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后娘娘殿外求见!”吴德胜从门外进来,低首回道。
宇帝放下手里的奏章,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咳了几声才抬头看他,“让她进来。”厚重的殿门开启,从外走进来一个宫装丽人,精致的妆容覆在脸上看不出年龄,脸上扬起温柔贤惠的笑,华丽的织锦凤袍美不胜收又严实又厚重,正是皇后吴雅绫,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是一盅药膳,宇帝看了大太监吴德胜一眼,“你退下吧,朕要与皇后好好说说话。”
吴德胜识相的退在殿外侍候,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道:“快去丽云宫告诉贵妃娘娘,就说皇后来给皇上送羹汤了,贵妃娘娘定会赏你的。”
小太监乐滋滋的去了,吴德胜笑了笑,“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望了眼大门紧闭的养心殿,再抬眼望远方的天空那轮金黄的太阳,苦笑了笑,再金黄的太阳也照不进厚重的宫门掩映下的养心殿,也难怪主子累了。
殿外金阳普照,殿里依然寒气逼人,笑容温柔贤惠的吴皇后如今是冷笑连连,将药膳重重的放下,从御案旁的书画桶里抽出一个画轴,慢慢的展开,脸上的神色慢慢的阴沉下来,画上的女子容颜清秀,嘴角含笑,眼里是能飞出的灵动洒脱,手里捏着一枝莲花,任谁都能看出那作画者的倾心爱恋,吴皇后手指慢慢捏紧,名贵的玳瑁护甲一寸寸断裂,抬手将画卷撕成粉碎,差点将银牙咬碎,嘴角的幅度更加深了,带着无法磨灭的骄傲与倔强,“君风宇,她死了!她死了!她们全家都死了,哼哼,就算你知道是我下的手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她已经化成了飞灰,你却还好好地活着,就算你死了,也只能和我葬在一起,呵呵,你就算死也不能如愿!”
“贱人,我要杀了你!”宇帝削瘦的脸颊上青筋暴起,抢上前去,两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用力,吴雅绫也不挣扎,只是冲他恶毒的笑,“我一死、、、超儿驻在汴梁的十万大军、、、、、立刻会包围浔阳、、、、、父亲手下的五千禁军会、、、、马上冲进皇宫、、、、、呵呵、、、、你杀了我啊、、、、、、”转眼间,吴雅绫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呼吸越发困难。
手渐渐松开,宇帝抚胸咳了几声又大声的笑开,磨砂轮打磨墙角的嘶哑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呵呵,雅儿,你不累,我都累了,你回去吧,朕要歇着了。”吴皇后也笑,“你累了,好啊,我陪你去死吧,咱们生死都在一处。”
宇帝起身去榻上躺下,不再理她,吴皇后站起身,整理好衣襟和发髻,又是一副高贵端庄的皇后模样,福身对宇帝施了一礼,“臣妾告退。”走出养心殿,正碰上美貌动人风情万种的丽贵妃,人家也端着一盅羹汤准备给皇上送去,“原来皇后姐姐在啊,妹妹这厢有礼了。”吴皇后不屑的一笑,转身离去,在跪了满地的丫鬟太监的注视中翩然离去,让巧笑嫣然的丽贵妃气得脸色发白,“你、、、”
吴德胜推门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就出来让她进去,“贵妃娘娘请!”
宇帝倚在榻上,正在吃一盅药膳,场面已经打扫干净物件已经摆放整齐,根本不像是刚经过一场夫妻吵架。见到她来,宇帝微微一笑,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丽儿来了,快来坐,皇后刚才送了一盅药膳来,味道很不错呢,你要不要试试。”
说完,还真的拿勺子给她舀了一点递到她嘴边,一脸幸福的问她好不好吃,丽贵妃俏脸一白,还是吃了下去,细细咀嚼品味,脸上表情仍是娇俏,可心里暗暗发誓,不与那老女人共存亡。
五公主君凤兰去相亲,据说,甚得南越国主的钟爱,甚至乎五公主掉进湖里面,南越国主还亲自下去救人,虽然,事情的真相是血淋淋的惭愧,楚侍郎可以作证。
当日楚侍郎带着五公主去相亲,地点是约好了的留月湖。当时五公主一身蓝色倩罗纱长裙,剪裁得很得体,刚巧能衬出她丰满的体型,据楚侍郎小道消息称,南越国主偏爱蓝色,穿蓝色长裙正能投其所好。
五公主为得他欢心特地舍弃了自己喜爱的大红色长裙,走路时衣袂飘飘裙带飞扬,再配上年轻俊俏的楚侍郎给她设计的飞云髻,看着还真有几分娇俏可人的味道。临来前,母妃就提醒她,一定要平心静气保持娴静端庄的模样,不能骂人不能打人,要注意形象,她这是在参加选后,只要加把力,就能一跃登上国母之位,楚侍郎也提醒她,南越国主自中秋宴上就对她极有好感,一定要好好表现,俊俏的小侍郎说起奉承话也比旁人悦耳几分,他说,要是她一跃成后,一定要为他在表哥面前进言,让他能升上一级,省得受那曾寿的鸟气,她答应了,她相信,凭她的出众的姿色和显赫的家世,一定能一压群芳雀屏中选。
她娇柔万分的与英俊的南越国主见了面,压着嗓子轻柔地答应与国主一起泛舟游湖,话也说得少,还算是相谈甚欢,一路上,有人不留神踩了她的裙摆,咬牙,忍了,有人将茶意外洒在了她的身上,捏拳头,忍了,直到有人将****抹在她的椅子上并且那人还在那里叉腰大笑时,她怒了,扑上去掐住那个小太监的喉咙恶狠狠的问到底是谁指使时,小太监的答案让她彻底懵了,“凭你对仆人非打即骂动辄死人的气度来看,你若跑到南越当国母这是要害别人亡国,你还真以为你貌可倾城天下倾心了?你就不想知道,那楚大人为何这般帮你,那是真的在帮你吗?嘿嘿,好吧,就算你不知道也不怕别人亡国,难道你不怕被你扔在枯井里的小算子来找你偿命?今日我就替他来找你偿命。”
刚说完,小太监便扯着君凤兰跳进了留月湖,变故就在一瞬之间,旁边的护卫都还没来得及相救,君凤兰便掉了下去,还是南越国主急中生智亲自跳下去救人,人是救上来了,可那小太监却已失去了踪迹,想是沉下去了。
心高气傲的君凤兰受此大辱竟然也没哭没闹,只是静静地思忖,小算子是她三年前打死的一个小太监,当初在场的除了她本人,就只有她了,当初扔进枯井还是她建议的并保证决口不提的,如今这么机密的事竟然被人当众抖出来,她不得不疑。
楚侍郎本在湖边守候,见此大变吓软了腿。
公主受惊,此次约会自然作罢,南越国主回了国宾府,回程路上,君凤兰皱着眉头问吓得脸色苍白的楚侍郎,“你怎知南越国主喜好蓝色长裙和飞云髻?”
楚侍郎顾左右而言他,君凤兰一个茶碗砸过去,吓得瑟瑟发抖,“南越国主居住国宾府,少与人接近,下官怎能国主喜好,只是微微试探一番罢了,欧阳小侯爷说南越皇后必须出自欧阳家,下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就只能尽力而为,那前面四位公主都无功而返,说明国主不喜红,绿,黑,黄四色,天下只有七色,在前头把七色试完了,等到后面,也就能知道如何穿衣打扮了。”
越说到后面,君凤兰的脸色越沉,“这南越选后有多少人抢破脑袋,你为何、、、、、、”楚侍郎拜倒,神色有些局促和羞涩,“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百万两雪花银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的。”君凤兰脸黑得已经能滴出水来,楚侍郎再捋虎毛,“据今日的情况看,南越国主对公主还是很喜欢的。”再次狗腿的拱手道贺,“恭喜五公主贺喜五公主。”不知怎的,这个“五公主”喊得特别清脆响亮。
终于爆发了,五公主一脚将狗腿侍郎踢翻,“滚开,君云巧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楚侍郎再次扒上来扯住五公主的衣袖靠近五公主情真意切的低声劝道,“万事三思而后行才是王道,报仇并不一定要亲者痛仇者快,其实只要仇者痛就行了,何必要让亲者知道呢。”
五公主缓了缓神,会意地点点头,再次把楚侍郎踢开,潇洒的冲进皇宫去了。
一举解决了两个女人,呵呵,真好,秋阳送爽清风阵阵,楚侍郎趴在地上抚着胸口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