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卓玉人怎么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宝贝疙瘩又是起早,又是做饭,也实在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别说拿到、便是拿到了,端盘子也得小心翼翼。可卓越坚持,她便顺着她的意思,且让孩子玩两天。就是周末的书店之行,也只当卓越是平时闷在家里闷坏了,需要些调剂。若是那时卓玉人看到卓越在绕过她后都捧着些什么书,估计连调剂的话都不知怎么开口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睁眼说瞎话,把外语、计算机什么的当漫画吧。
可卓玉人在第一天午饭时便愣了,那顿饭,卓玉人在后来曾和旁人回忆时感慨道:“得女如此,我也不枉此生了。”的确,卓玉人中午下班回家后,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女儿安静地站在门后对她微笑。然后轻巧转身,没一会,便端出了三菜一汤。“越越又跑过来拉我坐下,我才看见她手上的伤痕,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再能,力气也就那么点儿啊。可我就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我想,越越吃到了苦头,明天就放弃了。可谁曾想……都是我这当妈的不称职哪。”
从那以后,一星期、一个月,到后来坚持了一年、两年。连卓玉人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三餐不愁,只管张口的了。卓越也乐得母亲不再纠缠,安心学习。
虽然母亲那堆老旧得不知转了几手的课本实在被划得太过凌乱,看着也有些吃力,卓越最终还是忍下了要母亲给自己另借些课本的心思。能上哪儿借呢,因为自己的缘故,母亲也不敢和从前的同学朋友联系,在这厂里也不受工友待见,若是问他们借这些,且不说借不借得到,便是借到了,背后指不定怎么戳人脊梁骨:“你看看,不就是个大学生嘛,要真行怎么还窝囊在咱这么个厂子里。还中学课本呢,别是给她家娃儿的吧?啧啧啧……真当自个儿娃娃是神童呢,才多大点儿。”更何况,卓越现在也不想让母亲发现她得异常,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向母亲解释,总不能直白的就交代了,你女儿我时从二十一年后穿回来的,身体里还藏了块红玉吧。卓玉人发现旧书都被翻找出来,卓越也含糊的说要再收拾一遍给带过了。
说来也怪,不知是如今年纪还小脑子灵光还是得了重生的福利,卓越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无论学什么,都能在第一时间举一反三,有时更甚。就连体质都比从前不知好了几倍,再没生过病。但她就是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的变化联系到那半块玉简上。总算,凭着前世的记忆,再加上如今灵活的头脑,卓越硬着头皮将母亲的书啃下,还有每个周末在书店里那快到唬人的阅读速度,如今就是让卓越明儿立马奔高考考场也是足够了。只是,她总要找到能让母亲接受的方式才是。“对了,不是还有小舅舅嘛,全靠他了。”想到了解决方法,卓越脚步轻快起来,没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前。
从小茶几上的簿子里翻到小舅舅家里的电话,卓越迅速地拨号,嘟嘟嘟……
“喂,您好,您找哪位?”话筒里传来小舅舅李锋略显低沉的嗓音。
“小舅舅,我是越越。”
“是越越啊,是妈妈让你给小舅舅打电话吧,有没有想舅舅啊?”
“嗯,舅舅,是越越自己想给你打电话啦。越越想见小舅舅,小舅舅明天下午到厂里小学接越越放学好吗?”
“好好好,舅舅明天带越越吃冰棒,怎么样?”听到卓越难得主动说想自己,李锋心下愉快。
“好呀,那舅舅咱们说好咯,明天下午五点半我就下课了,在校门口等你啊。”
“行,舅舅记下了,五点半,越越要乖乖等着呀。”
“对了舅舅,千万别让妈妈知道我给你打电话呀。”
“怎么?怕妈妈知道越越偷吃冰棒呀,放心,舅舅肯定给你保密。”
“嘿嘿,谢谢小舅舅,舅舅再见!”
“嗯,越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