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下院学生十几个,都是富家子弟,多少有些少爷脾气,一来二往,总有些惹事生非的,中有一人,姓芷名安,此人甚为乖觉,不知从哪学来的恶霸习性,成日里头撒混捣乱,墅里个个看他不顺眼,见着也远远躲开,芷安的祖父曾任太子太保,共有六子一女,芷安便是长子的第四子,其父奶朝廷大员,必定人人让他三分,他原在本家塾里读书,谁知因为顽劣,一把火烧了家塾,气得一顿鞭子发配到同僚墅里受管教,可话虽如此,谁敢真的管他,惹了祸事也值得帮着隐瞒,这芷安出了家里人的管制,更加无法无天,加上惹了祸事有人担着,更是把自己当了天王老子。
有那上院里的学生见他这般愚顽便有心捉弄于他,于是约了几个心眼不老实的哄了他做那等不入流的下作事,本该不识人事的小孩,被三个人连着弄了一整天硬是得了甜头,从此竟是离不得,每每指着人来弄他,这事不久被书童发现,便将其中的厉害说了详细,可这芷安却是上了瘾,为探究竟即溜到男娼管观摩,终于把那龙阳之事了了个通透。
且说这四五岁的年纪,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蓝紫稀长的是粉雕玉琢,白面团子一般,很是招人待见,早有那好此道的学生等着拐他,可就怕他年纪小的不了其中好处,想着先哄乖了再说,那芷安见了紫稀也有了那等心思,想与他相好,于是拉了他说了那些话,紫稀不解其意,又不想承认自己不懂,便安说给他几日考录一番。
蓝紫稀生性倔强,不喜被人糊里糊涂牵着走,回去便想法找书来看,可书里写的往往教条,还得找得道的人来问上一问,如此,问的第一个人自是蓝琪,蓝琪一心尚武,对那些事最是看不起,何况他的习武先生曾是军人,更是把那号人看做娼妓一般无二,这等情形自是影响到蓝琪,遂又偷偷问了同座的柳代番,这柳代番长的是清俊风liu,一脸相公象,可巧因这付皮囊,也被人拐着弄过一回,可是毕竟太小,身子都没长成,哪能得到其中滋味,只记得痛苦不堪,从此再也不愿做那等事,紫稀一听,果然这芷安不是好货,竟是安心耍弄与他,当下下了决心要他好看。谁知还没等到蓝紫稀给他颜色,芷安已被召回家塾,这段事便不了了之。
转眼到了归家的时候,本有心跟蓝琪去拜先生,思量一番总得回家去禀报一声才是,如此便跟着管家回去,母亲早已准备好饭食,却要先到祖母出请安,许是因母亲的影响,对这位祖母是不怎么喜欢,虽说对他万分纵容,也总让他觉得这祖母过于凶恶,被纵容自然是好,但到了不讲理的地步就过了,紫稀不懂事,但每每被母亲暗里拉着讲道理,加上很喜欢外祖父,也总听他讲些要懂不懂的为人之道,随年纪小,听得多了,看得多了,也有了分寸,小儿聪明,祖母对母亲有意无意的刁难是觉出来些的,宅里十几房,终日为些鸡毛蒜皮的事争来吵去,这几年,死了几房,撵了几房,父亲又收了几房,也难怪他懂事早,要不是林霜聪明,从不正面对上老太太加上有儿子,不然怎么样还不知道。
刚回到宅里就去祖母那请了安,再到父亲出报告这半月的情形,用了晚饭便让紫稀在老太太处歇了,说是半月不见想念的进,紫稀本想去跟母亲说明儿个去见外公,如此便作罢了,次日一早,林霜与几位太太来请安,老太太没见就让丫头给打发了,拉着紫稀东拉西扯,只好忍着烦领着一众丫头到处闯祸,只把老太太折腾的早早睡了才回北院,林霜本以为今又见不着了,谁只见他叮叮当当回来了,自是一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