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欲淼拍拍裤腿上的泥土,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走,先回去。”
“回哪?”我疑惑不解。
“先去找老糊涂,你们被他折腾了这么多时间,不饿吗?”林欲淼扫了一眼众人,这时孟林的肚子传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他不由得尴尬的别开脸。
林欲淼嘿嘿一笑,抓着女儿的手就往前方走,“走走走,我们先回去。”
其实山坳离斐先生的家根本就不远,可以说是离得非常的近,大约就几百米的距离。可是斐先生非要带着我们从山洞里走,被石像惊吓,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爬下来,还险些摔成肉泥。一想到这里,孟林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甩开膀子回去逮住斐先生狠揍一顿。可是这个行为也仅仅只能臆想,迫于林欲淼的淫威,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瞪眼。
还未走到斐先生的木板小屋,便听见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传来。
“你是。。。。?”斐先生苍老沙哑的声音有些疑虑。
“斐先生,你难道忘记了?”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听着有几分耳熟。
“你是谁?”
“家师姓宋,名文。”
“宋文。。”斐先生的声音有些低,忽而恍然大话,“哦!你是宋文的。。。。”
这时,我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小院中,是一个挺拔的男子,他正背对着大家,和斐先生面对面聊天。他垂下的一只手腕上,戴着一根褪色了的手链,我看得一怔,忽然想起一个名字,张开唤道:“蓝伊景?”
听到呼声,那人一愣,疑惑的转过身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蹙眉瞧了一会,眼里满是疑惑。我立刻加快的步伐,边挥手边走过去。孟林走在最后,忽然瞧见小院里站在的人,立刻开心了起来,“嘿!是个熟人。”
“呵呵,是你们啊。”蓝伊景瞧见大伙,神色立刻放松,温和的笑了笑,“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你们。”
“是啊是啊,真巧啊。”我再次碰见了他心里还有点开心,说实在的,上次在A市分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有些话还没来的急问出口,他就走了。这次见着了,说不定可以聊一聊。
林欲淼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一会,走到蓝伊景面前,问道:“嘿,小子,你是谁?”
“咳咳!”斐先生突然使劲的咳嗽了两声,挤眉弄眼的看着林欲淼,似乎是想提醒他什么。
“敝姓蓝,”蓝伊景微微弓下身子,“叫蓝伊景。家师宋文。”
“啊?”孟林指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我立刻问道:“你是宋文的徒弟?是大徒弟?”
“呵呵,是啊。”蓝伊景有些不明所以,“林小姐,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师傅一直在找你!”我急忙说,“找了你好久了。”
蓝伊景脸色忽然一暗,眼底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犹豫了一会,“我知道,但是。。。。哎!”
这重重的一声叹息让我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忍不住想问个一清二楚,但是碍于在场的人太多,只好把这些疑问都吞进肚子里去。
九炀一直安静的跟在我身后,自从看到蓝伊景之后,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眼底满是考究的意味。
蓝伊景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顺着目光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九炀风姿卓越的站在一旁,不咸不淡的瞧着他。
“这位是?”蓝伊景看得有些愣神,半响才回过神,“你好,我叫蓝。。”
“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九炀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蓝伊景面色一僵,略微尴尬的向我问道:“请问这位是?”
“他叫九炀。”夜渊突然抢答道,“是我们的朋友。”
蓝伊景颔首,眼中一片了然。
“蓝伊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这才觉得看到他有些纳闷。
蓝伊景一笑,“我来拜访一下斐先生,顺便求证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斐先生咳了好半响都没人理他,终于气得闷声道,“没看到什么?”
林欲淼一个大踏步走到他面前坐下来,提高了好几个声调吼道:“老糊涂,你还真是老糊涂,有近路不走非带这些小孩子从悬崖上爬下来?再说谁说封印在下面的?你这是闹着玩吗?”
斐先生脸上微微一红,立刻又消失,直了直腰板,“我这也是为了训练他们!”
林欲淼瞧见他一副老脸不红的摸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蓝伊景看不下去了,劝道:“两位,有事好说。。”
“好说?”林欲淼睨了一眼他,不满道:“你骗别人不关我的事,你非得把我的宝贝闺女也弄进去,你说你是不是老糊涂。”
“都是为了训练!”斐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
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了晚饭时间,九炀提着夜渊从树林中抓来了几只野兔和野鸡,就着斐先生的小厨房,弄了一顿像样的饭菜来。孟林看着一桌子的野味,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只半个小时的时间,桌上的菜就被风卷残云般的吞噬掉了,孟林和夜渊只喊没有尽兴。
吃过饭后,老爸拉着我去不远处的小溪散步,聊聊天。夜晚小溪边凉风不断,归家的鸟群在树上叫的叽叽喳喳,老爸拉着我坐在石头上,从我出生的事情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我被逼离开林家。
开始还说得很开心,越往后心情越沉重,特别是母亲的死和在叔伯的压迫下,我立刻林家的时候,他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可见心里是多么的无奈。
我忍不住安慰道:“老爸,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老爸看了看我,正欲说些什么,却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埋怨起来,“若不是当年。。。若不是。。。。我也不会。。。”
我一愣,心里觉得怪怪的,急忙抓着几乎问道;“老爸,你说的什么啊?”
林欲淼久久的看着女儿,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心里憋得很辛苦,但是却又怕说出了会带来可怕的效果。
我看出了老爸的顾忌,心里一急,抓着他的手臂开始撒野,“我不管,老爸你快说快说!”
林欲淼双目盯着远处,只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间升起一片薄雾,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闺女,你没发现林间已经大不如前了吗?”
故事还是发生在千年前,林家老祖宗误杀了黄鼠狼精之后,心有愧疚。当时想的并不是驻守在此处,而是怎么才能有办法解决这封印里面的东西。当时老祖宗觉得自己师从名师,十分的自傲,于是便想到了去封印里面探一探,若是能将里面的怪物解决了最好,以来名声大振,二来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这样想了之后,少年不知找了个什么方法进入了封印里面,哪知两天后,他浑身是血身负重伤的回来了,修养了两个月才好。众人问起里面的情况时,他总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后来他也就没有再谈封印里面的事,倒是在附近修建了宅子,安顿下来。
几年之后,有一个云游的道人路过此地,这时老祖宗的妻子恰好生下了一对龙凤胎,道人瞧过之后,惋惜的摇摇头,“你以前做了许多的孽,现在要报应到你的后人身上了。”
老祖宗一听,登时火冒三丈,把道人敢了出去。道人却不以为然,临走前劝慰了他几句话,“你做的孽,需要你自己来还,而且你已经激起天怒,只怕再难有大的作为。”
老祖宗当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哪知没过几天,他那出生没几天的女儿就奶妈淹死在水池里,他的妻子当场晕了过去。
之后又过了几年,妻子再次生下一个男孩,也是没多久就意外夭折。老祖宗忽然回想起道人的话,急忙赶回了师门求救。
他在师傅的门外跪了三天三夜,门里丢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命。
从此之后,老祖宗悔恨不已。只从那一段时间之后,林家的风光大不如前,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很多林家的后人已经选择不再继承家业,独自打拼。说来也怪,这些转行的人却日渐兴旺起来,唯独继承家业的那一脉人丁单薄,仅少量人能继承下老祖宗的一切,就这样不温不火的一直延续到现在。
我愣住了,哑然道:“这到底是?”
父亲目光深邃,“是手上的杀戮太重,老天爷也发怒了。”
“。。。。。。。”
半响,父亲一叹,“若要追根溯源,还是自己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