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解?此些赏赐不是尽遗你的!”
我愈发的困惑:“陛下此话何解?”
“你可知晓你长姊与二姊即将成婚?”
正在抿水的我不免被呛到,轻咳了几声,稍稍平复后听得他继续道:“你不知晓倒也是常情。”经刘彻一番详细的叙述,我才知昨日他已是遣人去询问了公孙贺和陈掌之意,不出他所料,两人均是急忙点头,深怕答应地迟缓了。
我自是喜出望外,知晓长姊与公孙贺,二姊与陈掌均是彼此情深,不过却料不定何时能结为连理,如今有他从中撮合,倒也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如今我倒也明白了,赏赐的这些不仅是予我的,更是令我以得贺喜之礼相送。
“陛下怎会突然惦记此事?”欣喜之后,我仍不忘说出疑惑。
“你为女弟的,都已身怀子嗣,那长姊、二姊的婚事自当是该议了,否则旁人指不定言你对手足不加上心。”
“陛下所言甚是,想必黄泉之下的父母也得安心了。”
此话出口,我的心底却是闪过一丝心痛,是啊,如今,卫青与瑾君也算是情投意合了,长姊、二姊与我也皆有了归宿,可唯有尚是孤身一人,双亲怕是还不得安心吧。
不过,这个念想只是一瞬,我很快又沉溺于欣喜中了。
“不过,纳彩等依旧是不得缺的,估计到嫁娶还需待些时日。”
“都已待了十七八载了,还怕等不及这一时。”我说笑了一句,引得刘彻亦是掩不住笑:“甚是甚是,都待了十七八载,何必急于一时。”
见他附和着我的话语,我不禁稍稍提起衣袖,取出了一方手巾擦拭嘴角旁,温水溅出的痕迹。
“过两****命他二人前来见你!”
我微微颌首,也是,她四人相识也一载多了,可我一直未能于其碰面,如今有刘彻的许诺,能一见也好。
这一日,倒是长姊与二姊先到了漪澜殿,我迎她二人于殿门,故作往后打探,惹得仲孺与少儿敛了笑意,尽是疑惑的相视对方。
“女弟是作何?”
“在此我贺喜长姊二姊觅得良人,不过真是怪哉,不久便要为我姊婿的两位呢?”
“卫夫人倒是饶有兴趣打趣我二人,稍安莫急,定会现身前来拜见你。”
少儿岂会容我打趣,故作正色回复我,我轻掩笑意:“夫人?你二人倒是早有耳闻了。赶紧入殿内吧。”
长子与二姊被我迎入了殿内,刚有宫人奉上茶水,二姊已是急切得将随来的一小包物件打开,里边是几件精心缝制的衣裳,布料虽不算上乘,抚摸着倒也觉细柔。
“我知宫中不缺,不过仍是趁着闲暇赶制了几身衣裳,已表我将为姨母之喜。”
“不曾想之前的几句戏言,二姊还全当真了,长姊,可是因你与一旁不住提点着。”
我揣测了一下,顾随口问了一句。
“怨哉!我还真企盼她得忘却了戏言。她赶制这几身衣裳,我可是常被她唤着理针线,没少受累。”
“长姊尽是胡言,理针线之时,我可只见你尽是愉悦。”
“何必争执于此,我自会谨记长姊二姊是如何为侄辈费心。”嬉笑了一声,我将其中一件摊于几案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并忍不住惋惜:“可惜怕是日后我孩儿难能盼得两位姨母精心所制的衣物。”
“今日女弟怎尽是胡言。你若真不嫌弃,就且叫少儿再辛劳一阵。”
“不可。”见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倒是令她两人一时愣住了,我继续解释道:“你二人即将嫁于他人,该是时候为将来的孩儿备置些衣裳了,否则,他等还不怨姨母我,竟让你二人无暇顾及亲儿。”
“自小子夫就喜打趣你我,如今依旧是未改半毫。我着实忧心一事啊。”
少儿的一番感慨,让我与长姊相互对视了一下,更是不解。
“我与长姊常受女弟取笑也就罢了,但求我与你今后所出能不受她腹中皇嗣的这般嘲弄。”
“长姊我不敢断言,不过二姊是多虑了。”求解的眼神迎向了我:“有去病在,我的孩儿岂敢有此心。”
早是听闻那陈掌待我外甥可是不差,顾我也不觉提及病儿有何不可了。
“何人提及我?我到矣!”卫青装着稚嫩的声音替去病答着,而公孙贺与陈掌也一并到了,尤其是陈掌,一面还不忘逗趣着已是咯咯发笑的去病。
我抱过了病儿,对他尽是怜爱。
三人行过礼后,我几人便是同坐于几案前交谈起来。
当下我最忧心的自是他:“青儿,你所受的轻伤可无恙?”
“不过是些许擦伤,早已无碍,在陛下的授意下,已是准我告假,也便趁此好好休憩一番。”
长姊迎上一句:“若非大兄极力劝说,怕是青儿昨日即当值去了。”,神色中免不了对青儿的几分担忧。
“已是过往,长姊何必又与三姊提及?但是敢问夫人,瑾君可是安好?当日也幸得她与大兄,还有公孙敖等友人,我才得以脱困。“
话语间,瑾君已是笑意满面地亲自端来杯盏,两人相视一笑后,瑾君便退下了,我觉我也只得回道:“已是见人,是否安好不必我明言了。“
长姊她等亦是觉察了异样,但均只是掩嘴轻笑了几声,不予说破。
“卫夫人不必为他担忧了,都说福祸相倚,之前我还不尽信,不过如今我是信服了。”
陈掌微微低垂着头,对我言道,我甚是好奇,公孙贺倒是先言了:“卫夫人竟会不知?卫青原先不过是给事建章,为侍中,如今可是建章监,晋为大中大夫。”
这几日,刘彻对此是一字都不曾提及,听闻让我不免喜出望外,都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福,果是不假。
“三姊,若非你亦是不知,近两日陛下的赏赐颇多。”
此语更是出乎我意料,我都不免疑惑刘彻一直不提及,是欲叫我今日倍感欣喜。
“是吗?颇多可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