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透光的营帐,墨石挑开了掩布,往里一望。
“是谁?”一声无力带着嘶哑的声音响起,话语中有着惊怒之意。
“屈兄弟,是我。”墨石大声回应,顿住了脚步。
“哦!是石哥啊!快进来。”语气中的紧张一下子舒缓。
…
“啊!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如此严重?告诉哥哥我是谁干的,我叫七营的兄弟们来给你报仇。”墨石愤慨地握紧钵大的拳头,作势欲斗。要知道就在不久前,屈然借着赏赐之机给他要来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中凡武技,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牢牢记着这份情,现在屈然竟被人打了,还伤得很重,他要不愤怒,可就不是他了,说到底墨石虽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可是他性格中的耿直和义气却不作任何假想。
看见墨石如此,屈然欣慰的笑了笑道:“石哥,没事,这是我自找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不,怎么能这么说,兄弟你受欺负了,哥哥我虽然本事不行,但我们七营还有王营长…”
“好了好了,我知道石哥对我是真义气,不过,我希望这件事由我亲自去解决。”屈然打断墨石的话,面露坚定说道。
“那,好吧!”瞧出了屈然的坚持I,墨石点头。
“唔,对了,石哥此来想必不是为了专门来看我吧!现在可是操练时刻,擅自离位,可要受军规处罚呀!”
“嘿嘿!兄弟你看出来了,我此次前来寻你,还真不是为了和你叙旧,是我们营长要请你去做客。”墨石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说道。
“是吗?这是要做什么?”屈然思虑,现在他可不是刚来的时候了,懵懵懂懂,每走一步,他都得好生想想,不然依他感觉到的危险,极有可能随时要他的小命,他现在可不想死,自经历这两天的事后,他就知道,在这军营中,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尤其他现在位置还没坐稳,处于风雨飘摇中,人人都想把他撸下去,前世看的官场剧和战争片可不少,倾轧下去,他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屈兄弟要不按我说你就别去了,待我回去给营长说说,你伤势严重,改日再请你也不迟。”墨石好心问候。
“啊?”屈然回过神来。
“不,我们走吧!”屈然终是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边整理自己边暗中细想道“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
第七大营营地,位于帐篷中心处,一座明显稍大的宽敞帐营立于其间,门口站着一人,高九尺、着甲衣,威势凛凛,双眼微眯,直直面向远方。而与之对立的远处渐渐行来两人。
“营长,屈营长小将已带到。”墨石捶胸躬礼。
“好,哈哈,你且下去吧!”王英一声朗笑说道。
“是。”墨石沉声应答,他知道两营长的对话不是他所能参与的。临走时,朝着屈然使了个放心的眼神。
“走,我们进去。”王英一脸热情地拉住屈然手臂说道。
屈然随之一步一趋。
“哈哈,大家以后都是同僚了,我俩可别太过生分才是。”王英边走边说,转眼入了内里。
“请坐。”王英行了一礼。
屈然应声坐下,也不作声,静静的看着王英,那眼神平淡无波,透不出丝毫心中想法。
“该死,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王英心中暗骂,随即回到自家位子坐下后就道:“屈然、屈兄弟是吧!”
“是”此刻的屈然颇有些惜字如金的味道。
见此,王英也不尴尬,续道:“屈兄弟新任营长,我该当恭贺才是,现下狮门关破了,里面倒是有不少乐子,兄弟可愿随我去逛逛,也好为你庆贺庆贺。”
“呵呵”屈然轻笑“王营长可真是抬举小弟我了,要不是得蒙将军厚爱,我现在指不定在那呢?更何况,若没有营长你为我引谏加功,小弟也得不了这营长之位,该是小弟多谢王大哥才是。”
王英一愣,看着眼前仍显稚嫩的脸上笑意,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装高冷吗?不是待价而沽吗?乍又变了呢?此刻王英倒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后生的性情了。
“哈,没什么,这本是你自家的本领,该是你的功勋,就是你的,我只是实情禀报罢了,当不得谢字。”王英摆手。
“该谢还是要谢的,王大哥还请受小弟一拜。”当即,屈然站起身,朝着王英就是一个深鞠躬。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王英嘴上说着,可动作却慢蹋无比,待屈然行下完毕,这才迟迟接上,将其扶起,脸上笑容满面。
这是屈然故意如此,不如此,何以做给外人看,何以与王英谈上话题,说到底,此番两人才彼此勉强探了个细明,清楚对方都有意向。
“屈兄弟伤势可好些了?当曰在战场上你可伤得不轻。”王英状似问询,言下以为现在屈然的伤势是他在战场觉醒时力量冲撞身体造成的。
“好多了。”屈然也不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那就好。”
“对了,屈兄弟你对剿匪可有把握?”王英淡淡的说道,表情亦平静下来。
“这,倒是殊无把握。”屈然苦笑,但此刻他心里知道一一肉戏要上了。
“不知你对将军帐下,包括你我在内,各位营长如何看?”王英不自觉地压沉声音道,并转移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屈然闻言皱了皱眉,一是体内伤势还未有大好转,疼痛所致,二是他不知该如何应答,这一答可就入了棋局了。
是好是坏,还不好说。
“这个,小弟还真不知怎么说,以往小弟身处一营,这些倒不清楚。”
“啊!这样啊!那为兄就给你说说如何?”
这王英还真是不客气呀!自认为兄了都,不见有丝毫尴尬,屈然直视王英,王英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良久“好呀!正好多了解了解,向王大哥你多学学。”
这是落了下风了。屈然心中暗思,看来军中人纵使不如文臣,但只要在体制内,能活过七八个年头的,都没个善碴。
“那行,我就说道说道。”
“我们这一军是将军最亲的一军,十营十营长,现在少了一营暂且不提,余下九营。这九营里,有多少人结盟,合谋,你可知晓?”
屈然摇头。
“嘿!”一声冷哂“告诉你吧?除你这个新晋升的,其余的人都已分了归属,其中包括我在内。”顿了顿“其它军我不知道,但我们这一路中军其下八营俱倾向了三个阵营。一为将军所忠的大皇子;二为吴立仁那家伙倒向的二皇子;三就是忠国中立派,谁赢,他们就跟谁。”
“那?”
“你是想问将军一系有几人吧!”
“嗯。”
“算上我,有三人,吴立仁那边也是三人,余下三人,除去那两棵墙头草如今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这是要自己表态了,有好处有坏处,屈然感觉得到王英的话里话意,也知道自己早已打上了这一脉的烙印,只是尚未明确罢了,但是要加入其中,正面迎敌,这就需要屈然自家作何想法了。
“加入将军这一脉,坏处是要正面对上吴立仁那一派,好处嘛?则是显而易见,有将军在明面上罩着,也不虞有甚大亏吃着,而且这-脉不弱。”屈然心想。
“而且,踏上修行路,需披荆斩棘,连这点困难都被吓倒,那还不如不修,做中立派,置身事外是万万不可取的,更何况自己能抽身吗?怕是早已被人惦记上了吧!”屈然想起了昨日在大帐中感觉到的阴冷杀意。
“好”
听见,王英满意的笑了。
随即笑说道“不错,我没看错你。”
“嗯!最迟不过两日,你就要去剿匪了,这是我平日打仗记录的一点心得,还有我所知的大阳教情报,你拿去看看吧!”王英不再闲扯打谜,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小册和一卷案书,递向屈然。
抿着嘴唇,屈然知道这是把自己卖了才换来的,只可惜自己前世对打仗这些实在没研究过,不然也不至于这般被动了,现下是个机会,看着小册案书,屈然郑重接过。
“好啦!该聊的也聊完了,屈兄弟想必也不想再留了,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嗯”屈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