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带起了丝丝凉爽,周围是一片片荒野,小道直通远方,隐约可见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显是离村庄不远了。
一断一续的话语散落空际,带着回忆的余韵。
“千云他是我初来军营遇到的第一个兄弟,开始我怎么也习惯不了军中生活,幸好有他的帮忙和求情,几次三番我因犯事都还是留下来了,他喜欢使戈,耍的戈技比我的枪技也丝毫不弱,平日里他很少说话,只会默默承担……”低沉中带着悲凉,许尤缓缓地从头开始说着与郑千云发生的一切。
“直到将军批下军令状,我们三营的赵营长担负起了攻坚任务,与狮门关城守打了三天三夜,在最后关头赵营长以身阻敌,我们四个随之扺挡,可是、可是,敌人竟耍卑鄙伎俩,暗下手段,使老三中了毒,让老三不得不退下了战场。”说道这儿,许尤双目作赤红,声音都些颤抖了。
而在这个时候,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吴拜行走在了最后,听着了许尤这句话,脸色就是一变,深深地埋下脑袋,左手不由地抚拭小腹,那个地方是当时所谓中毒的位置,可是,上面的痕迹却和正常疤痕没有啥两样,皮肤全然没有受到剧毒的腐蚀,当时,吴拜也没有感觉到毒袭,只是他怕了……
“就这样,赵营长为挡那砍向千云的一刀。死了,至此后,千云为此愧疚不已。”
“哦!这样啊!回去后我定当禀告将军,厚葬郑千云兄弟。”屈然豪义大声说道。
“我在这里替千云他多谢营长。”许尤眼含泪光说道,经过一番诉说,情绪总算发出去了大半,心情也略略好转了许多。
……
阡陌纵横,稚童欢笑盈野,垂暮的老人坐在板凳上谈论家常里外,高壮汉子们背挎锄头、镰刀等农具纷纷向外走去,脸上皆带着朴素的笑容。
慢慢地,远处走来了几个黑点,渐渐放大开来,四个人影逐渐清晰。
“营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兄弟们都去了,只剩我们五个,如何成事?想要攻打大阳教,肯定是不行了。”铁山愁眉苦脸的说道。
“是呀!铁副营长说得没错,就凭我们几个去攻打大阳教,无疑于鸡蛋碰石头哇!”许尤皱眉说道。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但现在有狼岭相隔,我们是没有退路了,也搬不来援兵,现下我们除了绕远路回关,就只有继续前行走一步看一步了。”屈然微蹙眉头,说道。
“那只有如此了,不过我们可能得编编口径,不然在这魏国我们将会寸步难行。”许尤说道。
“唔!我们就说我们是被乱军冲散的吧!谅那些魏人再如何精明,一时也能瞒过去,只要不进大城,想来不会被查明身份。”屈然思索言道。
“好,就以此理由。”铁山叫好道。
如此紧赶慢赶,终于四人来到了这处约有五十户人口的村庄。
这处村庄显是离城池很远,未曾受到大战波及,就连正当壮年的汉子都很少有被去征了当兵的,一副和谐美景。
而屈然五人的到来也引起了村中人的恐慌,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五人身上血迹斑斑,甚是吓人。
有的大人已经将孩童们驱赶回家,也有的大人急忙走邻窜屋,奔走相告,还有的人直接去寻了村中长者……
在村口站定,屈然的脸上现着尴尬,另四人也是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只见面前一老者当头跪地,后方跟跪了一大批村民,有的还念念叨叨“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敢情这是把他们五人当做恶魔鬼怪了。
“大家请起来,请起来。”屈然呼喝不止,也许是在他的淫威下,众村民这才颤抖着身子爬起,个个寒蝉若噤,畏畏缩缩,对着五人满是恐惧之色。
“敢问大人们从何处来,小老儿添为本村村长,有何吩咐,小老儿定当竭力满足。”带着慌张却又不得不满脸堆笑的老者上前问询道。
“村长好,我们几个兄弟是被冲散了的官兵,因为找不见路途,所以想打扰一下你们,借宿一晚,休整一下,再问一下通往最近城池的路为何方向。”屈然温和笑颜道。
“哦!原来是军爷们呐!快请进,快请进,小老儿这就去安排一下。”恐慌稍减,村长连声热情应道。
于是很快,五人得到了村民们的至高礼戴,都认为他们是魏国英雄,却不作他想,不说他们身上甲物早已破烂不堪,几乎辨不清面目,就说整个村庄会认字,最有见识的村长也没见过真正的士兵,所以,五人丝毫没有受到应有的怀疑,不得不说这群村民实在太纯洁了。
一路上在村民们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下,五人就这样入了村庄里面。
……
夕阳西斜,已至傍晚。
五人此刻俱围着一张木桌团团坐下,面色少有的轻松随和。
身上穿着短布衣,结扎着白布,东一条西一条的,若是没有身上那些隐现的巨大伤口,可能任谁来看,都会认为此刻的五人都是农家汉子。
“哈哈,营长这招真高,想不到这帮乡民如此好愚弄。”吴拜颇有些猖狂道。
“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许尤连忙喝止吴拜。
屈然也是一阵无语,这吴拜是没长脑子怎地?
屈然摇摇头,道:“大家都小心点,别忘了这是魏国境内。”
“有甚好怕,这帮村民个个柔弱不堪,我一矛能刺穿两个。”吴拜嚣张说道,这是本性毕露了。
“住嘴。”许尤低喝。
“我。”吴拜就欲再说,可一见到许尤那严厉的眼神,顿时萎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别伤了和气?”铁山连忙打岔和稀泥道。
“嗯,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进行下一步计划,看如何行动。”屈然点点头说道。
“力哥,去看下外面行么?”屈然向着杨力征询问道,眼神示意着门口。
“老四,去吧!”看着不明所以的杨力,许尤叹了口气道。
……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绕路回返;二是孤军直入。”屈然淡淡说道。
“直接回去?这面子往哪儿搁呀!”铁山一脸不情愿道。
“不知营长准备如何孤军直入?”许尤恭敬问道,在屈然救了杨力,又承担了作为一个营长该有的责任后,许尤从心底里感激着屈然,同时也服从了屈然的统领,故尔现在他也做着下属该有的样子。
“这孤军直入,依我讲,可以分两部份,一部份是我们可以刺探魏国的重大情报,这样回去了也好有个交代。至于第二部份,可能危险就大了。”屈然迟疑说道。
“嗨!我们这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虎穴不能去的,营长你只管讲。”铁山朗声道。
“那好吧!这第二部份按我想,可以制造****,给魏国他们给来个后院起火。”
“好,这个主意好,釜底抽薪啊!”许尤高叹道。眼神中带着惊异,许尤也没想到屈然的军事谋略也是不错。往先还以为仅凭天姿呢!
“唔!营长,那么如何去掀起****呢?”铁山疑惑。
“嘿嘿,这个时候魏国什么最多?”屈然反问道。
“这,这?应该将士最多吧!”铁山挠着脑壳。
“不,因打仗而产生的流民最多。”
“流民?他们有什么用?饭都吃不饱,官军一压上来,顷刻就覆灭了。”铁山仍旧不解。
“呵呵!总有一些人挺而走险啊!”屈然脸上满是笑容,这种智商的优越感太令人沉醉了。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营长当真英明。”许尤也是一幅恍然大悟状说道,目光看向屈然更显讶异了。
“而且,我们兴许还可借此破了那大阳教也说不定,完成此番任务。”屈然言道。
许尤听后一脸沉思,铁山干瞪眼看着两人打哑谜,吴拜更是一脸的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