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中的我与刘彻,也近相谈完毕了,竹挽叩门后禀道妍儿与葭儿正在外候着。我亲启了门,而她二人立马满脸欢愉地迎向了刘彻,妍儿还低声相问:“父皇与母后相谈甚欢,可否告知妍儿谈及何事?”
满心的期待,引得刘彻不忍拒绝,只得说道:“自是谈及你舅父了,父皇与母后为其能立功而欣喜,亦是为其劳心一事,”妍儿饶有兴趣地想知晓,而葭儿已是踱至我跟前,依在我身侧:“自当是你舅父尚未为你等寻一舅母。”
“此事何须劳心!”妍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似是欲借此时机将瑾君二字说出,然很快她又别过脸望了了片余。
“妍儿,瞅你母后是为何?还不明说为何不需劳心?”
妍儿大概是见我有蹙眉,顾弃了方才的打算回到:“长安城内几乎无人不晓舅父,又加之有父皇亲自过问舅父婚姻,何拒难觅一德才貌皆备之女子。”
妍儿轻吐舌尖,一副如释重负之样,而我亦在怪异自个为何方才会蹙眉?若非是我觉此刻还不是告知刘彻此事的时候?
“陛下,此事说与妍儿能作何,她不过是一孩儿,又怎晓嫁娶之事?”
“非也,我就知女官对舅父有意?”
妍儿大概是因不服气,才一时口不择言,不过我寻思此刻向刘彻说明也是应当。
天子有心追问:“那舅父对女官可是有意?”,而妍儿竟是回到:“父皇一问舅父不就知晓了?”妍儿此刻倒是未选择替青儿作答。稍加哄逗了一会儿,妍儿与葭儿便又回偏殿安睡。而刘彻趁此询问了我卫青与瑾君究竟是否如妍儿所说。
“陛下,妾是觉两人相互倾慕,然也知我与青儿遇面次数寥寥,而每每我于私底问起此时,他总会左顾言他搪塞我。”细细想来,刘彻于青儿探访我时恰在漪澜殿的次数也不过三四回,未察觉出端倪也属常情。
“今日前去,你未问起此事?”他难以置信,而我则是肯定的颌首。
“朕知晓该如何为之了。”深思片余,刘彻会心一笑,而我知晓此事纵然是追问,他仍是不会告知,索性就留于自个猜想了。
彻夜未眠,第二日瑾君入内室时,见我眼眶旁黑线颇重,不免诧异问我是为何事发愁。洗漱完毕,瑾君完毕,她正欲出门命人取朝食来,却被我唤住,并从铜镜前起身合上了门。
瑾君有些讶异,而当听完我说昨日之事后,她反倒是释然了。
“东宫如今劝陛下为青儿的婚事劳心,而主上似也有此意,你缘何仍是如此淡然?”
“夫人,轻车将军如今虽只为关内侯,可凭其的将帅之才,封侯爵是之日可待,又依如今陛下对其的倚重,指不定能得娶公主为妻,至少也该是位的书达理的翁主,而我虽是女官,可也不过是位宫人而已,为轻车将军之妾都觉是高攀。”
瑾君的声音低落,一声轻车将军,较之过往常和我在私底说起的卫青,已是显得疏离。自青儿归来,两人遇面了几次,可每回瑾君总是显得冷淡,连妍儿都说瑾君对舅父有相待如冰之感,我询问她两人因何至此,瑾君却是不愿言明。
昨日回到漪澜殿,见她神色中流露着憾意,我以为不过是自个多虑了,瑾君对青儿仍是如过往般关切的。而此时她终吐露真言,许是昨日她寻思的不过是与青儿将话语挑明而已。
我轻叹一声道:“你非卫青,又怎知他作何想。他若是胆敢以身微弃你,我必是会好生斥责。”
“夫人身为其姊,当进言陛下为轻车将军觅以贤妻,你姊弟二人勿为奴婢伤了情分。”
本想着青儿已立功,也该是与瑾君成家之时,却不想瑾君忽生此念,满面令我生疑到:“是有人与你说了些话语?”
“非也,夫人不必多心,不过是那日奴婢出宫,恰遇你长姊、二姊亦在,闻得她二人提起轻车将军婚事,我觉所说甚是在理。”
我犹记得那是青儿归至长安的第四日,我准她出宫办事,顺道能得探视卫青。
还未及我想好如何劝慰,瑾君已是在一旁催促道:“夫人,赶紧用朝食吧,怕是都快凉却了。”
“今日起地晚了些,此刻倒也是饥意正甚。”
十余日的平静,都令我快忘却了太后那日在长信宫对我和刘彻的所言。难能如此惬意,妍儿与葭儿已去受教导诗书,桐儿正安睡中,我便执了书卷坐于秋千上细读。
“夫人,轻车将军已是侯于殿外。”
按理,近些时日青儿都不会有闲暇之余,可此时却是来了,我虽怪异,也仍是欣喜的迎了出去。
遇面一问才知,他是领了刘彻旨意才会来此。若是为国事,他不是该召卫青去未央宫吗?即是来漪澜殿,怕是为家事,不免忆起了当日太后之言。
青儿的神色中已现了不自在,想必是他也猜到了几分,只是见他一脸的苦闷,许是尚未想过我之前的提点。
我二人从未对坐于几案旁默不作语,不过此刻我都不知该从何启口。瑾君尽是笑意的奉上了茶水,她亲自送来本是寻思着能和青儿言语几句吧,然见我姊弟二人无言以对,她亦敛了笑意退出殿内。
而未过多时,东宫亦是前来,,身旁亦有平阳作伴,我两人恭祝太后长乐无极后,她浅笑着命我们起身,并说到:“轻车将军已在此就好!”
我的目光移向了平阳,她的神色中分明是甚觉怪异,看来她亦不知今日将有何事。
候着的时辰总令人觉得心焦,而当刘彻坐于几案前后,他只稍加抿了几口温水便说明来意到:“卫青,今日你本是无闲暇来此,然我特遣你至这,是有一件要事需相商!”
刘彻仍是满怀笑意,青儿则是毕恭毕敬地请天子明言。
“都言成家立业,如今你已始立军功,又以二十有余,当是娶妻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