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后背好痛!全身都痛”
这是白洋醒来的第一感觉。
“春雨!”
白洋惊坐而起,却发现四周是个陌生的环境,手上还打着点滴,身上也穿着条纹病服,躺在白色的床单上,白色的被子被刚才的起身掀落在地。
这时门打开了,是孙师姐,一身医生的白大褂打扮,那丰腴的身材只有这女人有。
“醒啦?怎么被子掉了?”
“孙师姐,春雨呢?”
“感情挺好嘛?一醒了就问她呀?还春雨春雨的叫那么亲密。”
没有理会孙师姐的调侃,白洋继续道:“哎呀,孙师姐,我是说淳于惠同学怎么样了?”
“她没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在隔壁房间呢。”说着孙师姐端了一张椅子坐在白洋病床旁。
“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意思?”
“她之前伤得挺重的,在我的手术之下已经没有事了。”
白洋听了,看着师姐轻松的微笑,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继续问:“我能去看看她么?”
“你的伤没有完全好,行动不便,不能下床。”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市里的大学附属医院,算是最好的医院了,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听到这里,白洋立马就激动了,伸手就想拔那点滴的针头。
孙师姐赶忙拦住了:“哎哎,你干嘛?”
“我没钱,病不起啊!我命硬,在家休息就可以了。”白洋一脸哭丧脸:“我那剩下的十多万我去取出来全给春雨治疗。”
“哎哎,没事,你们因为是在调查任务中受伤的,会被认定成工伤,放心,这钱社管委能报销。”
听到这,白洋这才稳定住了。
敢情那两百块杂费还真不白交,居然还有保险。
刚才一激动拉到了伤口,疼的白洋直咧嘴,孙师姐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师姐,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那天你们去跟踪甘英杰的时候,小惠就给我发信息了,说了一下你们的打算。”
“我当时忙,没看到,不然就马上阻止你们了。”
“这个猫狗大盗事件已经惊动了学生会的人介入调查了。”
“那个甘英杰虽说讨厌但也绝对不会是猫狗大盗,他在那里是在值班调查呢。”
“学生会官方虽然没有回应那个到处传视频,相信你也看过了的。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学生会那边也只能派人值班蹲守。”
“当天你们就是撞枪口上了,当天就是他值班,这甘英杰一直想取缔你们社,正好给他找到机会在校外弄死你们。”
“要不是师姐我冰雪聪明,不放心来看一眼,赶跑了甘英杰,你俩早死了。”
赶跑了?这师姐说得轻巧,白洋可是知道这甘英杰的恐怖的,委员的权威这么大?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白洋思考着这社委会的权威,孙师姐则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
话说当时。
甘英杰踩了踩倒在地上的春雨,鲜血染红了春雨米黄色的长裙。
“嘁!这次总该死了吧?”甘英杰嫌弃地在那裙子上擦了擦鞋底。
这时,一句带着怒意的女声自周围响起:“甘英杰!你无故打伤本校学生,按照校规,当处开除处理,撤销一切职务。”
甘英杰马上摆出一个警戒的架势,密切关注着四周,道袍底下钻出的大蟒蛇也是立起身子不断吐着信子。
口中却是调笑道:“哟哟哟!别吓我,校规我比你熟,大不了就是留校察看的,不会开除的,孙欣妍委员!”
过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甘英杰的笑意更盛。
“更何况呢!我压根没有什么打伤他们呀,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不知道是谁弄伤他们的,本来正想送去医院呢!孙委员不要冤枉好人哦。”
“既然是孙委员的人,我就不插手啦,免得说我弄伤你的人。”
说完,一阵烟尘,人就不见了。
一席白衣女装女子从上面跳下,正是孙欣妍。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是刚到,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人是甘英杰伤的,孙欣妍立马就把他绳之于法了,还和他磨叽啥。
只能口中嘀咕:“关佩宁啊,你找的这人,可真能惹事!”
······
“师姐,你怎么这身打扮?”
“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你不是才大三吗?”
“对啊,我出来实习得早,又有资格证,人家肯聘我,干嘛不能当?”
说完这句,白洋点点头,双方便再次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师姐削苹果皮的声音。
一会儿后。
“给你”
“谢谢。”白洋接过苹果,放在一边桌上。
“哎?怎么不吃啊?”
白洋没有接话,愁眉苦脸说:“孙师姐,你是社委会的吧?”
“你既然是小惠的社长的,大家也都那么熟了,我叫孙欣妍,你叫我欣妍师姐吧!”
“嗯,我是社委会的委员,怎么了?”
“我想把小惠升做社长,我退出社团,可以吗?”
孙欣妍的笑容马上就僵硬了,问道:“为什么?”
“能赶跑甘英杰,想必师姐也是得到者吧?”
见孙欣妍微微点头,白洋才说道:“我压根不想接触这些事情了,奇异事件调查社,这名字,我早该想到了。”
“请以后不要······”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白洋一手捂脸,惊讶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孙欣妍。
“枉我对你期望那么高,你原来只是个胆小鬼,一点担当都没有!”
“你以为你不当社长,不进社团就没事了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知不知道这学校的本名?”
白洋处于孙欣妍发火的懵逼状态中,一直以来和善温柔的大姐姐居然会发那么大的火,下意识地摇摇头。
“这学校叫【鹤清魂力学院】是全国最大的得道者学府,真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连这都不知道!”
“你以为进了这里,你逃避一切就没有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身上有道种,是你能逃避得了的吗?即使你出去了,实力不够,在恶鬼魔道眼中就是一块不设防的肥肉,迟早被吸收!”
白洋脸色死寂,古井无波,道:“那就不要这破道种啊!”
“闭嘴!你以为想要就能要,不要就不要,道种既已种下,除非身死道消,不然无法剥离,一时得道,终身得道。”
“要是这样,与其便宜恶鬼魔道,不如我亲手把你了结了好!”
孙欣妍说罢,举起一只手就要攻击,白洋闭起眼睛等待攻击的降临。
看着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孙欣妍生气极了,就没见过那么不争气的人,想到佩宁的请求,放下了手。
“你跟我来,去看看小惠,你当着她的面说你不干了。”
也不等白洋反应,拉着白洋的手,也不等他穿鞋,白洋光着脚就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前。
“慢点,扯到伤口了······”
没有理会白洋,敲了敲门,待房门打开,孙欣妍拉着白洋进去了。
白洋惊呆了。
春雨全身包裹着纱布,带着一顶网罩,头部因为缝针剃光了所有的头发,白洋清楚地知道,那头罩长条状的纱布下,是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右脸上那原本应该泛起可爱羞红的地方,此时是一片擦伤结的痂。
白洋的心在滴血,被甘英杰打伤的全部伤痛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心灵的痛楚。
孙欣妍双手抱胸,冷冷说道:“小惠为你挡下了最后一击,不然甘英杰那一下就能让你身死道消。”
“为了你这不争气的家伙,她头部缝了十二针,肋骨断了五根。你去和她说啊。”
孙欣妍推了白洋一把,周围的护士让开条路。
白洋行尸走肉一般,走到春雨床边,全然不管全身伤口还未愈合的伤痛。
因为
再怎么痛,也不及此刻的心痛。
看着春雨那苍白的脸,往日那动不动就羞红的脸蛋此时消失了,换来一副毫无生气的面容。
之前和孙欣妍说的话,此时如同大石头一般堵在自己的胸口,难以说出。
自己怎么能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种学校扛起压力。
带着呼吸罩的口鼻只有微弱的呼吸,白洋情不自禁地探手触碰春雨的脸颊。
似乎是白洋手上粗糙的纱布打扰了白雪公主的沉睡,春雨的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见了白洋,春雨脸颊还是泛起了微微的红润,如同终结了冬天冰天雪地的第一朵桃花那样美丽。
嘴唇微张,似乎在说什么,白洋赶紧伏下身子用心倾听。
“太好了,白洋,你没事。”
春雨,总是第一个想到别人。
“春雨,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亲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二九年华的花季少女,为了自己一个懦夫,剃去一头留了十多年乌黑的长发,头上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脸上的擦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
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白洋痛恨自己的软弱和逃避。
春雨想为白洋拭去眼角的泪,却发现手臂不听使唤,轻松安慰道:“白洋,不哭哦,你是社长呀,会被其他同学笑话的。”
“都是春雨不好,实力不够,没能好好保护社长哦。”
“被那个坏蛋欺负,白洋一定很痛吧!”
白洋强忍泪水,说道:“是我没用,春雨别说了,好好休息。”
春雨轻轻摇摇头:“不是呢,白洋最后那一招很帅呢!”说完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
“春雨,白洋社长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哭了,从今往后,由我来保护你!”
白洋记事起,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爸妈去世,他决定最后一次就是这次。
春雨笑了笑,点点头:“拉钩哦!”
“好!”
白洋勾住了床边上春雨缠满纱布的小手指。
画面,定格在了那个相互勾住的约定。
不知不觉中,一个男生完成了向男人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