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瘸腿一怔,立刻警惕的问道:“你们想干嘛?”
“我们是。。”孟林正要说话忽然被我打断了,我嘿嘿一笑,说:“我们是冲着那副画的名声来的,上次听人说过很神奇,就像见识一下。”说罢掏出包里的照片,递到两人面前,“你们说的就是这张吧?到底有多神奇呢?”
两人凑上前看一会,伸手想将照片接过去,我立刻拿回来放进包里,笑着说道:“你们可以跟我说说吗?”
李瘸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却还有几分疑惑,忍不住问了起来:“你们从哪知道的这件事情啊?”
“我们是刘先生女儿的朋友。”我突然正色道,“刘小姐说这幅画丢了,她希望能找回来,即便找不回来,也希望又见过的人能帮忙画一张出来,寄托她失去亲人的哀思。”
“啊,是刘玥的朋友?”提着鸟笼的老头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那是刘玥叫你们来的?”
“不错。”孟林点点头,继续说:“确实是刘玥叫我们来的,我们也是在茶苑中无意中听说了你们的谈话之后才决定问问你们。”
“这样啊,”老头递了一个眼神给李瘸腿,李瘸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后,他转头说:“这画叫山水入梦图,说是宋朝的一个不知名的画家作的,也算有些收藏的价值。”
我将李瘸腿看了一眼又一眼,始终看不出他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无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我想知道那幅画是谁卖给刘先生的。”
“是胡老板。”李瘸腿突然答道,“是古董街77号凌霜阁的胡老板。”
“胡老板?”我盯着李瘸腿和老头看了一会,会心一笑,“那谢谢两位老先生了,我们先走了。”说完我拉着孟林穿过他们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一阵急速跑步的声音,转头一看,两人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孟林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说:“这两人是怎么了?难道心里有鬼?”
夜渊爬出背包趴在我的肩头,眯着眼睛向那个方向看了看,“多半是吧,哼!”
我拉着孟林大踏步往前走,无所谓的念到,“管他心里有没有鬼,现在至少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不管对不对先去看看再说。”、
古董街77号在街尾最偏僻的地方,是一间特别旧的屋子,门框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照‘凌霜阁’三个字,门外立着两个小小的石狮子,两扇大门半遮半掩的开着,向里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孟林用一只手指轻轻杵着大门向里一推,吱嘎一声,大门立刻向里敞开,一阵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我连忙用手扇开灰尘,还是被呛得咳嗽了好一阵。
外面的阳光射进了屋子里,我终于能将里面的摆设看得七七八八了。这是一个类似于当铺的大厅,只有十来个平方大。大厅的左边是一个木头做的柜台,柜台的后面放了一排八宝阁,上面零散的放了一些瓷器和玻璃的摆件。右边是一张黑乎乎的四方桌子和几条长板凳,都被随意的摆放在那里,墙上还挂了几幅画,有仕女图,有山水画,完全是一派古色古香的风格。
“有人吗?”我在屋外站了好一阵,都没有看见大厅有人,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又大声喊了起来,“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啊!”
过了好一阵,柜台后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声,孟林和我悄悄的走了过去,正准备探头往里面望去,忽然,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全身酒气的小老头努力的睁大了他那一双小小的眼睛看着我们,打着酒嗝问道:“你们,额,找,额,找谁?”边说还边用手肘奋力的撑在柜台上,将自己全身直立起来。我慢慢朝他脚下看去,密密麻麻的摆放了一大堆的老白干,全是已经喝光了的玻璃小瓶,也不知这个数量的空瓶子囤积了多久。
然而他说话的时候嘴里还飘出一股浓重的臭气,熏得我和孟林几乎呕吐,急忙离得远远的,退道门口大声的喊话,“我找胡老板!”、
“什么?”小老头侧过耳朵努力的想听清楚。孟林用手在嘴边围成一个扩音器,大吼了一声,“我找胡老板!”
这一声将小老头从柜台上震回地上,哎哟了半天也没爬起来。于是孟林在我的胁迫下,万般不情愿的翻到柜台后面将小老头扶起来,坐到木凳上休息。
小老头一坐到木凳上就开始迷糊起来,不一会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句“好酒!”“来,喝!”“再来一瓶!”任我们怎么喊都不醒。
看到这个情形,我也无话可说,醉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问到我们想要找的人。我一时气结,愤愤的坐在木凳上。
忽然一道飞速的人影从门外跑了进来,扑倒小老头身上焦急的喊了起来:“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啊?”小老头的身体被他剧烈的摇动着,那人的声音带起了哭腔。
过了不久,醉酒的小老头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不确定的问道:“乖孙子?”
“是我是我!”那人急忙回答,情绪终于安定下来,不满的念叨“爷爷你可吓死我了。”
我忍不住插嘴叫住那人问:“你是胡老板?”
那人这时才发现坐在桌子周围的我们,我定睛一看,一个翩翩美少男啊!一头简单利落的短发,精致得雌雄莫辩的五官,肤若白瓷,让人忍不住想摸上去。我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口水都流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愣愣的盯着少年。孟林在一旁狠狠的咳嗽,才让我回过神来。
“你们是?”少年疑惑的看着我们,“你们找胡老板什么事?”
“那个,我们。。。”孟林突然停了下来,我立刻接口,“我们想买东西!”
少年神情放松,“买什么?”
“买画!”
少年将小老头扶进屋子里休息,出来的时候给我们沏上了一壶清茶放在桌上,他也坐了下来。
“你们找胡老板?”少年修长的手指将面前的茶杯一一斟满递了过来,“就是买一副画?”清香的绿茶泛出淡绿的茶水,水面上还漂浮着点点白色的茉莉花瓣。
“碧潭飘雪?哈哈我喜欢!”我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满意的小酌几口,舒畅的呼了一口气,称赞道:“这茶水泡得真好!”
“呵呵。”少年腼腆的一笑,“谢谢夸奖。”
孟林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眨巴眨巴嘴说:“还行,就是不解渴。”
“你!”我一个劲的向孟林递眼色,他根本就不理我。少年抿嘴笑道:“胡老板现在不在,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什么?”我惊讶的盯着少年,“他不在?那你是谁?”
少年一双美目笑成了一条缝,“我叫胡珊,是他的店小二。”
从凌霜阁出来,我恨不得将门上面挂着的那块牌匾踢下来。那个胡珊完全就不搭理我,我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连自家老板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怎么给人家打工的!
我一边愤愤的提着路边的小石头,一边盲目在古董街乱转,夜渊突然用爪子刨刨我的耳朵,悄悄对我说:“小忧,我们再回那个店去。”
我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没好气的说道:“回去干嘛,又去问那个不知道啊?”孟林在一旁也为我抱不平,“就是,不就是长得好看嘛,问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生意的。”
夜渊气得狠狠的咬着我的耳朵,“死丫头,叫你回去就回去,回去就知道了!”尖利的牙齿在我的耳朵上来回的磨擦,我吓得哎哟叫起来,“别咬!回去就回去!”
我和孟林又折回了凌霜阁,此时大门已经被关得紧紧的,孟林上去敲了几下也没见人来开门,无奈的耸耸肩说:“没人了啊。”
“哎哟~你们找谁啊?”一道妩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扑哧,鼻血喷了出来。
一个修长身子的年轻男子靠在墙边,唇如朱砂,貌若仙姬。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黑色裤子,衬衫的扣子前三颗都被打开,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一头被染成了红色的头发,额前还有几缕碎发垂下来,美目的眼角微微上翘,含媚带笑的望着我们,让我感觉看到了一只正在发骚的狐狸,忍不住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那人站了一会,慢慢的走了过来,双眼在我和孟林身上扫来扫去,忽然伸手刮了一下我的脸,“哎哟~小丫头,来跟哥哥说,你们找谁啊?”
那一刻我的脸全黑了,极度后悔回到这里来。
“主人,你回来了啊?”凌霜阁的大门忽然打开了,胡珊欢快的声音蹦了出来,“主人,你。。。咦?”
胡珊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们,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两个不是走了吗?”
“哎哟~”男子伸手戳戳胡珊的脑袋,“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叫我老板,不要叫我主人!知道了不?”
“知道了,老板。”胡珊委屈的抱着脑袋退到一边,男子立刻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又回头对着我们妖娆的一笑,勾勾手指道:“来,跟哥哥进来~”
“。。。。。。。。。。”
孟林死命的拦住我,嘴里一直劝说我要冷静。那人见我还未进去,又反身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臂往门里拖,边走边说道:“哎哟~你们不是要找胡老板吗,我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