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回到家中后,对朱延龄细说了朱淑真的现状,说完了,朱延龄许久无语。
卢氏见状,试探着问道:“老爷,事已至此,可否原谅女儿?让她回家住吧,一个女子在外边诸多不便,不是么?”
朱延龄此时已经老态龙钟,火气已经慢慢地被年龄消磨得差不多了。他想了想夫人的话,问道:“真儿在外面过得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回娘家?”
卢氏说道:“不管好不好,都是自家女儿,我们岂能看着她流落在外?”
朱延龄回道:“夫人啊,你真是糊涂,若接回娘家,我们怎么对施家交待?这岂不是承认了真儿与施砾的婚姻已然瓦解?我们不能这样做啊。”
卢氏听了,叹道:“唉,这可怎么是好呢?我真怕真儿在外边吃不消。”
朱延龄说道:“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卢氏感觉丈夫讲得也是有道理的,她不再多言。
而此时,一直寻找朱淑真的施砾已经悄悄找到了她的住处。
自朱淑真从施家搬出去之后,钱塘内外的百姓纷纷传言,说是朱淑真休了施砾,一个人跑到外面去过日子后,施家感觉到脸面尽失,施砾犹甚。
找到了朱淑真的住处,施砾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朱淑真,他心里对朱淑真先前的爱意,景仰,甚至还有一些惧怕的东西都不见了,余下的只有恨。他恨朱淑真坏了施家的名声,毁了自己在外的名誉。
进到朱淑真院内,施砾见魏贤正在劈柴,他上前一步指着对方,骂道:“你个死奴才,我当你只是丢了,跑了,却不知你到了这里!”
魏贤打落施砾的手,回道:“施家公子,这里是朱小姐的家,你来做什么?”
看到从前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下人,如今竟然这样与自己讲话,施砾自然是受不了的。他上前一步就要打魏贤嘴巴,却被已经长大成人的魏忠恭拦了下来。
施砾骂道:“你这个小杂种,已经这般大了。怎么?想反抗不成?”
魏忠恭回道:“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这般侮辱人?!滚出去。”
施砾被魏氏父子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稍稍收敛一些,说道:“我今日来是找朱淑真的,不是找你们的,你们一边待着去!”
此时朱淑真听到吵闹声,已经从房里走了出来。见是施砾,她有些吃惊,时间过去了将近两年,这人怎么再次寻上门来呢?
施砾见到了朱淑真,上前问道:“哟,施家少夫人,一个人跑出来单过的日子还好么?”
朱淑真回道:“请叫我朱小姐,我与你早就没了瓜葛。”
施砾冷笑道:“朱小姐?哼,不过是个被我施某人休了的弃妇罢了,还这般嚣张!”
朱淑真问道:“你来何事?没事的话请你了出去!”
施砾听了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刚见面就赶我走呢?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何况你我还是多年的夫妻,啊?哈哈哈......”
朱淑真白了他一眼,问道:“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施砾听了,止住笑,说道:“朱淑真,你给我听着,限你三日之内赶紧离开钱塘,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朱淑真听了,笑道:“施砾,几日不见你倒真是威严了不少呢。你只是一个小小城官,只不过是管着开城门关城门罢了,难不成还学会管起人来了? 我劝你还是回家好好读读书吧,争取考过一官半职再说吧。”
朱淑真说完,转身对魏贤说道:“魏贤,送客。”
施砾最怕的就是朱淑真看不起自己,他听了这番话,气极败坏地踢翻了朱淑真院内的一盆花,叫道:“朱淑真,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便离开了。
魏贤见了,说道:“朱小姐,怕是来者不善,我们是不是应该搬家呢?”
朱淑真回道:“施砾只不过心中有气,他不是个有作为的人,不用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