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闻言微微一愣,原来李肃早有准备,他想了想,说道:“袁绍是什么?他不过是一方诸侯,况且李大人投到他那,袁绍手下文有沮授田丰,许攸审配,想必即使大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高官吧?”
李肃听此默然了,的确,袁绍只许给他一城太守之职,这和虎贲中郎将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那温候的意思是……”思绪良久之后,李肃犹豫着问道。吕布顿了顿继续道:“布不才,自夸董卓之威有一半是吾之功劳,若失了我,董卓就不足为惧,你我二人联手,加上与其他人的配合,必定能诛杀董贼,到时候,李大人依然保持着虎贲中郎将的职位不说,陛下也定会赏赐许多金银,并且还能流芳百世,总比在一个区区诸侯手下当个小官要好的多把?您说呢?”
李肃看了看吕布,连续喝了几口茶,随后心中一横,说道:“好!既然温候大人都如此说了,吾李肃也不是软蛋,那就一言为定!”于是,二人折箭为誓,吕布将计划告知李肃后,便离去了。
次日,李肃揣着假诏书前去郿坞,董卓正与貂蝉在屋中饮酒作乐,见李肃来,董卓道:“李肃啊!汝来的正好,来来来,咱家正愁没人陪咱家喝酒共乐呢!来人!给李中郎看座!”
“谢相国!”李肃恭敬道,随后与董卓把酒言谈起来,董卓虽不精明,但恐他有疑,还是等灌醉他后在说事情不迟。
酒过三巡,董卓已微有醉意,朦胧的揽着貂蝉,貂蝉眉头微蹙,看着李肃,眼神示意他快点说事情。
李肃点点头,掏出密诏,还未说话,董卓先问道:“咦?李中郎,你怎么会有诏书在手?莫不是陛下有什么事情要委托咱家去办?”
李肃笑道:“相国大人,下官要恭喜您,您有大喜事要发生了。”
吕布哈着酒气道:“哦?什么喜事?难不成陛下要赐妃于咱家?不过咱家有了貂蝉,什么妃子都再也比不上了!哈哈哈!”
李肃摇摇头:“这算什么喜事,昨夜李肃夜观星象,发现帝星暗弱,而相星明亮,今早天子传旨,因自己体弱,难以再承担国家大任,与众官在未央殿商议之后,决定将帝王之位禅让给相国您,相国快快回去吧!”
董卓听言,酒醒了一分,喜道:“此言当真!君可不要戏吾。”
李肃大笑道:“此等大事,下官安敢戏相国,若相国不信,有此诏书为证。”说着,李肃将诏书递给董卓,董卓接过诏书细细一读,顿时喜形于色:“好!真是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在高兴了一会后,董卓这时想到了什么,担忧道:“天子要禅让于咱家,难道就无人反对吗?”
李肃答曰:“相国说的是王允王司徒吗?他当然极力反对,可在天子的苦劝之后,王司徒也只有答应,并受命修建受禅台。”
董卓冷哼一声:“这个王允,总是暗地里和咱家作对,现在也知道大势所趋了吧!非常好!李肃,等吾荣登大典之时,便受命你为宫廷都城禁卫军统领!”李肃拜谢,董卓遂整装备行。
时董卓之母拄着拐杖出来问道:“吾儿啊,欲往何处去?”董卓喜道:“母亲,汝将为太后,天子欲要禅让帝位与吾。”
董卓之母闻言担忧道;“吾儿啊,今日为娘眼皮乱跳,心中偶有惊恐,恐非吉兆,此去恐怕绝非善事。”
董卓轻笑道:“母亲,切莫多疑鬼神之事,吾今为天子,汝岂能没有征兆?母亲放心便是,早晚位临天下。”又过了一个时辰,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董卓便上车驰往长安。
在马车里,董卓搂住貂蝉笑道:“爱妾啊,等咱家荣登帝位后,定封汝为贵妃!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如何?”
貂蝉明知就里,但为了掩饰,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道:“多谢大人恩宠!蝉儿必定尽心尽力服侍大人!”董卓淫笑着亲了口貂蝉,端起车内案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想喝一口润润喉。
“轰--”
就在这时,马车车身突然一沉,董卓未及防备,茶水扑了满身,貂蝉忙拿起锦帕帮董卓擦拭,董卓怒道;“外面发生何事!”
只见一将军撩开车帘道:“回大人,不知为何,马车一边的车轴断了,还请大人屈尊下车,属下这就派人修理。”
董卓骂骂咧咧道:“搞什么搞!登记之日,却发生这样的倒霉事情!”貂蝉劝道:“大人息怒,今日喜事临门,切莫动怒。”
董卓笑了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下了车,这时李肃也走下了自己的车架来到董卓身旁,董卓突然问道:“李肃,汝说这是否为不祥之兆?这才行三十余里。”
李肃答道:“相国无忧,这不过是寻常事情罢了,切莫放在心上。”他心里也暗恨这车轴早不断晚不断,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断。还好董卓头脑简单,并未多疑。
很快车轴便修好了,董卓重新上了车。
“嘶--嘶嘶--”
结果行不到十里,马儿突然激烈的鸣叫起来,缰绳被它挣断一条,董卓眉头一皱,唤来李肃道:“恐怕这的确有些不吉啊,先是车轴断裂,再是驾车的马屁发狂,咱家知汝懂些卦象,汝给吾说说这是为何?”
李肃愁眉苦脸,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解释的方法,终于被他想到一个,忙开口道:“相国大人,这些不仅并非凶兆,反而是吉兆,您想,相国将登宝殿,原有的车马岂能再匹配相国身份?这正预示着相国不久就要成为天子,换金车良马的征兆啊。”
董卓最爱听奉承的话,听李肃这么说,喜得跟什么似的,于是便遣退他,自个在那乐着。
大约行进了约四五个时辰,天色已晚,车队找了个村落住了一宿,次日清晨天晴无云,秋风宜人,董卓一行早早便出发了。还行不到二十里,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起了一层雾一般,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随着风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响,仔细挺枪,仿佛是有人在凄厉的哭泣,听的人毛骨悚然。
董卓本就亏心事做多了,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声音,慌乱的叫来的李肃问道:“李中郎!这恐怕不是什么吉兆了吧!今日真晦气,咱家怎么净碰到这些倒霉事!”
李肃道:“相国,这才是真正的吉兆!细数往昔帝王登基之时,屡屡呈现异象,今红光遮天,紫光蔽日,那正是老天在向相国表达祝贺之意,因为他庆幸,自己又多了一个伟大的骄子。”
董卓信以为真,笑着大喊道:“多谢天公的这份厚礼!”随即继续前进。
此时长安城外,张绣和黄虎率领文武百官列在道旁,黄虎身后的袁一虎小声道:“黄大哥,今日成败,就看此次了,没想到貂蝉竟然将事实告诉了吕布,虽然似乎事情还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但恐防有变,我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黄虎点了点头。
不一会,张绣出声道:“看,前面有车马来了,好像是董卓的。”众人抬头望去,果见一队锦旗飘飘的车队走了过来,百官各上前一步,列好阵势,等董卓车马近身后,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嘴中齐声说道:“恭迎相国回都!”
车内的董卓见马车停了,还不知就里,刚要发火,忽听外面喊声,连忙撩开车帘一看,顿时脸上笑开了花,高兴道:“好!好!都起来吧!等吾登上了天子之位,定会封赏尔等!”
“谢相国隆恩!”几人齐声道。这时董卓环顾四周,却不见李儒,于是奇怪道;“为何不见文优?”
张绣答道:“回相国,军师身体抱恙,因未能前来相迎。”董卓闻言,虽略有不满,但年纪李儒劳苦功高,也不多说什么,在与百官虚寒几句后,随车马回府。
入了相府后,吕布入内道:“义父!恭喜义父即将成为天子!孩儿在此先祝贺义父了!愿义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听的董卓好不舒心,他狂笑起来:“吾儿真是深得吾心啊!咱家又今天,吾儿功不可没!等登基之时,便让汝掌管天下所有兵马!”
吕布佯装喜悦道:“若果真如此,那孩儿真是感激不尽!”再说了一些奉承话之后,吕布退了出去。而董卓由于舟车劳顿,准备早歇。
“千里草,何青青,十里卜,不得生!”
就在董卓刚刚入眠时,屋外响起了童谣之声,且声音悲切异常,董卓心中大骇,心里发毛,急唤李肃来。
不一会李肃便赶了过来,看他衣衫有些不整,看来也是准备入睡,结果被叫来匆忙穿衣的结果,董卓指着窗外焦急道;“李肃!汝听!这童谣为何如何凄凉!仿佛……仿佛要有什么灾难发生一般!是否和咱家要登皇位有关系?”
李肃也暗自奇怪,这童谣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连长安中的孩童们都能察觉到将有异常政变风暴发生?不过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他思索了一番,答道:“这些童谣的意思是刘氏将亡,百姓总是念旧的,他们一时有些感伤也是有些正常的,等日后相国恩施四方之后,百姓必定会向着您的。”董卓闻言,这才安下心来,遣退李肃重新入了眠。
第二日,董卓穿戴整齐,准备入朝晋见天子,刚一出门,忽见一青袍道人手持两个布帆,两头各书一口立在府门前,董卓困惑,看向李肃道:“此是吉兆凶兆?”
李肃好歹也是读书人,细细看了几眼马上便变了脸色,布帆上各写一口,不就是代表吕布二字吗?而两个口各写一边,则表示吕布离心啊!
李肃忙说道:“大人!玄虚之术,岂能当真?来人!将那道士赶走!”说着上来几个家丁,将那道士赶离了董卓的视线。董卓此时心中有些疑惑,为何李肃会变脸色?再细细一想先前诸多事情,即使董卓再笨,也似乎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
“相国,还请入朝面见天子,接受禅让仪式。”李肃催到,董卓点了点头,想到马上便成为九五之尊,便暂时将疑惑压了下去,神气的大踏步走进宫殿。
在琅霄之上,下来巡视的太上老君气呼呼的看着董卓,一旁的南华老仙哈哈大笑道:“怎样,老君,你这前辈可是输给了晚辈,董卓之死自有天注定,不管是谁,即使是玉帝也无法更改,更何况老君那几个把戏呢?老君,可记得了,欠我十枚玄冥石和五枚冰雪石哦!”
太上老君一挥拂尘,气恼道:“这个董卓还真是愚不可及!提示一次比一次明显!最后吾还化身道士!竟然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打发过去了!嗨!算老君我倒霉,好吧!愿赌服输!这样吧,十个玄冥石好弄,不过丹宵云上的矿物吗,不过冰雪石,你也知道,它可是九霄神霄云上之物,弄起来也相对较难,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南华老仙笑道:“好好,只要老君不赖帐便成。”二人说话间,已经驾云行出了数万余里,渐渐远去。
董卓入了皇城之后,文武群臣各具朝服,在道旁迎接,李肃下车手持宝剑,驱车而入,至北掖门,守门士兵以禅让不能有兵刃为由欲要将董卓的士兵挡在门外,董卓遥遥望去,发现王允竟然身配宝剑,于是喝道:“为何王司徒能佩剑?”
守门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只是奉命办事,但怎想董卓竟然不入圈套,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董卓看着李肃道:“李中郎,汝可否解释下这个问题?”
李肃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一个宫廷礼官路过解了围:“相国大人,王允为祭天主事,当然要用剑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