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紫稀一直在想发生在身上的事,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析齐明哲又扮什么角儿,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一边怀疑那人一边又可以毫无芥蒂的同他亲亲我我,是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只是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也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迷恋析齐明哲的外貌,不过既然做了决定,总要花上心思给予最大限度的信任,感情的话,紫稀想,总是认真的好。
去田宅坐的王府的马车,姐夫迎接的诚惶诚恐,蓝稀竹也从娘家回来,见了蓝紫稀礼数是全了,倒还没有姐夫来的热情,不知是不是记他的仇,上次来的信他一句没回,四娘估计没说他什么好话,紫稀倒无所谓,几岁上她就出嫁,年龄相差的大,在家也不怎么相处,姐姐里就蓝稀卉亲近些,也是家里的弊害,教兄弟要相亲相帮,姐妹却是没算在里头的,早早当做别家的人养的,恨她们怎么不是儿子。
田姐夫就差将蓝紫稀给当祖宗供上,放下手边所有事跟前跟后,这亲结的,也能跟皇帝拉上关系了,哪能对这小太爷不上心,紫稀也无事,闲闲也看这姐夫对蓝稀竹的态度,不像她说的多不在意,不明白她信里的说法是哪来的。其实这里头小有出入,蓝稀竹在家时也是个千金小姐,虽不像蓝稀湘是嫡出,处处让人捧着,可家里孩子就那么一两个,用的玩的哪样不是最上等的,虽被老太太害的年长了,嫁的丈夫不满意,她还是知福的,至少不像娘一样当妾在家里处处逢人弯腰,可是随着蓝紫稀进宫给太子当侍读,蓝稀卉被选了当嫔御,心里是越来越不平,她是庶出的,那十三房又好到哪去,凭什么她能进宫不定哪年哪天就能当娘娘,自己却要陪这么个又老又丑的矮汉子,加上一直没生养,家里孩子也同她不亲,心眼越来越小,听见蓝稀卉进宫了,丈夫对她实是更加礼遇,可她自己就觉得被当佛爷供着也不够,那矮汉子居然不顾她反对又纳了几房妾,孩子一年生了好几个,她这大娘当的,一个也跟她不亲,越想越不服,觉得家里亏欠她了,父亲不敢怨,大哥没怨头,这笔账全算在蓝紫稀头上,本想着连把妹妹弄进宫都有办法,把她救出火海不是小事一桩,回了娘家跟母亲商量一回,写了封信去却杳无音讯,还担心他遇上什么事,这一回来就跟王府都攀上了,可见是不想管她,蓝稀竹觉得,蓝紫稀欠她的,欠大发了。
她这心里的弯弯绕绕,紫稀却是不晓得,只当他们原本就没话说,冷冷淡淡也没什么奇怪,听说这姐夫这几年更了得了,同不少官员拉扯到一起。
不咸不淡坐到傍晚,看着是时候回王府去,虽然姐夫留他,可仔细想来,在哪都一样寄人篱下,还不如对个基本吃的住的,身上银两还是从那怪地方被送出来丫头给备下的,一点没用,那数目不少想着是不是买个院子自己住,又一想,析齐明哲怕不会有好颜色,先放一边不做打算,刚起身听下人来报,有人找他,想着是王府来人吹了,出了门,迎上来的却是贤智和尚,紫稀诧异,后头一起的还有两人,看着面熟,揭了帽子,露出一张秀美的脸来,沉鸢!她不在皇宫,怎的来这地方。
“贤智师傅,”紫稀赶紧迎上去:“你不是同哥哥在一起的么?”
“我听说小公子人在江南便想着出来游历一番好作投奔,蓝公子说沉鸢姑娘也下江南,托老和尚我顺路照看一二。”
“原是这样,哥哥身体可好些?”
“无碍,”
“家中可好?”
“家也安宁。”
“师傅一路想必劳累,不如先同我去王府,以便安排休息。”
“有劳。”
紫稀转身对沉鸢道:“两位自便,在下有事先告辞。”然后跟姐夫龚了手准备跟贤智和尚出门,跟在后头像是丫头的站了出来,尖利的对蓝紫稀说道:“公子好没修养,我家小姐姑娘家家的,又是远道而来,也不说招待照应一番,这就撒手不理了。”
紫稀站定,笑道:“姑娘这话可没理了,一来,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熟,贸然相请有失礼数,二来,在下家在京城,眼下也是借居人处,本就麻烦主人照应,再要带人同去骚扰岂不太厚脸皮,三来,两位既然决定出门,自然早有打算,何须蓝紫稀多做手脚。”
美人啊!美人,看着沉鸢脸色变了又变。紫稀在心里感叹又感叹,果然生气都好看,缺不了人怜香惜玉,也不多自己一个。也不等她说话,起步就走,贤智也不说什么跟了上去,马车动了紫稀才开口问:“个个怎么托你照看她,他们何时此搬熟稔?”
“听说先头见过一面的,而后蓝公子进宫看望妹妹又遇着,说了两回话,一来二去就熟了。”
“奇怪,出宫有那么容易么?”紫稀小声嘀咕,心里敬佩的是稀奇安延,这样的美人儿都舍得放出来,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家里怎知我到博古了?”
“王将军带的话,说你家随仆身受重伤,求了个先锋传个话儿,正好王将军有奏章回京,顺便就把信带回来了。”
“王将军可真有心,就是不知蓝琪怎样了,怕气得不轻。”
“这倒不知了,天下事,轮不到我野和尚来操心,只是所有人都打起来了,只好找个相对安全点的地儿,不要太早见佛祖才好。”
“真不知当初你这家怎么出的。”
这头一走了之,田府可是翻了天,来了个天仙儿样的人,大大小小都争着来看,太太小姐们也在窗后头偷着瞧,一边又咬牙生气,对着镜子抱怨爹娘怎的把自己生成这么个样儿,田老爷一张脸皱成朵花儿,陪着笑留人,蓝稀竹这回发话了,弟弟都没管她可见这女子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就算不是,也同紫稀怕是有什么嫌隙,可别为个旁人得罪了弟弟,那就划不来,听了这话,田老爷也觉得在理,着人打发了去,心里又念叨,可没见过哪个美到这份儿上的,这小舅子真真不懂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