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帘子不是寻常之物,我们怕是出不了门了,主子,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图华宫里那些被邪门异术养大的蚕,它们吐出的丝纺成的布…………。”
“我记得,安静,不要继续说。”
缱绻的话让二慈再次陷入深深绝望。
她坐起身,看着薄如蝉翼的帘子。
皇后那张苍白诡异的脸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后宫是女人争斗的地方,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好心帮我。”
“主子,你我胸中闷痛都是因它,现在只能依靠外力来走出这里。”
“外力?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什么外力可借助?宫人是不会帮我们的。”
缱绻拿出包袱里的四十九道黄符。
“可以靠他们,我们搏一搏吧!”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宫女在门外传话。
“姬妃娘娘,雪妃来给您请安了。”
话音刚落,一行人鱼贯而入。
这个雪妃排场不小,后面跟了十余人。
这十余人手上拿什么的都有,蒲扇,暖壶,斗篷……
分不清是伺候主子过冬还是熬夏。
“姐姐,妹妹来迟了,近日身体抱恙,早该来看望姐姐的。”
她看起来年纪尚小,对二慈确实该以姐姐相称。
“妹妹客气了,请坐吧。”
二慈胸中闷痛,说出来的话都是有气无力。
缱绻在雪妃一行人进来之前已经把黄符迅速藏到二慈枕头下。
手忙脚乱中有一只黄符暴露在外,仅仅一角便引起了雪妃的注意。
“咦,这是什么?”
她要伸手触碰黄符,缱绻和二慈心中慌乱。
二慈急中生智,顺势倒下,口中开始了病痛的呻/吟。
“我自幼体弱,常年缠绵病榻,现得到皇上垂爱,被百般照拂,不胜感激,可这抱病之躯不知何时才能伺候皇上,心中愧疚……”
缱绻连连点头。
“是啊,皇上特意嘱咐任何人不得惊扰,对我们主子真是宠爱有加。”
雪妃倒是听懂了其中意思,也并不甘心。
“皇上素来宅心仁厚,尤其对弱质女子,但有件事是这皇宫里的大忌,吾皇深恶痛绝。邪术,邪术你们懂吗,符啊咒啊,附体之类的。”
二慈和缱绻强作镇定,呼吸放缓。
二慈只负责安静地卧床,接下来的应对全由缱绻负责。
“娘娘说的对,皇宫是正气充盈之地,怎能被邪术扰了清净,可是,奴婢有些不懂,符啊咒啊,多少听说一些,但附体是什么意思?”
雪妃眼中一亮,得意神色浮上眉梢。
“附体嘛,就是……,不说了不说了,这永浴殿不干净,怕说多了招来东西。”
“娘娘所说的不干净,是指……”
“哟,你们都住进来了还没听说呀,我都不知该不该多嘴了。”
二慈缓缓坐起身,缱绻辅着主子坐着。
“妹妹,但说无妨,我想这宫中一定没有妖邪之事,妹妹也不是那种传谣生事的人。”
雪妃呵呵笑着,帮二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谣言我是一定不会传,只是……这永浴殿原本是皇上供佛之地,后来……,后来一夜之间殿里所有的僧人都暴毙而亡,皇上命人把他们统统埋在了花园里。”
二慈和缱绻周身充满寒意,立在一旁的宫人们也显得局促不安。
“妹妹别怕,我这话也是从老宫人那里听来的,并非亲眼所见,只当个奇闻异事听听罢了。”
缱绻问道:“请问娘娘,是哪个老宫人?还在宫里吗?”
“哎哟,在呢,巧了,就埋在你们花园里那棵柳树下面。”
“是……去世了吗?”
“算是吧,反正总归是死了,听说死之前一些日子,整日拿着一面镜子自说自话,说是镜子里的人跟她商量,借肉身一用,必有重谢,后来就没听说别的了,死了,埋了。”
雪妃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像刀锋上的极寒之光。
“别招惹那些邪灵,招了就是麻烦。”
二慈微笑不语,只说太过乏累,想休息。
雪妃就此告辞,涂着鲜红指甲的丰腴嫩手往缱绻肩膀上轻轻一拂。
“照顾姬妃姐姐,你可辛苦了。”
缱绻心里一个震颤,仿佛哪里不对。
她还是不紧不慢地回了雪妃的话:“我们当奴才的,分内的事,辛苦才是福气。”
她前呼后拥的不乏照拂,缱绻还是礼貌地把她送出了门。
当缱绻回到殿里,才猛然意识到,她刚才随着雪妃出门去了。
她走出了那道门,毫无牵绊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