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看了看天色,说道:“点火。”
黄忠的副将吓了一跳,说道:“点什么火?”
一个士兵跑到一堆巨大的干柴边,将手中火把扔到干柴堆上,现在是秋天,正是天干物慥的季节,火一点,便“叭”的一声窜起米高的火焰。
接着,四千徐兵沿着大汶河点起几里路的火来。
副将见了,面色全无,说道:“三公子还在里面,你们要干什么。黄忠,你,你,你,你要烧死三公子么。”
陈登看到副将就要发彪,说道:“这是三公子的命令,莫非你连三公的命令也不听了么。”
“什么,三公子的命令,陈先生,三公子干嘛要烧死自己。”
陈登说道:“三公子没有事情的,好了,我们过河吧。”
徂徕山大安岭。
“不许跑,不许跑!”一名千夫长举剑连连怒吼,试图止住溃兵,但是,根本没人理他,有个士兵甚至还故意撞了他一下,险些将他撞翻在地,都到这份上了,连猬集如林的防御阵都让徐州军给突破了,这仗还怎么打?
“可恶!”千夫长气得暴跳如雷,正要挥剑砍人时,蚀骨的寒意忽从脑后袭来,急回头看时,只见一抹寒星已经刺破虚空,一下就射到了他的面前,下一刻,蚀骨的冰寒从咽喉部位迅速漫延全身,所有的力量顿时便如潮水般从他体内退走。
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千夫长最后看到的是一枝箭,一片翎羽。
百步开外,周仓森然一笑,又从背后箭囊里取出了一枝狼牙羽箭,旋即挽开强弓,冷森森的箭锋再次盯上了新的猎物,一个身披重甲、头戴皮弁的千夫长!右手松处,只听得弓弦嗡的一声崩响,百步开外的袁军千夫长应声便倒。
“好,箭术有长进!”诸葛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周仓身边,用力拍了拍周仓的肩膀以示勉励,旋即又道,“吹号,停止追杀,立即转进!”
“诺!”周仓轰然应诺,又以最快的速度将十几名号角手召集了起来。
片刻后,低沉苍凉的号角声便已响彻长空,正在追杀的徐州军残兵便纷纷收住脚步,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到了一起。
“走!”周仓举起横刀往前一引,当先疾走。
听到前方传来的号角声,曹洪就知道坏事了!
显然,纪灵的精兵没能拦住徐州军残兵,这古怪的军号声肯定就是徐军的集结号,徐州军残兵已经打垮了纪灵的军队,现在正在集结,马上就要跑了!
这一刻,曹红急得脸都快绿了,徐州军就要跑了!
可是急也没用,赵云的几百残兵就死死地挡在前面,过不去!
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难当,几百徐州军残兵死战拼命,又岂是儿戏?
曹洪的五千精兵足足猛攻了小半个时辰,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却愣是无法打垮眼前这支兵力尚不及曹军十分之一的曹军残部!
夏候惇的精兵早已追了上来,却同样被堵在了这里。
这会儿,曹红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就过河绕道呢。
“你是干什么吃的?五千人打几百人,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打不垮?”夏候情急之下,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是怎么带的兵,怎么打的仗?等你打垮了这一小股徐州军残部,诸葛均小儿早就带人跑没影了!”
“你看看这个谷口,他奶奶的熊,好,你能带兵,你能打仗?”曹洪怒道,“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叫你的人闪开!”夏候惇毫不相让,旋即又回头喝道,“上,给老子上,杀光前面的徐州人,干掉一个赏一千钱!”
夏候这一句话,却顿时点醒了曹洪。
当下曹红纵身跳到了山口一块巨石之上,厉声大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干掉一个赏一百钱,干掉那个将官,赏一万钱!”
话音方落,所有听到的曹军甲士顿时士气大涨。
“杀光这些混蛋,将军说了,干掉一个赏钱一百!”
“一万钱!?他奶奶的,这一万钱老子拿定了!”
“那个将官就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诱人的赏金面前,曹军甲士顿时一个个都红了眼,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向猬集一团的徐州军残兵发起了潮水般绵绵不绝的进攻,杵在徐军阵前的赵云更是成了众矢之的,遭到了十几个曹军头目的惨烈围攻!
“嗬!”赵云大喝一声,左手持盾撞开两名头目的长剑,右手重剑趁势毒蛇般刺了出去,一名头目猝手不及,顿时被刺了个对穿!
然而,不等赵云拔剑,另一名千夫长已经收回长剑,疾斩而下,与此同时,四枝寒光闪闪的长戟也是同时刺到,戟刃直指赵云胸腹要害!
生死关头,赵云毅然弃剑,再双脚重重一跺,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横起,瞬息之间,四枝长戟便已经贴着他的背脊划过,锋利的月牙刃一下就划开了他的铠甲战袍,又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四道深可及骨的血槽,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泉般激溅而起
“呃啊……”吃痛之下,赵云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但是,遭此重创之后,赵云的兽性也被彻底激发,贴着四枝长戟的戟杆顺势横滚,左手大盾顺势横扫,两名千夫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大盾锋利的边缘切断了脖子,霎那之间,两颗头颅已经抛飞而起,激血更是喷溅如雨。
“唆!”又一枝铁戟疾刺而至,锋利的戟尖一下就刺穿了赵云右肋。
“啊啊啊……”赵云越发惨烈地嚎叫起来,右手却猛然反撩,一下就攥住了背后偷袭的铁戟,下一刻,只听得“绷”的一声,赵云竟生生折断了铁戟,旋即手执断戟,顺势反身疾刺,背后偷袭的千夫长顿时便被自己的铁戟刺穿了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