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嫁去尹国的事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因为宋青衣与太傅家千金之前定下的婚期与青城启程去尹国的时间撞到一块去了,禀明圣上后,宋府将宋青衣的婚期往后又延了下,又选了个大吉之日,只是这婚期离原来定下的时日隔了三个月。启程去尹国前,青城按例是要回家中待嫁的。
而湛澈倒好像找到了个合理的由头让蓝沫搬去了他的月朗院一块住,美其名曰是就近保护。
蓝沫无奈,不过幸好不是住一间屋子,她也无所谓了,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得近也方便她讨好湛澈,她也打算剩下一段时间好好待他,在他疏于防范时,她就可以跟着青城溜之大吉了,那时候青城嫁去尹国背靠尹国皇室,而且青城是为了罗国才远嫁尹国的,湛澈无论如何也不会为难宋府的。蓝沫自叹青城的婚事是福是祸难说,但是利弊肯定都是存在的。
搬去月朗院的第二天,蓝沫就毅然开始了她狗腿式的示好,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这个“侍妾”做得相当尽职尽责。
湛澈习惯上午睡醒后去靶场,一般早膳也在靶场用。蓝沫就每天强迫自己早起,陪他去靶场练箭和用膳。
湛澈惊讶,因为蓝沫早不练箭了,当初教了她一段时间,她三分钟热度,练到一定水平后就开始偷懒,开始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也没说什么,后来干脆就彻底在靶场绝迹了,他也更没吭声,因为后面也觉悟到此人是极度嗜睡之人想着也是没救了。所以现下她又开始出现在靶场陪着他,他倒觉得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他可不会觉得她是突然良心发现要回报自己的爱。
蓝沫去靶场,一是为了巴结湛澈,二也是为了日后派上点用场,毕竟外面坏人那么多,总得要点武器防身,不过她现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派上用场的第一次是用在了湛澈身上。
蓝沫一般练一会儿就坐在一旁的石桌边等他一起用膳。
眼见着湛澈收起箭走了过来,蓝沫立马堆上笑容道:“快坐下,这是我让厨房做的鲍鱼粥,味道可好了。”
湛澈看了一眼蓝沫那狗腿样,忍不住轻笑一声,若是当初他一定嫌弃得要死,不过如今他倒有点享受这种被讨好的感觉,他略带嘲讽道:“我觉着你这阵子对我还真心的好。”
蓝沫立马点头笑道:“你能感受到,我也算没白忙活。”
“忙活?这粥应该是府里的厨子熬得吧,你倒是忙活了什么?”
湛澈这话说得猝不及防,蓝沫闻言略微尴尬了几秒,很快又切换到微笑模式。
湛澈继续道:“我记得当初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还做过美味醉虾来着,我那帮手下对此可是念念不忘。”
蓝沫心里暗暗想着,这么久远的事居然都记得,当初他可没吃过,这会儿提这个倒是来劲了,蓝沫笑道:“这样啊,明天起,我亲自给你备早膳。”
“好。”湛澈也回以微笑,他怎么看着蓝沫吃瘪的样子就这么喜欢呢,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都笑得那么不自然,蓝沫心里真是像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而湛澈虽没明着问,但也知道蓝沫这段时间来不断讨好,肯定有所图,起初他以为真是为那个误会赔不是,可后来想想为了这么个小事一直在低头服软,必然是有更大的企图了,他没点破,想着过段时间这丫头肯定会理直气壮地向自己提要求。
隔日蓝沫还真开始早起给湛澈备早餐,蓝沫心里也没点数那味道到底如何,连着几日看湛澈一滴不落都喝下去了,但他没表示任何态度,最终丢了一句话“明日起不必你准备早膳了”把她打发了。
蓝沫当场愣了下,这是表明她做得不好吃了,可亏了她这几日一有空就在厨房找厨子学习,那厨子还夸她做得很好吃,想想那多半是奉承话了,自己当初还当真了。
这下蓝沫就毫无头绪了,既然讨好不了对方的胃,那就得在其他地方下下功夫了。可青城又不在府邸,想来想去蓝沫只好硬着头皮去纠缠银镜了,毕竟他是湛澈最亲近的人了。
乘着湛澈午睡的时机,蓝沫把银镜喊到一旁问话。
“你是湛澈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应该对他很了解吧?”蓝沫挤眉弄眼问着。
银镜只嗯了一声做了回应。
“他喜欢什么,就是有啥喜好啊,最喜欢什么东西?”
银镜看了眼蓝沫又看了看她身后,欲言又止。
“干嘛不直接来问本尊?事无巨细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湛澈突然从后面倾身在蓝沫耳边小声说道。
蓝沫被吓了一跳,立马跳开,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不问了?”
“那,那你除了射箭外有什么爱好?”既然被听到了就大胆问了。
“这个不可奉告,你不知道帝王都习惯隐藏自己的喜恶吗,让歹人知晓了去,就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中。”湛澈漫不经心道。
“那还不如不问。”蓝沫小声嘀咕道,转身要走。
湛澈连忙拉住她笑道:“只能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
蓝沫一时愣住,两人四目相对,蓝沫怎样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对方的情真意切,他明里暗里不只表白一次了,可她自己是不确定的,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危急时刻,他手心传递的热度是真的能暖到她心坎,但这是喜欢吗?
僵持了一会儿,蓝沫甩开他的手说道:“说了等于没说。”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这是在开始关心起我的事了。”湛澈说着脸上洋溢着笑。
“没准我就是那没安好心的歹人呢。”蓝沫说完朝湛澈做了个鬼脸走了。
“银镜,不必再调查她了。”湛澈突然吩咐道。
“可毕竟来路不明,您打算将她留在身边,至少也得知道是出身何处吧。”
“算了,这么久了,你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指不定还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湛澈笑了,又想起之前问她家乡何处时,她随口一句“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剩下的不多的日子里,蓝沫能感受到自己应该没白讨好湛澈,总是相见甚欢,简直达到了他们认识以来最佳状态。虽然没打听出来湛澈的喜恶,但真心讨好,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能被感化吧。况且谁不喜欢被奉承被讨好?
只是有天湛澈下朝有点晚。蓝沫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午膳,一早上跟大厨学做了松鼠桂鱼,就等着他回来一起开吃。
等湛澈回来时,菜都有些凉了,蓝沫见湛澈回来,刚从椅子上站起喊了下他,湛澈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然后继续往书房方向走。蓝沫回想着刚刚湛澈那眼神,似乎有点冷漠,这丫是又生气了?脾气真是难捉摸,自己可得小心点,不然又把人家得罪了。
之后的几日,蓝沫观察着湛澈似乎还是一样状态,蓝沫也就不太敢接近他,心想不会是被知道她的目的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蓝沫赶紧约了青城在外面酒楼见面。她包了个包间,就怕隔墙有耳。
“青城,你没把我要跟你去尹国的事透入给其他人吧?”
青城略微沉思了下回道:“我告诉我哥了,我哥是送亲人之一,他会护送我到尹国再回来,到时应该会帮上忙,你也知道他不可能会告诉第二个人。”
蓝沫想想也是。
“怎么会这么问?”青城好奇。
“前些日子都好好的,我发现这几天湛澈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就想会不会是被知道了。”
“太子爷要是知道了,你以为他会这么平静,肯定得把你软禁了,你今天还出得了这门。”
“也是哦。”
与青城又聊了一会儿,他们就准备分别回府了。只是蓝沫在附近买了些吃食又逗留了些许时间。
蓝沫正欲上马车。此时有人一手拦住了她。
蓝沫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手臂,有点莫名其妙。抬眼见到拦她的人后,蓝沫惊得连连后退。
“你,你怎么?”蓝沫说着看了看左右的人,今天她就带了几个小厮出门,湛澈安排的暗卫应该就在附近。
南远知道蓝沫在看什么,于是安抚道:“有事请姑娘相谈,可否借南某半个时辰。”
蓝沫扶着马车迟疑地看着南远。
“咯,你的暗卫在那边,况且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怎样?”说着他嘴角浮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
蓝沫还是警惕地看着南远。
“一个暗卫回去通报了,我们所剩时间不多。”南远紧逼:“还是要我现在去跟你家太子爷说你下个月初三也有去尹国的计划?”
“你,你怎么知道的?”蓝沫惊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