑的日子。
“你爱上谁了?你要跟谁走?”蓉夫人惊恐的看着梦梨,梦梨的嘴角有一丝微笑,但是却更多的是苦涩。
“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要嫁的是北辰楚原,不是吗?也许自己还是应该嫁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吧?虽然我不知道楚原到底是怎样看我的?娘,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真实的容貌,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梦梨放下梳子,看着蓉夫人说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真的是真心嫁给楚原的?”她似乎还不太相信。
梦梨点了点头,缓缓的说了一句:“难道我还有选择吗?”
慕容山庄大厅里,慕容成正站在允浩的面前,似乎带着怒气说道:“允浩,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梦梨的事,她到底怎么了?刚才在祠堂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允浩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看着梦梨阻止他的样子,她一定不想他们知道她的事,可是为什么要隐瞒呢?让伯伯他们知道北辰楚原是什么样的人不好吗?
看着允浩一直没有说话,慕容成突然一拍案几吼道:“你倒是说话呀!”
允浩一惊,抬起头看着慕容成愤怒的样子想:还是告诉他们好了,也许梦梨就不用嫁给那个衣冠禽兽了;这才说道:“姑姑被北辰楚原夺去了清白,所以不得不嫁他。”
“什么?”众人大惊,其实楚原一直比较喜欢看美女,大家都是清楚的,但是同时他从来不会对那些女子做出任何的轻薄举动,而且一直以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所以当爹娘做主让梦梨嫁过去的时候,都没有反对,甚至在梦梨和爹冷战的时候,也都去劝说梦梨,然而此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慕容枫沉默着,也许当初不劝梦梨离开,是不是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
慕容成快速的离开了大厅,像梦梨所住的醉梨居而去;当他们来到醉梨居的时候,梦梨正和蓉夫人一起从房里出来,梦梨已经恢复了之前回来的样子,抬眼看着眼前的来人。
快速走到了梦梨的面前,慕容成抓着梦梨的肩膀问道:“梨儿,告诉我,楚原是不是真的对你做了那事?”
梦梨很随意的脱开了那双手的钳制,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边坐下说道:“都不重要了,我已经要嫁他了不是吗?”
“梨儿...”
这时蓉夫人才问道:“成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楚原他怎么对梦梨了?”说着还看了看在旁边皱着眉头的慕容枫。
但是慕容成现在却盯着梦梨,看着她那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更加愤怒,蓉夫人便道:“枫儿,你说。”
“刚才允浩告诉我们,楚原毁了梦梨的清白,所以梦梨才要回来嫁给他。”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梦梨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蓉夫人震惊了,刚才还夸他是个不错的孩子,而此刻却知道他做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对自己的女儿。
梦梨笑了,笑地云淡风轻,就如蒲公英飘过平静的水面,恍如没有一丝痕迹:“告诉你们又怎么样呢?他的目的其实和你们的都一样,就是要我嫁给他而已,只是他来得直接些。”
“梨儿,你怎么能这样说?爹娘还是爱你的,如果知道他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是不会让你嫁过去的,他们是希望你幸福的。”慕容成似乎听出了梦梨口中话有其他的意思,立即说道。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不是吗?现在的我还有其他人愿意娶我吗?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幸福,嫁谁都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你们不必在为我担心了;我想出去走走,告诉爹不用担心我会再次跑掉了。”说完也不等蓉夫人说话,便足尖轻点飘身离开了醉梨居。
十二年了,今天梦梨再一次来到了绿竹湾,不同于当年离开时的春天,此时的绿竹湾萧条不已,竹叶在寒风中起舞,不见当年的翠绿,那原本碧绿的水面此刻也只有那残叶漂浮。
梦梨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笙,现在的你在干什么呢?原来我还是很想你,我以为我也可以做到心死如灯灭,我还是不如你,我还是放不下,这一年就要完了,我们的感情也将画为终结了,我想过年之后北辰楚原就会来迎娶我过门了吧?到时我们就缘断了,容我现在在想你一次。”
“梦梨。”允浩的声音此时传来:“蓉奶奶告诉我你可能在这里,看来还是蓉奶奶了解你。”
“你来找我做什么?”也许是对于允浩告诉自己大哥二哥那件事,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高兴,因为很可能打乱她的计划。
“梦梨,你是在不高兴吗?我想我告诉他们之后,你可能会可以不用嫁到北辰家去的,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莫笙的对吗?”允浩道。
“是,我心里是有他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心里就莫名的有他,后来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有我的,我心里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原以为这就是幸福,并且以后也会幸福,但是他却不相信我对他的感情,就连给我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的心很疼很疼。”说到这里,梦梨把头埋在了膝间,似乎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泪。
允浩见此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其实我希望你去找莫笙说清楚,我相信他会原谅你,我看到他眼里的你很重要。”
“没必要了,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即使他愿意听我的解释,我现在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是无奈吗?其实自己的心在挣扎吧,不然也不会让心荷到莫家庄去,是还抱着一丝希望吗?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允浩看着她抬起头来,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疑惑着,大概都不知道他这个姑姑的真实想法吧?她的变化太多太快。
两人就那样一直坐着,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