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子堃终于等到了“煤球”打来的电话:
“哈哈,兄弟!我是建国。”
“嗯,我等你电话都等半天了。”
“煤球”尴尬地解释道:
“呃,都怪我,午觉睡过头了。说来也奇怪啊,午休的时候,梦到你了。”
“哦?是吗?都梦见了什么呀?”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建国哥,还有时间做白日梦啊,哈哈。”
子堃打趣道。“煤球”也没顺着往下说,直奔主题:
“兄弟,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过来。我已经和石头约好了。”
“不了,路上堵车,来接我费事。这样吧,你告诉我晚上在哪活动,我打车过去。”
“煤球”是个爽快的人,也就依了子堃:
“那你来‘帝尊’大酒店吧,888包厢,是石头推荐的。晚上就在酒店上面的KTV唱歌。”
“‘帝尊’?”
子堃笑了,心说这不就是中午石头请客的那家酒店吗。对着听筒说道:
“我认识,那好,几点?”
“五点半,嗯。”
“OK,不见不散。”
“好的。”
……
当赶到“帝尊”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子堃推开这家饭店最大的包厢888号的时候,一股烟味就迎面扑来。房间正中摆着一张足可以坐下十五六位客人的大台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闪亮的盛满食物的餐具。抬眼往上看,从天顶垂下一只气魄无比的琉璃吊灯,闪耀着晶亮的光芒,将周围的景物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使得整个房间越发彰显金贵气息来。
酒席还没有开始,来宾们并没有坐拢在酒席之上,或站、或坐、或斜靠着分散在一旁的休息区里。休息区也很大,围着一圈红木沙发椅,将偌大的包厢分隔成了两个不同的功能区。子堃眯起眼,想避开有些辣眼的烟气,一边开始寻找熟悉的身影来。
“哎呦,贵客来了,子堃兄弟!”
“煤球”第一个看到了子堃,摇起手臂打起了招呼。石头也站了起来,高挑的身躯立马显得鹤立鸡群,很容易抢了众人的镜头。石头将叼着的烟卷捏在手里,高声道:
“哈哈,终于来了,来来来,各位请上酒席。”
还不忘对侍应生吩咐道:
“红酒醒好了没?倒酒!对了,上热菜!嗯,等等,让你们老板过来敬酒哦!”
宾客们根据各自的身份找到合适的位置一一坐下,子堃对酒宴上的这套规矩不是很熟稔,正要随便坐的时候,石头赶紧招手:
“诶,子堃兄弟,今天你坐‘王位’,来来来!”
“煤球”也附和道:
“必须的,哈哈哈。来,我们三兄弟坐一起,你坐当中!”
“别介啊。”
子堃不好意思地客气道,刚想就近坐下,石头忙用手一拦,指了指空位置说道:
“诶,这是给美女们留着的。”
然后推着子堃就往主位上走,一边笑着招呼大家:
“大家别挤在一起啊,都分开坐。”
“煤球”一听,马上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便重新绽放,连连竖起拇指:
“安排妥当,安排妥当!哈哈!”
子堃见拗不过,便也不再推辞,带着些许不自然的表情顺势落座。刚一坐定,石头也跟着坐在子堃左手边,然后发话了:
“今天我是召集人,负责今晚活动的安排,所以我就毛遂自荐做桌长吧,我的职责就是让各位吃好玩好!开心就好!”
人们哄笑着鼓起掌来。石头看了下腕表,说道:
“我先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来宾……”
子堃并没有用心去记这些来宾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这毫无意义。他的眼睛随着石头的手势移动着,观察着芸芸众生中遇到的这些人,他确定这些人都很面熟。心说:
“除了‘煤球’,这些都是石头的同事,不,是同伙。”
那个中午扮演出资八十万的中年男人,暧昧地看着子堃,微微颔首以示招呼。子堃赶紧将眼神挪开。心说:
“奇怪的中年大叔。”
介绍到大背头汪总的时候,汪总举了举手里的杯盏,很有礼貌地对大家说道:
“幸会幸会!请多多关照。”
子堃有种想吐的感觉,心中嘀咕:
“石头把这群演技高超的家伙都安排在一起,想干嘛?”
很快,每个人都介绍完了。“煤球”有点着急地说话了:
“我说,大石啊。你说的美女呢?”
石头还没说话,汪总就笑道:
“这个……是啊,老大,她们会不会堵在路上了呢?”
“煤球”看了眼子堃,见子堃一点都没反应,心说:
“老大?石头年纪不大啊?莫非是生意做得最大?”
石头抬手看了眼手表:
“是啊,不会堵路上了吧?”
接着对子堃道:
“过会要来几个美女陪我们喝酒,按照我们的玩法,先猜拳,决出先后手……”
见子堃一脸的疑惑,解释道:
“比如你赢了,那你就排第一位,相应的,等会第一个敲门进来的美女,就陪你。如此类推。”
“煤球”在一旁鼓掌,笑的有点淫邪:
“好好!这个玩法新鲜,童叟无欺,就看谁运气好。哈哈哈……”
猜拳的结果是,子堃排在第五个。心里却充满了好奇,莫名地有了期待的感觉,暗想:
“第五个来的姑娘长啥样呢?”
“煤球”手气不错,他夺得了第一名,也获得第一个摘取美女的资格。看得出,“煤球”有点小激动,眼睛不时瞄向包厢大门。
包厢的门终于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服务生,而是陪喝酒的应招女郎。石头不耐烦地朝她招招手,指着“煤球”身边的空位置:
“哎,你们啊,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好了,你赶紧地,坐瞿局长身边,要好生伺候哦!”
“煤球”神采飞扬地看着小美女款款而至,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椅子挪了挪,女孩坐下后,大大方方的拿起摆放在桌上的香烟,麻利地点上,吐了个烟圈,说道:
“自我介绍下,我叫薇薇,来自某省。我酒量不是很好,请多多关照。”
子堃不自在地偷瞄了一眼这位自称叫薇薇的姑娘,真心觉得这女孩长得挺好看的,小圆脸大眼睛,一头乌黑亮丽的波浪卷,显得格外妩媚。心里寻思开了:
“干点啥不好呢,哎。”
门又开了,第二个陪酒女郎走了进来,是个胖妞,滚滚圆的脸蛋滚滚圆的身子叠在更圆的屁股之上,反正要是画她的肖像话,在画布上堆球形就是了。石头没有露出丝毫地不快:
“来来来,到我这边。哈哈哈,我喜欢胖妞。”
胖妞接过话头淡雅的自嘲道:
“叫我胖妞也行,其实也可以叫我虎妞,喜欢喝红酒,谢谢。”
“爽快!服务员来给虎妞倒酒!”
终于,第五个陪酒女郎敲门走了进来,子堃也许等的已经没有兴致了,似乎忘记了这茬,没反应过来,“煤球”便在一边搓着脸颊,一边大笑道:
“子堃兄弟,不准赖哦!”
没等话说完,石头立即招呼“煤球”身边的薇薇道:
“你坐到我家子堃兄弟身边来,快点。”
薇薇“哦”了一声,便挪到了子堃身边。石头对刚进来的姑娘点了点头,指着“煤球”身边的空位置说道:
“你坐那边。”
“煤球”看了眼薇薇,又看了眼刚在身边坐下的姑娘,苦笑道:
“呵呵。”
心说:
“不过是喝个酒,玩玩罢了,估计子堃兄弟来这样的场合也少,那就尽量让他开心吧。”
想到这里,仔细瞅了几眼五号,只见她脸上摞满了青春痘,几乎都无法观察到她的原始面容了。众人看到姑娘如此的面容,都被吓得不轻,子堃心里也暗暗吃惊:
“晕菜,怪不得‘煤球’不高兴呢。”
“痘痘”姑娘扭捏了半天,终于在其他姑娘的眼神暗示下,反应过来,站起来害羞地回答:
“我叫小玲,西部某省人……我不太会喝酒。”
回答完毕,依旧站着,双手手指叠在一起不自然地拧着,不知道应该放哪里。因为脸涨得通红的缘故,脸上的疙瘩豆,每一个都充了血,个个饱满亮丽。
“煤球”看到她额头上的几个疙瘩特别有点大,就有想上去帮她去挤挤掉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伸手拉了拉丑姑娘:
“好了好了,小玲,坐下吧。”
然后带着埋怨的眼神朝石头看了眼,心说话:
“这货也能找到?那一脸的疙瘩豆,看着咋吃的下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