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吟的快马的确向南狂奔,但在路过一个小驿站的时候,又向东南方向奔去。玉晚吟此时正坐在一个茶寮的里面,黯然伤神的想着师父赖智严的事情,只不过匆匆的一面师父便和她天人永隔,她自责的想着如果一回到金陵她便前去找师父,也许师父便不会被鼠狼抓走。
邀月,四人,蓝星灭,家破人,称霸。玉晚吟反复在心中思考鼠狼临终前的那断续的言语,还有那个辟天神掌老乞丐一听见蓝星筱竹这四个字便发狂,那飘渺的笛音又是什么神秘的女子吹响的?
“姑娘,我们这里有一些刚刚出炉的包子您要不要来一份?”茶寮的老板殷勤的招待眼前的蓝衣女子,美而不俗,清雅不失庄严,眉目之间隐忍的坚毅是不是和忧郁的目光一齐散发出来。
“谢谢,不用了!”玉晚吟的思绪还在回想那个神秘女子的笛音,还未及多言,豁然起身侧耳倾听幽幽淡淡地笛音,似乎在西方飘荡着。玉晚吟连忙握剑在手,身边突然奔出一辆失控的马车,兮律律!一个老人家驾驶一辆马车向她冲撞过来,玉晚吟侧身闪过单手用力勒住狂奔的马匹,硬生生的让马儿停在即将冲翻茶寮的前方。
“老伯,您没事吧!”玉晚吟走到面色枯槁的老人家面前好心的问道。
“呲-------”
这位面色枯槁的老人家突然从怀中弹出两把峨嵋刺,一手一把快如疾风的刺向玉晚吟,玉晚吟的身形更快,峨嵋刺便直直地从玉晚吟的脸前擦过,只有一分的距离玉晚吟的眼睛便永远的失去光明。
玉晚吟被眼前心狠手辣的老人家激怒:“你是什么人?”
那老人家好似僵尸一般不言不语只顾着挥舞着手中的峨嵋刺,所到之处寒风阵阵,玉晚吟急忙躲闪。树林里被惊起的鸟儿纷纷起飞,却在飞过两把峨嵋刺的上空时,不停地有鸟儿从空中滑落,掉在地上扑扇几下便没有了气息。玉晚吟被这个老者给激起了心中的无名之火,他的峨嵋刺上覆满了剧毒,那几只鸟儿落在地上不做挣扎便立刻死去,嘴角流出褐色的血。如果刺伤她的一点肌肤,那她便入地上的鸟儿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寒水剑长吟一声,弹出剑鞘,满面流离之色,阳光的反射下顿时清光扑面。僵尸一般的老者眼神更加的兴奋,像是被什么感召出手更加的狠辣。
玉晚吟执剑在手,目光已冷如寒霜,挥剑便横削老者的脸面,出手招招无情。
那名突如其来的老者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顾着挥舞峨嵋刺不停的攻击。玉晚吟的剑割裂他的皮肤他也毫无知觉一般。玉晚吟的长剑划过老者的脖颈终究不忍改滑向他的右手臂,顿时鲜血喷出。
暗红的血落在地面竟然发出一阵腥臭,玉晚吟急忙躲闪,连血中都喂有毒素这究竟是什么人?
“啪啪!”鼓掌声从身后传来,玉晚吟机警的飞身掠起,远离瘫倒在地上的老者,直视着掌声响起的前方,一个女子轻纱裹面左手中横放着一只玉笛,正含笑走来。
寒水剑在阳光下羞羞答答的闪现,玉晚吟这才发现眼前这个轻纱裹面的女子目光是如此的轻柔,似乎对她毫无恶意。
“辟天神掌楼拾忆就是被你控制的,还有那个鼠狼也是你的手下。”玉晚吟语气淡漠仿佛之前被攻击之事与己无关:“那么眼前这个失去神智的老人家也是和楼拾忆一样的了。”
“呵呵!”女子轻轻地摇头:“鼠狼并非我的手下,至于楼拾忆和这个赛哭刃是被我的药物控制,没有想到昔年称霸江湖的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在遇见赌圣阁下都如此不堪一击。”
“赛哭刃!”玉晚吟低头望了一眼那个面色枯槁的老人,楼拾忆的结拜兄弟,嫉恶如仇赛哭刃,江湖上关于这个传奇老人的事迹玉晚吟犹如在耳,小时候也曾经崇拜过这个老人。
“赌圣阁下,我们再来比一场吧!”这女子言语轻柔说完便将面纱拉开,玉笛横在嘴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曼妙的笛音立刻响起。玉晚吟看见这女子的脸庞不由一怔,她原本清丽的脸庞上面全是伤疤,右脸脸颊上面有一个叉字,在右眼眉眼至嘴角的脸上有一道刀疤贯穿那个叉字,狰狞可怖。左脸上面则有一道伤疤和右脸上面的那道伤疤平行的横在左脸颊上面。玉晚吟一直盯着这女子的眼睛,一时不忍:“你——为什么会这样?”
听见玉晚吟的话语这女子一怔,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原有的漫不经心轻柔的吹奏起来,笛音越来越悠扬的飘在上空。玉晚吟满眼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伤疤,为什么这个女子会被毁容?
像是中了咒语一样,萎靡在地上的那个赛哭刃忽然力量十足的站了起来,捡起掉路在地上的峨嵋刺,瞳孔血红的望向玉晚吟。峨嵋刺握在双手便立刻攻向玉晚吟,那悠扬的笛音入耳立刻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攻向玉晚吟的峨嵋刺比之前更加的威猛。
玉晚吟小心翼翼的应对,汇集全身的力道全力击在赛哭刃的身上,不过赛哭刃和之前一样好似失去了感官,他不知道伤痛,不顾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攻向玉晚吟。玉晚吟多有不忍在她的左手五指之间突然多了七八根银针向赛哭刃的前胸大穴射去,银针没入赛哭刃的血脉,赛哭刃才终于停下攻击,昏厥在地上。笛音渺渺不断却再也唤不醒赛哭刃。
“不用徒劳了,我封住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现在听不见你的笛音。”玉晚吟飘然落在满脸伤疤的女子前面,寒水剑便横在她的脖颈间,女子没有任何的惧意,只是在她的嘴角隐隐地有丝丝的血迹流下来:“果然,蓝星筱竹的弟子名不虚传,昔日名满天下的两大高手都在你的面前不堪一击。”
“此言差矣,你用血毒控制了赛老前辈,让他本身的行为均有滞泄,根本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挥他的武学,出招之间失误太多,所以我只要留心看出破绽就不难击败他。”玉晚吟想了想,继续言道:“看来你控制楼拾忆和赛哭刃不是同一种药物,楼拾忆就比赛哭刃要灵活许多,想必你用笛音难以控制,那天楼拾忆才会时而神智清醒时而混沌不清。”
“呵呵,看来,在蓝星筱竹四名弟子中,你是最不容忽视的。可是只有一个玉晚吟蓝星筱竹的大限已到。”女子柔声的轻笑,并不惧怕玉晚吟的寒水剑,玉晚吟的脑海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道光芒:“难道两年前是你闯入了蓝星谷?”
这女子笑而不答:“现在你想怎么处置我?”
玉晚吟与这个被毁容的女子近在咫尺,她脸上的伤疤每一道都映入眼帘。茶寮那边所有的人都缩在茶棚的深处,眼巴巴的望着之前娴静的蓝衣女子转眼便化身罗刹,用剑指着那个满脸疤痕的女子。
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那双温和的眼睛像极了师父斜抱月,师父常常在夜晚仰望着星空然后会莫名其妙的流下眼泪,也会这样淡淡地带着慈爱望着她,玉晚吟的心顿时像一块海绵,软软地一捏便会挤出水滴来。
“玉晚吟你在哭!”满脸伤疤的女子惊异的看着玉晚吟,她左脸颊处那一道缓缓流下的泪水似乎正为她而流。玉晚吟撤剑回鞘,转身面对着那满脸伤疤的女子,黯然道:“你走吧,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刀剑无情,下次我会狠下心。”
吟儿,仁者无敌,你三师叔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行走江湖救人无数,让江湖上的人心悦诚服蓝星筱竹,让蓝星筱竹的荣耀无以复加,吟儿你一定要学苏颜师妹,不要让为师失望!不要杀戮,娘不要看到你有一天沾满血腥。师父和娘的话何等的相似,玉晚吟一跃上马狂奔而去。
玉晚吟!这名女子在心中默念,这个九岁赌圣面对着她的脸会流下伤心的泪水,那最后黯然的一眼,注满了悲伤,不是同情只是为了道不清的情由。
“心岩!”从树林中漫步走出一个同样的绿衣女子,她也是轻纱裹面,不过目光冷冽,只是在叫满脸伤疤的女子时才露出一丝暖意:“你没事吧?”
“心语!我没事!”
“没事就好,玉晚吟若伤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呵呵,我不是安然无恙吗?你怎么也来了,师父不是让你去蓝星筱竹的吗?”
“蓝星筱竹那边师父亲自去了,师父担心你,让我来金陵帮你。”
“那心意和心燃呢?”心岩心中轻笑,师父真的是担心她吗?还是怕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心意陪在师父的身边,心燃也正往金陵这边赶来,估计几日之后便能赶到。”心语淡淡地说明:“心岩你为什么要现身正面应对玉晚吟?”
“呵呵,我对玉晚吟好好奇?”心岩笑道:“我想知道蓝星筱竹教出来的弟子会和我们有什么不同?现在也许了解了一点。”
“哼,全部都是沽名钓誉!”心语冷笑道:“假仁假义,现在的玉家事情一堆,玉晚吟还有心思策马出来郊游。”
“不是郊游,是为了一个人顺利的逃脱。”心岩敏锐的笑道:“只怕现在的玉家已经没有了那个大小姐了!”
“心岩,你是说玉晚吟是为了吸引各方监视的目光,故意来到郊外。”心语大为不解:“你既然知道,干吗还跟玉晚吟出来?还为她除去了那么多的尾巴?”
“呵呵,我只是不想有人来打扰我会会玉晚吟。何况我只是猜测,万一玉晚吟真的一走了之,我只怕也难和师父交代了。”心岩蹲下检查赛哭刃的脉相,反手一掌打在赛哭刃的丹田气脉,那些隐藏的银针全部跳出,没入一旁的草地间。
“心岩,你的伤?”心语关心的问道:“你又受伤了?”
“嗯,受了一点轻伤,假若玉晚吟刚刚继续和赛哭刃打下去,我可能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心岩回想着玉晚吟那犀利的目光,估计早已经被玉晚吟看出来,所以她才封住赛哭刃的感官,心岩的脑海里全部都是玉晚吟正视她流下眼泪的那一幕,不由摸了摸她不堪的脸颊,因为这张脸曾多少次惹怒师父?
“心岩。”心语看见心岩轻触她的脸颊,不由神色黯然,为了救她,心岩向师父求情,右脸颊的那一道伤疤心岩用匕首划下去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那样的决绝不留情。
“心语回去吧,那些音奴都该吃药了。”心岩淡漠的言道:“玉晚吟的事情先不要管了,那一对兄妹和那只老狐狸肯定不会让玉晚吟好过的,我们就在后面看着玉晚吟如何应对吧!”
心岩漠然,玉晚吟你该如何面对身败名裂,亲人死绝的境地。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从此一蹶不振?如果你不是蓝星筱竹的弟子也不是昔日的“九岁赌圣”也许,也许我们还能,还能一起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