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4日凌晨4点14分,夏国天京省大仙村。“哇~哇~”一阵嘹亮的哭声打破了这个偏僻村落的寂静。
“孩他娘,我们有儿子啦!哈哈,是个又白又胖的大小子。就叫于飞吧,希望他能越飞越高,飞出这个穷地方。怎么样?孩他娘!孩他娘,你怎么了?醒醒啊!”于成没叫醒婆姨,回过头望向接生婆。
生产时的大出血,已经夺去了于成老婆的生命。接生婆眼神慌乱的对他说了句:“大侄子,真不怪我啊,已经尽力了。”就急冲冲的跑了。
第二天,接生婆的尸体被路过渠沟的村民发现了。她死的很诡异,身体伏在岸上,整个脑袋埋在沟里。双手并在身体两侧且双腿合拢成直线,看起来就像直挺挺的飞过来扎在沟里似的。这件事惊动了县里的刑警大队,人来了不少,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场没有争执打斗的痕迹,脚印只有接生婆自己和路过的那个村民的,而那个村民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最后,以天黑路滑不小心摔死了这一别扭说法结案了,系意外溺水死亡。
于飞从记事起就听到别人说自己克死母亲,还克死了接生婆。他的父亲整天板着脸,对他轻则罚跪重则打骂。而且嗜酒成瘾,每次喝醉以后嘴里不停的骂着“扫把星”,打在身上的棍子也格外的重。导致他身上总是伤痕累累。
家里的生活也非常差,由于长期缺乏营养,于飞廋的像根火材棍似的身体上面顶着一个大脑袋,让人不禁担心细细的脖颈会不会断掉。几年后,在他准备去县里上初中的时候,父亲也去世了。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死掉了,仿佛完成了某项使命,然后升天成仙了一般。于飞少不得又被村民一番指指点点。
走了十几里山路,翻了一座山后,于飞来到大仙村的有仙道观。他听说这里住着一个道士,算命看相什么的特别准。这里原本叫鸡山村,因有座山形似公鸡而得名。但自从来了个有名的道士后就改为大仙村了,山上的道观也是村名出资盖起来的。
他揉着酸胀的双腿,实在闹不明白,难道神仙都喜欢住在深山里面么?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有个什么好的。
于飞走进去的时候,大仙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品读着,有点像旧社会的老夫子,不同的是穿着一身道袍。
“张大仙,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你能帮我看看吗?”于飞看他不理自己,开口问道。
道士依然读书,看都没看他一眼。于是,于飞走上前去,准备拉他的道袍再问。
张大仙突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丢掉书跳向旁边,连书桌都撞翻了。
“大神,放过我吧!我没做过坏事啊,以后我天天给您老烧高香,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张大仙跑到离他有些远的地方跪下磕头求饶,地被他的脑袋撞的“咚咚”直响,片刻额头就从红肿变成血流成河,他的脸和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全被染红了。
“难道我真是扫把星?”于飞很伤心,道士虽然没说,但是却以实际行动告诉他,谁碰到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走出道观后,有些烦闷的拍了一下道观的院门。不曾想,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中,整座道观倒塌了。
张大仙今天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于飞走到道观门口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没有什么筹算,就是直接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于飞进来的时候他装作在看书,希望这个瘟神早点走。哪知道该来的跑也跑不掉,他只好拼命磕头。在于飞出去后他擦着头上的血,还没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命,就在轰鸣声中回到了祖神的怀抱。
对于身边逝去的生命,于飞一直都有一种负罪感。他不清楚自己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就如一尊死神,足迹过处留下的只有死亡与不幸。这种现象以前还不明显,但是从13岁开始有爆发的倾向。县初中从他踏进校门开始,各种离奇死亡便争相上演。喝水呛死的,笑死的,走平路摔死的等等平时只能在笑话里看到的死亡事件,在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扫把星”那么简单了,感觉更像是电影里的“死神来了”。于飞默默的收拾行李,清冷的月光下是他离去时孤单的背影。
其实,人一生总会碰到一些怪事。过几天,说不定事就过去了。不过有些人就是神神叨叨的,于飞就是这样的人,听别人“说三道四”的,他信了。
在外流浪的日子他不敢在任何地方长期停留,也不敢和任何人说话。靠着从垃圾堆里翻找来的剩饭以及狗嘴下抢夺的食物流浪于各个城市。他曾在深夜里用树枝狠狠抽打自己,也曾在情人相拥的河边徘徊着抗拒河神的“召唤”。
“于飞,救我——”无数次梦中的惊醒,他都记不清过程,只剩下这句绝望而又尖厉的呼喊回荡在耳边。每当此时他都会从地上爬起来急促的来回走动,总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但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有的人,在现实社会打拼,做个梦不多久也就忘记了;还有的人,梦里的世界也许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于飞不能算是前者,勉强算是后者吧,前提是他那一天醒来的时候不会忘却梦里的一切。
这个故事要从于飞的梦开始说起,这还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当然也叫“于飞”。每一次当他闭上眼睛,都会不断重复者这样一个梦境。
梦里的他出生在一个叫费县的地方,6岁时父母双亡,由于其父是孤儿,遂被舅舅一家领养。如果孤也是一种遗传,那么他很不幸的继承了。
他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双双死于飞机失事,留下了不少遗产。他舅舅一家原本生活比较拮据,在领养了他以后突然的富裕起来,可于飞的生活却一落千丈。明里暗里舅妈都将好的留给了自己的儿子,而对他勉强也就是不被饿死冻死。舅舅当着他的面对舅妈不疼不痒的说教几句,而后不了了之。
于飞在失去双亲之后,还没来得及抚平心灵上的伤痛就马上感受到了人情的悲凉。舅舅的无情,舅妈的刻薄与刁难,表弟的跋扈,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一家人吃着他的喝着他的却还要把他当奴隶一样使唤。其他的亲戚在葬礼的那天象征性的出现了一次,安慰了他几句之后,就算是逢年过节也没有对他有过更多的关注与关怀。于飞恨过,也哭过,但是却无力反抗,年龄幼小的他除了默默的忍受以外,只能在冰冷的长夜里蜷缩于被窝独自舔噬伤口!
今年夏天,于飞收到了江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小自己几天的表弟却连普通大学都没考上。
一直以来的苦苦忍让与辛勤付出不仅没有让舅妈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反而助长了这一份贪婪与丧心病狂。也许是嫉妒,也许是他快满18岁即将继承父母的遗产,舅妈对他越发的恶劣。
7月20日,于飞度过了一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天。
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几个混混威胁他早点滚出费县,不然就会见一次打一次。然后一涌而上,拳脚相加。于飞只觉得身上痛了几下,接着太阳穴一疼,两眼一黑晕倒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
当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舅舅家,敲了半天门,却只隐约听到舅妈不准开门的怒吼。于飞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估计都是舅妈导演的吧!他在楼梯上坐了很久,也想到了很多。
楼道的感应灯被街上的鸣笛点亮,惨白的灯光照亮楼道,也照亮了于飞孤单的身影。
闷热导致他出了大量的汗,汗湿的衣服贴在背后带来怪异的冰凉,汗水也混合着什么模糊了双眼。耳边时有时无传来表弟打游戏时的咒骂声,那声音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
“呵呵”一声轻笑,于飞拉起胸前的衣服抹了一把脸,然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