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情结难解
李碧春跑过来说姐姐要见他。
在广州当服装设计师的李青春纤手紧握着周大志的手,入木三分地看着他,直到李碧春气恼地叫声姐,她才放开手。李碧春回校上课去了,李青春在天长的对面坐下来,浑圆的膝盖微微地分开,墨绿色的一步裙下面,隐隐可见一点白白的内裤,天长全身开始升温。李青春说:“听碧春介绍,你是个性情中人,为了女孩子可以不顾一切!”天长低头说:“我是个缺控制力的人……”“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天长听得心里很舒服,面上却苦苦一笑。李青春说:“只有非常之人才能做非常之事……”天长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李青春说:“抱我!”天长莫名惊诧,李青春说:“胸罩会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市场,我现在在搞胸罩设计!”“胸罩是什么?”天长为自己的无知而害羞,脸转向一边,当他再抬头时,她已解下浅黄色的衬衣,胸前戴着两只紫色的胸罩,天长的目光躲躲闪闪。她解下胸罩,递给天长,“这个就是!”可怜的天长,他只知道李碧春贴身常穿件背心,眼前这个小玩艺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处,他瞥了一眼她的前胸,有点炫晕,干干地一笑,胡乱摆弄着。她要回胸罩往Ru房上比划着,说:“你看,就这样,一托起Ru房,不下坠;二是显得丰满,性感。”天长说:“这不挺好吗?”她说:“有了是比没有好,如果人家也有了,咱们的就得比人家好,怎么好?戴上舒服?怎样才算舒服?”天长一脸茫然,她嫣然一笑,“女人最有发言权,被一个爱你的男人温暖的双手轻轻地捂着,最舒服!照这种感觉设计出的乳罩,肯定会畅销。可是……这种感觉……我已经找不到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这种感觉!”“就这些?”“你还想要别的吗?”她轻柔地问,天长慌乱地点下头忙又摇摇头。她转过身去,坐在他的膝盖上,天长抖着手捂住了她的****,李青春颤抖了一下,像一阵风走过荷叶,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来贴住了他的嘴,软在他的怀里。
泻净了****的大脑如同六月的天空明净而开阔,奇妙的思绪如同参赛选美的女郎纷至沓来。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开始探讨乳罩的设计艺术,从材料质地到托力外观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探讨,提出了许多富有创意的设计方案,设想到按摩式胸罩、空调式胸罩、振荡式胸罩、微电流胸罩、磁疗式胸罩等,李青春收获颇丰。当李碧春放了学匆忙赶到旅馆时,两个人早已正襟危坐,正在侃侃而谈。
夜里李碧春问天长一下午都说了哪些话,天长只是东拉西扯。李碧春紧追不放:“你们俩那个了吧!”
“绝对没有!”
“你知道我说的那个是什么就说没有?”
“……大体上不是什么时候好事吧!”
“不要瞒我!你们俩个不仅亲了嘴,还打了井!”
天长吓了一跳,差一点从被窝里钻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你承认就算了!”
“坚决没有!”
李碧春酸酸地说:“你不要嘴硬,也没必要坚持。知道错了就改,不再偷吃嘴,还是好孩子。”
“听你的语气,我承认不承认都算是做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李碧春叹道:“你们男人啊,总是迷信事实和证据!女人看事从来不用眼的!你顽固地说谎说明你很再乎我的感受,我不怪你,还有点欣慰。”
天长无言以对了。
“你和我姐在一间屋子里,心有所动心猿意马是很正常的,你们越是一本正经越说明你们在掩饰一些东西。现在你的身上还有她的气味,那种特有的气味,女人最敏感!你的劲头也明显地不如以往,只几分钟就下来了,这些还不够吗?”
天长毛骨悚然的同时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想煽自已几个耳光,可是没敢动。李碧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体温没有了以前的火热。
“欠了东西是要还的,我把她给了你,算是给了你一个补偿吧!”
“什么补偿?”
“你想要离开我,不就是因为我欠你一个处女之身吗?”
天长恼羞成怒,呵斥道:“你这是胡来!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你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你听着,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膏药一样贴在我的身上,我要为你的一生着想,跟着我种地,你行吗!你就像地窑里的红芋芽,又白又嫩又水灵,一见太阳就会枯萎变黄;俺家几代农民,亲戚朋友没一个有权有势的,连个有钱的都没有,别说拉我一把,帮我找个工作都不可能;咱俩在一起太容易了,可是将来吃什么,住什么?就这样穷困潦倒一辈子,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李碧春紧紧地贴着他。
“哼!即使你愿意,我也不甘心!”
天长的形象深深印在李青春的记忆里,感触颇深地称他是个有个性特质的人。回到广州后,她仿天长的服装样式,设计了七分裤,又叫马裤,整整流行了半个多世纪。直到2050年,地球的温度高到人们无法忍受的地步,紫外辐射强到漫反射亦足以灼伤皮肤的地步,人们全面转入地下生活,三角裤头才代替马裤,成为最体面的礼服。
一天李碧春神秘兮兮地说:“咱俩上班去吧?”
“哪儿?”
“广州啊!我给姐姐打过电话了,说她们厂正缺人呢,咱们俩过去都能安排工作!”
天长的大脑一时失去了思考功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姐俩是什么人啊!
“咱们在那儿好好干,建立个小家庭,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天长不说话。
“你就是考上大学,上几年学,毕业后的工资也高不到哪儿去,除了名声好听一点!”天长点点头。
“你答应啦?”
天长说:“这样一来,我的一生最多就只能做个工人啦!”
“还有什么比咱俩在一起更重要!”
天长说:“不上大学,我死不瞑目!”
“你上不上我不管,反正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天长苦着脸咧咧嘴。
天长迟迟不行动,王文渊如鲠在喉,对杨敬德说:“周大志怎么还没走!”
杨敬德说:“他不走,我怎么办,揪着耳朵把他掂出去?”
王文渊说:“你把他的书桌一抽,他不就走啦?”
杨敬德说:“绝!我可不做!”
晚上有杨敬德的辅导,坐在讲台上歪着头翻看着语文课本,把天长叫到跟前,从镜片后抬起眼看着他,脑门上的皱纹重重叠叠,低声对天长说:“你说过要走的,该动身了吧!”
天长说:“杨老师,求你帮帮我,还剩下这几天,我要是再换个新地方,根本学不好啦!”
杨敬德好大一会儿不说话,哗哗地翻几页,然后折起一页的书角,起身离开了班。天长拿过书看了看,折起的书角正对着一句话:“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
天长回到座位上,想了一晚上,下一步怎么办呢?直觉告诉他,找朱逢源。虽然只是球场上打过交道,他坚信这种友谊再加上点礼品是可靠的。
他对朱逢源有好感也是在球场上。那一次县里蓝联赛,野里高中是个赛区,在第二轮淘汰赛时,野高队一胜一负,最后一局将决定东道主队的荣辱,王校长把负责组织工作的朱逢源调过来,安排他上了场。围观的学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换了个朱逢源上场,觉得他的篮球水平会和文化水平一样低下。在众人的倒彩与鼓噪声中,朱逢源有点忸怩地上了场。校队刚一控球,对方的中锋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地扑向南篮,因为朱逢源已稳稳地站在三分线内,挥手要球。郑现民一个长传,朱逢源抄球在手,面带微笑,凝神调正方向抬肘球象一发炮弹露出了炮口,中锋从身后飞身扑来,场外一片声地惊叫,中锋象一只怪鸟,带着凌利的风声向篮球抓来,朱逢源目不转睛,双手往下一沉,行若无事地避过这一击,跳起抖腕,篮球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穿过篮圈,砸落在地上,溅起全场惊叹和掌声。整套动作沉着自然刚柔相济正大威猛,绝对是球坛正宗,大将风范!这样的一个人竟有这样的身手,匪夷所思。朱逢源主攻助攻均非常出色,整个球队活了起来,上半场以24:12占绝对的优势。在众人的惋惜声中,朱逢源退出了下半场,断续忙活去了。王文渊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自豪,捋一捋头发,说:“这是逢源唯一的强项!”
高三的球队打比赛时,总是喜欢拉上年轻的教师上场,此次比赛后,各队均以请到朱逢源为荣。天长个高胳膊长,是文班的主力队员之一,所以经常在球场上和朱逢源打交道。
第二天他到供销社,买了两条烟,上晚自习时送给了朱逢源。朱逢源接受了天长的礼物后,便找到了王文渊。
尽管王文渊很喜欢这个听话的下属,他依然板着脸说:“周大志志大才疏,屡教不改,拉帮结伙,是危险分子,在学校一天,我的心里就一天不安稳!”
朱逢源说:“周大志的成绩虽然不占前几名,也不算太差,今年考学还有点希望。如果他没地方去,考不成学,他会记恨你一辈子的,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再说,他能令动十几个男生,很有影响力呀,万一……还剩下几十天,让杨敬德把他盯紧点,不出事,马马虎虎过得去算啦!”
王文渊说:“既然你给他说情,我把他交给你啦,他再出事,拿你是问!”
朱逢源满脸是笑地连连答应!
在别人看来如此不得了的事,经朱逢源出马,很快化解了!
后来他成了野里高中的继任校长,不遗余力地加速高中走向没落,最后学校变成了初中,他托关系到县教委找了个闲职,安度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