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请你帮忙救治一下斯杜尔。”蜥蜴人大长老在他同族的搀扶下此刻才姗姗来迟,“我们的巫医对他全都束手无策,斯杜尔他,好像被某种邪灵附体。”
“这没问题。”方才杰西卡面临的危险太紧急,清风都已经忘记了关心一下斯杜尔了。
斯杜尔自从被裹挟出蜥蜴人族寨那一刻起,就未曾进食过,蜥蜴人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脂肪,开始分解消耗肌肉的斯杜尔看上去很瘦,微微发绿的鳞片也没有光泽。他此时被佩姬扛在肩上,他没有一刻不在试图挣脱佩姬。他无神浑浊的眼睛也没有一刻不盯着那个地方,鲜血领主的囚牢。
“我不确认格朗特的血可以救他。”清风说,“他的样子我从没有见过,真的好像是被某种邪灵控制了,而非属于魔法或者诅咒。”
说着,在格朗特苦恼的眼神中,清风又用针取了一点血,在布雷托的帮助下,强行撬开斯杜尔的嘴巴,给他喂了下去。血卫士早就跑了无影无踪,没有杀个回马枪的迹象。而蜥蜴人战士也没有追上去的打算,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与鲜血领主的战斗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更需要关心和在意的是未来酋长,斯杜尔的身体状况。
龙血的作用风仅仅只给濒临枯萎的斯杜尔的身体注入了生机,他依旧呆滞而偏执的想要挣脱佩姬,与之前的差别仅仅只是力气大了一点罢了。
巫医吃力的帮斯杜尔检查身体,因为未来的酋长大人并不配合他。“还是不行,虽然营养不良的症状有所减轻,但是他的理智依旧没有回复的迹象。”巫医一边摇头一边说。
“哈莱姆神在上,您为什么要降下如此残忍的考验,我们一族的未来又在何方。”蜥蜴人大长老闭上眼睛,悲悯的说。
“我要去杀了他们!”一个蜥蜴人战士咬牙切齿的说。
“对!”难得平静了一会的蜥蜴人们又括噪起来,“杀死他们!”一时间,群情激奋。
虽然无法听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是通过现场的气氛以及斯杜尔现在的反应,冒险者们也可以看出来,事情似乎还不算结束。“龙血可以驱除绝大部分的魔法效果和诅咒,如果连龙血都无法解决斯杜尔的问题的话,那么基本上,应该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占据了他的身体。”乔分析说。
“比如说呢?”蜥蜴人大长老忙于安抚他手下的战士们,清风觉得自己也插不上话,就反问乔说。
“比如某个不应存留于世上的灵魂。换句话说,就是你一开始说的那个‘邪灵’!”乔越说越肯定自己的推断,“结合他现斯杜尔现在的表征来看,一定是这样没有错!”
“哦?那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嗯,有的。”乔说,“对付这种东西,女巫是最适合的了。”
“女巫?”清风的脑袋里不由浮现出这么一个样子:她有着标志性的坑坑洼洼的大鼻子,重重的如同金鱼的眼袋,一口黑黄色的残全不全的牙齿。矮小,戴着破旧而邋遢尖顶帽,绘满星象轨迹的袍子。从不离手一根飞天扫帚。声音尖细而刺耳,自称瑟西女士……
“白塔议会最强大的女巫,瑟西女士应该早就到圣光前哨了才对。他比我们晚不了两天出发的。”果然,乔说,“她可是神秘学的专家呢,对于这种元素法术无能为力的东西可是有着深厚的造诣。”
“我知道……”清风挠着脑袋说,“在白塔我们见过了,当时她就认为格朗特有问题,还说要帮我诊断呢……”
“够了!你们去做什么?去送死吗?”突然,大长老咆哮这说,声音之大,把清风吓了一大跳,“你们一个个都看看,看看刚才的战斗!你们认为你们可以战胜这四个人吗?可以吗!”
“可是,长老,真正的战士应该勇于面对任何的挑战!”一名蜥蜴人执拗的说。
“这不代表你们应该毫无价值的去送死!”大长老继续咆哮,就连听不懂他说话的雷也可以感觉到这愤怒里的无奈,为了不吵醒杰西卡,雷帮她捂上了耳朵。“没有谁会因为这个怀疑你们的英武,就像没有谁会因为蚂蚁无法战胜巨蜥而嘲笑蚂蚁的弱小!”
“我们不是蚂蚁……”
“对方也不是巨蜥!你们都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我禁止你们在谈论这件事情。”长老深吸一口气然后说,“真正英勇的战士会为自己选一个有挑战,却不是不可战胜的敌人。你们都是哈莱姆神的勇士,我并非要你们放弃战斗,我们也绝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我们的盟友将要发起对鲜血领主的战斗,在那里,有的是你们的战场。在那里,你们一定有机会复仇!我说的对吗,清风,我的朋友。”
“嗯,是这样没错。”清风话刚说出口,长老又要继续说教,清风赶紧说,“打断一下,长老。我想我么很难可以尝试一下救治斯杜尔。”
“什么!你真的有办法?”长老喜出望外问。
“可以尽力一试。”清风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在一个常人,哪怕是部分魔法师的认知里,巫师都是古怪而不可靠的。
但是,长老显然自己脑补了清风的话吗,“族人们!我们的朋友清风又为我们带来了好消息。他说有人可以治疗好斯杜尔!让我们为清风欢呼!”
“嘶……”蜥蜴人的欢呼声就好像无数条蛇一起吐着信子,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那人在哪?我们现在就去!”诸如此类的声音源源不绝。
就这样,雷背着杰西卡,佩姬扛着斯杜尔,这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朝蜥蜴人划定给联军的前进基地出发了。
“仇恨。”圣光前哨酒吧的地下室,考德拉戴着一副小圆眼睛,一边翻阅古旧的文献,一边对躺在试验台上的考尔比说,“从你描述的来看,是仇恨支撑你在狂狼症中幸存,也是这执念保护着你的大脑,抵御来自狂狼病毒的侵袭。与此同时,你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自我毁灭?”考尔比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什么是自我毁灭?自杀吗?我可没这个打算呢。”
“自杀?”考德拉合上文献,“这倒是很简单,可惜你没这个胆量。”
“哦?你说我畏惧死亡。”考尔比回过头,阴冷的眼睛注视着考德拉,“我会畏惧死亡?”
“可以这么说吧。”考德拉走到试验台前,“不要否认。自我毁灭与自杀是不同的。你没有胆量和决心自裁,但是在你的潜意识又极端的自我否定。你的疯狂行为可以很纯粹表现这个:试图毁灭一切的疯狂,包括你所见的一切,同样的包括你自己。你不断的战斗,把自己置于绝境,可惜你实在是太过强大,没有人可以杀死你。但这并不能掩盖一个事实,亲爱的考尔比?刃,你渴求死亡,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这样。”
这一会考尔比沉默了,他闭起眼睛默不作声良久,才缓缓的说:“真的是这样吗?呵呵,原来我一直是在追寻死亡。我以为在那之后,疯狂和杀戮就是我的全部,原来死亡才是我的全部……”
“怎么,你后悔了。”考德拉饶有兴致的说,“我再次重复一遍哦,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彻底激发狂狼病毒赐予你的力量,这种力量强大到可以使你超越史诗巨龙,达到三魔王投影的高度。但是你的肉体一定无法承载这力量。你生命将会在此生最灿烂的时候终结。”
“在最灿烂的时刻死亡……”考尔比的眼神有些迷离,“这让我想起了同她一起去看过的樱花,就是那种特产于诺伊德东郡的树种。它们花开的时候只要稍有些风,那么花瓣就会像雪一样迎风飘落。在最灿烂的时候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