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都果然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紫稀坐在酒楼靠窗处狼吞虎咽,长这么大,从未如此失态地用过饭,无法,三天来滴水未进,能等着小二上菜而没有直接抢旁桌的饭食已经很对得起从小的教养,等终于吃饱才想到自己眼下应当满脸灰土,狼狈不堪,虽然周围人都未注意,他还书觉得十分不适,必须找个地方收拾一番,此地不宜久留,紫稀付了银子出门,想着还是找个有水的地方将就洗漱一下,三日前趁着余先生外出,半夜逃出山庄,虽然遇到些许麻烦,但总的来说还是过于顺利,这让他心里很不踏实,因为走的匆忙,身上并无他物,连路奔逃加上没有银两,一直咬牙坚持,到了掖都才将那带他逃命的马匹卖了六十两银子,不知道还要逃多久,这点银两还是尽量省下做饭钱,这一路来已经受够了挨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没饭。
洗完脸从新帮了头发,紫稀坐在河边石阶上休息一会,可是越想越不安心,余先生何等精明,自被抓来花了多少心思,连一点原由没得到,那些人连说话都处处透着小心,怎会想不到他会逃而不做一点防备。不行!紫稀愣一下站起来,现在就得走!镖局或者商队,有往南的,想办法混进去就能回到奉驰,城里有哪些镖局哪些商队,什么时候往南,哪些往南,必须尽快弄清楚,摸摸身上的银子,还有五十几辆,没有马,看来要走回去了,余先生的人说不定已经进到城里,要找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躲避,尽量低着头,这里不熟悉,小巷子钻不得,不知余先生在掖都的势力有多大,客栈不能去,正想着,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被盯上了么?这人的跟踪技巧实在不够高明,紫稀装作无事,径自往前走。
没两步却被堵着,“蓝少爷。”
“你是?”紫稀一惊,眼前的人看上去却不是余先生一伙的。
“请跟我来,”
左右看看,四周有五六人,已是暗暗将他围起来,紫稀只好听话跟随。
“得罪了,”进到一院子里,那人拱手对紫稀道:“在下魏铉,公子被掳,皇上派在下前来解救。”
“皇上?”紫稀奇道:“皇上怎么知道的?”
“公子一失踪,王将军便飞鸽传书到了皇宫,皇上马上派在下一行人前来探查解救,终于于几日前得到消息,说公子在绿柳山庄,因此立刻前往。”
“哦?我说怎么逃得顺利,你们做了手脚?”
“只是想法缠住几个头目,再混了两个内应进去。”
“皇上抬爱,紫稀感激不尽,只是,”紫稀看着这人脸,道:“圣上口有说起过,那些人为何要抓我?”
“没有,皇上只嘱咐属下定要救回公子,且不得有丝毫损伤。”
“那好,”蓝紫稀松了一口气,析齐安延怎么这么好心?“那你安排,我们什么时候走。”
“暂时不离开,皇上正在来掖都的路上。”
“什么?”紫稀惊道:“皇上万金之躯,道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这回是秘密出宫,现在也只有你我两人知道而已。”
“你在提醒我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那也不能去么?”
“属下也是听命行事,还望公子体谅。”
“很好,我会好好体谅的,那么,软禁的地方就是这了?”
“在下为公子另外准备了居所,晚上在过去。”
虽然累了好几天,紫稀还是无法入睡,到底什么事,让这些人如此千方百计来算计自己,那位余先生的背后定然不是寻常之辈,析齐安延的态度也十分奇怪,他始终也想不出自己什么值得九五之尊的他放下国家大事不关,亲自跑来掖都。跟柳家又是什么关系。。。。脑袋里面千头万绪,紫稀觉得,像有一个专为自己设的局,全天下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在宅子里呆了两日,越来越心浮气躁,终于磨得魏铉同意让出门透气,前提是让人跟着并且保证按时回来,蓝紫稀心理烦躁,这与被余先生一伙绑架时有什么区别,他们倒不像是来救人的,而是从先前绑匪那夺过肉票打算自己勒索。
在茶楼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实在不想回去,要去茅厕方便却一眼看见个熟人,走过去,左右的尾巴想来拦人,被紫稀给骂回去,夏鸣金见他过来也乖乖坐着等他说话,可他在对面坐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夏鸣金心理愧疚,最后下决心道:“这回无法,不是我不帮你,我是帮不了你。”
“你都知道什么?”紫稀声音平静。
“不多。”夏鸣金低声说道:“也是觉着蹊跷,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留意柳家灭门的案子,不久前得知柳家小公子在这里,然后跟着工霍一路过来。”左右看看才有继续说道:“无意间得的消息,掖国的帝迟不久前悄悄到了掖都,那析齐明哲世子这几天也在城里,而从掖都这两天多出来的高手和异士看来,远远不止这两尊大佛,”然后又无比真诚的看着紫稀道:“而且,析齐明哲是追着你过来的。。。。。他们所有人都是前后脚到的。”
蓝紫稀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些人,再加上一个析齐安延,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看蓝紫稀出神,夏明金安慰道:“你放心,应该不会要你的命的,不然你恐怕早就。。。。。”
“如果只是时候还不到呢?”紫稀回过神,眼神犀利地看着夏鸣金道:“我可不相信真的这么巧,你是查柳家的事顺便跑来看热闹的。”
“你想太多了,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个档次,你太抬举我了。”说完嘿嘿干笑两声又道:“工霍可是被析齐安延派人追的快掉了半条命,可不会帮着他来对付你,再说,贤智拿来和尚可看好你的很,我们要帮着别人摆你一道,他对付不了那些有来头的,我们这小兵小将可够他收拾了。”
“我没这么说。”紫稀被看得有点惭愧。
“我知道,你这段谁也不敢相信,我跟你混了这么多年,帮不了你也万不会伙着别个整你。”
“是我想多了,我被跟着呢,得回去服刑,这就告辞了。”说完起身。
“恩。”夏鸣金垫垫头看着蓝紫稀往外走,小孩长高不少,黑了些,却是越见的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