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眼前有个‘妖怪’祭起法器正拼命地朝光着身子的小慧上下胡乱打去,等等,法器?哦!不!是拖鞋!妖怪?天呐!阿敏!她怎么会在这里?不行,看样子我还在做梦,于是,我翻了个身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裹,想将这个噩梦赶走。
一声炸雷响起:
‘你个不要脸的!趁老娘不在!居然带女人回家!还睡我的床上!’
‘啪!’
接着我就感到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抽打了一下。我这才醒悟,发明情人节的那厮一点没说错,我真的被害惨了!
阿敏一边揪着小慧的头发,一边用拖鞋抽打她,还时不时抽空往我身上打几下。我赶紧爬起来,几把将衣服扯到身上,然后拉开纠缠在一起的女人,这个时候,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
现在几点了?
阿敏,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不是后天回来吗?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
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大,我将小慧搂在怀里,背过身去护着可怜的小慧,用自己足够厚实的身躯抵挡阿敏的拖鞋进攻。阿敏一边嚎叫着一边怒骂,实在是太难听了,我就不学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骂累了也许是打累了,阿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开始嘤嘤哭泣起来。我趁机让小慧穿好衣服,示意她赶紧溜。
小慧前脚冲出房门,阿敏就后脚跟了出去,我生怕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冲着吸顶灯比了个中指,对着久久萦绕在我心头的那个发明情人节的家伙骂了句:
‘卧槽!你害死了多少人啊!’
赶紧也追了出去。
虽然没结婚,但是毕竟是以老婆相称的,所以,我选择了正确的方向——追阿敏。果不其然,阿敏被我在河边救了回来。直到这之后,我才得知,阿敏的心大的很,她才不会为了男人选择跳河自杀呢。至于她为什么会跑到河边,做出慌兮兮的样子,她事后说,她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跟来救她,万一,我没跟上的话,她就在河边吹会冷风,回家收拾东西,和我说再见。
再见,那是必须得再见了。阿敏心再大,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男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啪啪啪,何况她还有点洁癖,所以,她嫌脏。是她主动提出分手的,我也没有挽留。是啊,你觉得挽留还有用吗?由于一时没有找到落脚点,阿敏就暂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
那天晚上,就是情人节第二天的晚上。我又冲动了。现在想想啊,也是,年轻人么,我一直就这样认为的,年轻人管不住大头,小头就容易找不到方向,胡乱戳。这不,看着阿敏婀娜多姿的睡在沙发上,大头开始发昏了,小头立即就来了精神。
阿敏没有反抗,她躺在沙发上像条死鱼那样顺受着,直到我喘着粗气软趴趴从她身上滚落了下来,一边埋怨沙发太小,一边满脸赔笑地问阿敏是不是还要走。阿敏一言不发,泪水从眼角滑落,我居然以为那是幸福的眼泪,赶紧俯身去亲吻她的脸颊,被她一脚踹在裆部,直疼的我蹲在地上发抖。我正要发怒,只听门铃响起,心说这么晚了是谁呢?
当我胡乱穿好衣服,将被子给阿敏盖上,在一点都没有安保意识的情况下,一把将门拉开,劈头便骂:
‘见鬼!几点了啊!’
以为来的是几个贪杯的夜猫子兄弟,没事来我这落脚蹭酒呢,所以这样的口气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但是,这次门口出现的几条大汉的身影却让我不习惯了:
‘你们?找谁?’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三个大家伙就涌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个女孩,小慧!我的天,这是演的哪出?我上前一把拉住小慧的胳膊:
‘你干嘛?’
其实,那会傻瓜都知道小慧那么晚找上门是干什么来的,报仇呗。小慧指了指脸上的淤青,抖着脚,流氓范儿十足地对我说:
‘怎么?老娘被打成这样就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么?’
‘尼玛,打成这样了,你还问我想怎么样?我还想问你呢,当时你为什么不追我!你刚睡了老娘一天,我就被打成这样,你还不来追来安慰我!你们男人咋都这样啊!翻脸就不认人啊!’
小慧机关炮似的骂开了,我赶紧做了个小声的动作:
‘嘘,轻点,太晚了,别吵到邻居......’
只听‘啪!’一声裂响,本来就体力透支的我,就觉得脑袋一昏,眼睛一黑,‘噗通’一下蹲坐在了地板上,心说发生了什么?被打了吗?打哪里了?为什么头疼?
‘你干嘛啊!谁要你打他了!’
我斜眼看去,一个大汉被小慧训斥着:
‘再说了,要那么狠吗!’
大汉不停晃着打我的那只手,憨笑着:
‘我看这家伙欠揍,嘿嘿。’
说话间,阿敏已经从沙发里爬了起来。我猜想那会她的心情一定是很复杂的,不过却没从她眼神里读出一丝恐惧来,阿敏镇定地走到小慧面前,扬起下巴颏,睥睨地说道:
‘怎么?寻仇来了?来,有本事打死我啊,来啊!’
阿敏很随意地披着件睡衣,很随意地说了这么句不轻不重的话,小慧却不知所措了。几个跟来的汉子也不淡定了,睁大眼睛在阿敏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睡衣中空的阿敏,隐约露出的丰满身体散发出强烈的诱惑之美,足以勾去世上所有男人的魂魄。但是,大汉们只能远观意淫,连走近阿敏的勇气也没有,因为阿敏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在我看来阿敏就像只护犊的母狮子一般巍峨地挡在我和敌人之间,顿觉无比的幸福,我宁愿永远做只小狮子,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小慧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试图避开阿敏的逼人气势,用眼角探寻三个大汉的举动,很明显她也没了主张,只等着男人们给她撑腰。问题是三个大汉却也怂了,毕竟打上门来欺负人,本来就心虚,这要搞大了,牢底坐穿算好了,还可能是掉脑袋的大事。这个社会,谁也不傻,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无非看上了小慧的身子,想献了殷勤,只图能得到小慧肉体上的恩赐罢了。为了这几秒的舒爽去拼命?哪里值得?
于是,其中一个脑子清醒得最快的家伙挪到小慧身边,轻轻地咬了几句耳朵:
‘算了,别闹出人命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吧。’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那厮的耳语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阿敏道:
‘走?当这是宾馆了?要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求道:
‘阿敏,让他们走吧。安生点吧。’
‘你给我闭嘴!’
‘哦。’
我几乎无法直面阿敏的气势,连从地板上起身的想法都没有,即使地板很冰。
‘诶我说,你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那你想怎么样么?’
小慧说话的声音估计连她自己都能听出一丝发抖来了,另外两个汉子随着之前那个汉子的清醒,也清醒起来,纷纷赔不是:
‘我们真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晚打搅了、打搅了。’
便拖着小慧就往外走,小慧嘴上还死扛:
‘放开我,我要讨说法!’
可是脚底却像是抹了油一样滑溜,被汉子们轻轻拥起,就顺势往门口滑去。还没等我站起身,阿敏跟过去一脚将门踹关了,然后一屁股坐在门口,抱起双膝将头埋在手臂中又‘嘤嘤’地抽泣起来。我不敢靠近,她手里的那把剪刀,无比晃眼地在暗示着我,离她远点。我能做的就是将空调开足,丢过去一个靠垫和一床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