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土生摇了摇有些迷糊的头,努力睁开了眼睛。
“这是——这不是土生小娃娃么?”旁边走来的好心人就答了话。
“一切——都是梦么?”土生喃喃自语着。
“梦什么哟!你这个小娃娃是不是跟着远征军打鬼子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村民有些好奇。
“原来,真的不是梦么?”土生止不住叹息:“他们,在全军覆没之前,把我送了回来——他们,都已经战死沙场了,以一个军人的名义。”
“土生小娃娃,你不是在骗我们吧!”村民有些疑惑,觉得土生是在骗他们,毕竟,从他们这里拿了打鬼子的军饷,却没有启程打鬼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现象的。
“我倒真的希望,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呢——毕竟,人被骗了,总比人死了要强些的。”
“既然你这么说——”这村民也是个好事之人,他转了转眼珠,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干脆就问问你好了,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洋人试图用道法抵挡鬼子的侵略——”土生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结果——道法,失灵了,除了大家预留的几张符箓之外,其他的道法,一个都没有释放出来。”
“那你们——”村民有些吃惊。
“不是我们,是他们……”土生摇头,举起手,却发现,手上,还拿着战场上的那把,沾染着同伴血迹的桃木剑:“我也是想跟他们一起的,可他们却说,我不是军人,这种保家卫国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好了——我多么希望,跟他们一起战斗啊!”
村民看了看沾血的桃木剑,惊呆了:“土生你杀人了?”
土生看了看村民,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吓得村民连忙后退好几步。
“真可惜,我没有杀鬼子呢。”土生摇摇头:“这把剑,是死去的同伴的,真可惜,他是被一波子弹打死的,到死,他也没杀了一个东洋鬼子。”
说完,土生又把桃木剑转了转:“若是用桃木剑杀人的话,这桃木剑,无论如何,也是该两面沾血才对的啊。”
村民见状,松了口气:“真是的,我就说嘛,土生这一个乖娃娃怎么能狠下心来杀人呐——原来是桃木剑……等等,你真去了战场?”
土生看看手里的桃木剑,摇摇头:“我也希望是假的——他们,一个个,本应活得更有价值些的。”
村民见状,拍了拍土生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你只需要,带上他们的意志,活下去,杀鬼子,替他们报仇就好。”
正说着话,一阵狂风刮来。
“好大的风呢!”村民感叹。
土生也点头:“是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风的。”
远处,青天白日旗的笼罩之下,一艘快船,正在飞驰。
“好快的一艘船呐!”村民感叹。
“是啊,好快的船啊!”土生也点点头。
而村民忽然对土生说:“你说,好好一艘船挂什么旗子呢?”
土生一惊,却是看到了渐渐显现的船头之上,那一点道术的光芒。
“混蛋!”土生大喊。
“怎么了?”村民有些疑惑。
“甚至青年军将士都知道死战不退,他们却抛下了群众抛下了队伍独自逃离,真的是,混蛋!”土生有些激动。
“怎么了?”村民对土生的言论,显然是相当疑惑的。
“他们就是一群混蛋!,国家积弱,政府无能,人心涣散,人背信而弃义,畏死而贪生,我一直以为,这是西洋书籍的污蔑,却没想到,他们分析得,这样到位!”土生只顾发泄自己的怒火,全然不管,别人是否听得懂。
船沿着江走着,走得很快,毕竟风很大,只是,再快的帆船,若是没了风,大约,也就快不起来了。
而很快,船头的道术光辉,就彻底消失了。
于是,船上众人,在协商之后,很快就靠了岸。
这一船人,正是,北洋临时政府的首脑和机要人物。
而此时,土生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书中的定论。
大概是船上的人也不清楚这一路到底走了多远,于是,船上,下来了几个人,询问村民,这里是哪里。
而好奇的村民,在告知了他们这里的位置之后,又好奇地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而听说了他们竟是从处于战乱上海到来的时候,村民们更是像闻了腥味的猫一样,冲了上去,嘴快的已经问了起来:
“那里的战况怎么样?”
“鬼子都打死了么?”
听了这些言论,船上下来的人摇摇头,说:“天不助我,这场决战,却是鬼子赢了。”
而听了这话之后,有个嘴慢的村民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问着刚刚想要问的问题:“听说青年军过去参加决战了?”
船上下来的人听到这话大怒:“哪只远征军,我要撤他们的职!”
“撤职??”村民愣了:“明明他们——”
船上下来的人很是语重心长:“如今,东洋立国‘日本’,气焰正足,其军锋芒尖锐,不可直缨。”
“说的都是什么啊!”村民问:“他们打鬼子,为什么要撤他们的职!”
阵阵喧闹,也因此传到了土生的耳中。
土生因而,循着声走了过去,加入了这一场辩论。
“东洋的气焰,还不是北洋一次次退缩造成的?若不是青年军孤身奋战,他们怎么可能输?”
船上下来的人摇摇头:“我从未听过此等荒唐事,若是北洋次次退缩,又怎会有前些日这场决战?若不是北洋的青年军不顾战略大局,不听号令,他们又怎么会平白牺牲?年轻人,有时间,不妨多想想这些吧。”
“前些日么?”土生摇头:“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呢?明明反抗,鬼子就会害怕的。”
船上下来的人摇摇头:“如今,天命不在,东洋正凶,反抗,也是没有意义的。”
土生闭上了眼睛,摇摇头:“我就知道,你们,总会找到一些逃避的借口或者理由的,只是啊,这些理由,真的是理由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在乎,我只想说——”
“朝辞沪宁杭,暮到嘉陵江——直疑天尚醉,欲与日偕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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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按照本书的前几个注释,我并不应该在这里注明,我到底抄袭了谁的什么书的……因而我就不注明了吧^_^
最后,还是那个注解,真正的冲突,从来不是打孩子一样的正义打邪恶,而是,两队坚守正义之人的互相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