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虎子不以为然:
“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摸了摸怀里的那把匕首,接着道:
“他要就给他好了呀。”
刀正义摆摆手:
“送给他?他也许不会要,他觉得那样有失身份。”
“那就奇怪了,你不是说他看上了吗?”
刀正义伸手抹了一把脖子:
“他只会杀人,只会抢。”
拳虎子来精神了,撇嘴一笑: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来杀我,我等不急了。”
刀正义点点头:
“端掉这个黑店,然后逮住掌柜的,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押解他进城了”
拳虎子眼睛亮闪闪:
“也是啊,如此我们何愁进不去皇城?”
两个人悄悄地将计划安排了一下,二人把被窝床铺伪装成有人睡觉的样子,然后,刀正义躲在房梁上,拳虎子藏在床底下。布设了一个天罗地网,准备夜逮强盗王滕旺!
夜,静悄悄。屋外起风了,“呜呜”之声不绝于耳。除此外,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刀正义轻轻地用手在木梁上扣了三下,表示有情况。拳虎子心领神会,往床边挪了挪身子,做好了随时可以冲出去抓人的姿势。
不一会,“咔”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了。在朦胧中,刀正义看到一个人影迅捷地朝床边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已然来到床边,挥起手中的家伙什,一顿猛剁。剁了几下之后,似乎感到不对,便停住了手,弯腰去掀被子……
正这时,刀正义亮起电眼,大喝一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趁势蹬起腿就往黑影踹去。黑影“嗷唠”一声,刚要闪身离开,只觉双腿被什么东西死死抱住,猛地失去重心,整个人就扑到在地。
也就是这个时候,刀正义的“钢腿”踢到了,黑影想躲,那只是想而已,而且是想多了。他哪里还能躲得开,只一声“啪”的脆响,正踹踩在后脑勺上。这厮疼的“嗷嗷”直叫,所幸,没有给他造成重创。凶手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咬牙挺住疼痛,将手中的利器朝抱着他双脚的拳虎子捅去,拳虎子只能松手闪避。就这下,让黑影摆脱了束缚,只见他单手在地上一撑,整个影子便跃离地面足足六七拃高,还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凌空翻,翻到了床上,滚向另一边。
刀正义电眼犀利,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个杀人贼身形瘦小,动作极度敏捷,虽然蒙着面,但据身形判断,这个家伙绝然不是掌柜老头滕旺。拳虎子也从地上腾起,眼见来人本领高强,心中不由赞叹。但就这会,比赞叹更迫切的是抓住凶手,好拿他作为进入皇城觐见神罗的“通行证”。
拳虎子出手了,一个旱地拔葱轻松跳了过去,喝道:
“哪里走!”
话到人到,双拳如雨点般朝那家伙打去,拳风裹挟电光微芒,如电弧闪烁,将打斗中的二人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之上。凶手且战且走,他手中的利器无法在狭小的屋子里施展,只能当护盾用来挡开拳虎子的凌厉攻势。
刀正义心知,若是凶手逃出屋子,去到外面宽阔之地。将难以制服他,别的不说,光他手中的利器,施展开来就足以让赤手空拳的格斗士们无法近身。
刀正义低喝道:
“虎子,千万不能让他走了!”
拳虎子道:
“你站着干嘛!过来帮手啊!”
刀正义佯装无奈地摇摇头:
“唉!我守着他后路呢!”
说是这么说,刀正义可不仅仅是这么做的,他伺机偷袭,他打算要将凶手的面罩扯掉,好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那边厢,拳虎子豪气干云:
“也好!看我怎么拿了他!”
便使出浑身力气,挥出一记重拳。格斗士们搏杀一般是不讲究花拳绣腿的,但求招招致命,他们信奉的克敌原则是一招毙敌。也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互相拆招进招,或者抗住拳拳入肉的打击。换做常人,早死好几回了,这就是练家子和一般人的区别。
出乎拳虎子意料的是,这记夺命重拳,却被凶手低头避开了。于是,拳虎子便露出胸肋处的一大片空挡,凶手趁拳虎子一时无法收住身形,就顺势将手中的利器递了过去。眼看拳虎子就要血洒夜店,只听刀正义爆喝道:
“走你!”
这正刀正义要等的机会,他在拳虎子豪气干云地喊出要拿了凶手的那句话的时候,熟稔拳虎子套路的刀正义也抓住时机出手了,因为他太清楚拳虎子这招“拨云见日”,虽势大力沉,但漏洞颇大,刀正义早在脑子里想出了无数破解此招的办法。所以,他相信,这个本事不在自己之下的凶手,也会看出破绽。
果然,凶手逮住了一次难得的机会,他非常自信可以轻易解决掉这个对自己连续痛下杀手的莽撞小子。可惜的是,凶手忘记了还有刀正义,正当他全神贯注应对的时候,刀正义出手了。
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凶手再强,也不是两位格斗士的对手。凶手并不想与格斗士同归于尽,他能想象的到,当利器插入眼面前这个家伙胸膛里的那一瞬,他自己的脑袋可能也碎裂了。因为,他感到刀正义的拳势已经离自己的脑袋不远了。于是,他只能放弃进攻,生生抽回利器,护向自己的脑袋。
凶手上当了,刀正义并没有想敲破他的脑袋,刀正义不笨,他预判出凶手会回撤利器来护住头部。要是真砸过去,碰到利器,刀正义的手臂也就废了。刀正义虚晃一拳,将奔向凶手后脑顶的拳变成掌,往下一扒拉,很轻松地就将凶手系在头上的面罩给摘掉了。
凶手未及反应过来,就那么一愣神的工夫,四只电眼都聚焦在他的脸上。刀正义和拳虎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明显就是缩小版的滕旺啊!除了身子变小之外,滕旺的五官还变年轻了。刀正义喝道:
“呔!你到底是何人!”
那厮见真相被人看穿,只能收起利器,往墙边一靠,恶狠狠地说道:
“还要问吗?我就是你们的索命死神!滕旺!”
话音未落,就挥动利器朝刀正义扑去。原来他是以退为进,靠近墙根是为了给自己腾出进攻的空间。刀正义还在动脑子分析突发事变呢,没想到滕旺已然冲到了跟前,赶忙朝一边躲闪,利器的刃尖“嘶啦”一下,还是将刀正义格斗服的领子挑开了。滕旺并没有继续砍杀刀正义,而是飞起身形,踹开窗户,跳了出去。
刀拳二人心说大事不妙,滕旺这下可是鱼入大海,鸟归山林了啊!刀正义跺了跺脚:
“怪我大意!”
拳虎子紧跑几步来到窗户前,并没有怪罪刀正义,反而谢道:
“多谢刚才搭救!”
说着话,便纵身跳了出去。拳虎子一心就想抓住滕旺,给刚才自己的粗心大意正名。争强好胜的拳虎子可不愿意老欠刀正义的人情,短短几天,就连续被刀正义救了好几次,这滋味难受啊。
刀正义见拳虎子不计后果地跟着跳了出去,知道要吃亏,也不敢怠慢紧着翻窗而出。在院子里,三个人面对面成品字形而立。滕旺将利器护在胸前,轻蔑地笑说:
“你二人竟给我下套,但还是被我逃脱!所以,你们翅膀都还没硬就出来混江湖,真是找死!那么,我就将你们剁了,教教你们怎么重新投胎做人!”
刀正义脚站丁字步,时刻做好闪击准备。但是他还是有话要说:
“掌柜的,你怎么变年轻了?刚才那个老头真的是你吗?”
“易容术啊,笨!”
有人回答道,但,不是滕旺,因为连滕旺自己都吓了一跳,连连回头打望。拳虎子指了指屋顶:
“那位英雄,你下来吧。我刚才爬床底下,就看到你了。”
刀正义心里一毛,埋怨道:
“虎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拳虎子耸了耸肩:
“哪里有时间告诉你啊。”
“也是。”
刀正义表示认可。滕旺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变故,他侧过身子,接着后退几步,力图让视线更为开阔些。这样,三个敌人就呈扇形出现在面前,一览无余。见此,自持手握利器的滕旺便稍微放下了心。胆气十足地问道:
“这位客商,你不在东房休息,爬房顶作甚?”
滕旺眼睛一瞥就看清楚了,屋顶上的那位,正是原计划今晚午夜要砍杀的客商。那位客商笑了笑:
“我怕你杀我啊。”
滕旺也笑道:
“知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跑,还住在店里那么多天?”
客商道:
“是啊,我感到很郁闷,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来杀我。”
滕旺很好奇:
“你想死可以自杀,为什么偏偏要等我去杀你?”
客商不紧不慢地说道:
“因为,我就是来抓你的。”
滕旺不解:
“那你为什么不抓,偏偏要等我杀你,再抓?”
“等你自我暴露,好抓现行。”
“啊!那你到底是谁!”
滕旺感到后脊梁直冒冷汗。客商笑了,接着道:
“我是王国情报部门专门负责抓你们这些乱贼强盗的警探。忘记了介绍了,我叫波才。”
“啊!你就是波才?我怎么没认出你?”
“易容术啊,你会,我也会。”
波才哈哈笑道。滕旺暗道:
“完了,遇到克星了!”
波才接着道: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来杀我,没想到你临时起意要谋杀这两位小兄弟。也好,多两个证人指证你的罪行!”
说着话,从屋顶上翻身而下,指着滕旺道:
“你易容化妆,躲过了无数次抓捕,现在正是拿你归案,告慰那些被你杀害的冤魂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