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飞杜回答。
秦太松开双手,慢慢捂住自己的脸,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可恶!为什么不是一场梦?可恶!”
飞杜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但是看着他茫然的模样,飞杜涌起一股责任感。
“孩子你别难过了,至少你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我还……活着?”秦太无奈地笑了笑,龙王竟然没有取走自己的性命。
“是啊,你当然还活着。只要你的心依然充满活力地跳动着,依然有选择未来的权利。”飞杜真心地安慰着失落的秦太。
秦太看着和蔼可亲的飞杜叔叔,心里涌起一丝丝温暖,但想到与天麒分离,自己又身处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这种感受真不好受。
天麒带着满脑的疑问离开了森林公园,一路上,他脑海里都是在四灵圣地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大杂院门口,写着“鹿鸣派”三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挂在门上。
看着这块门牌,天麒才从四灵圣地的回忆中缓过神来,他想起那天自己做了件没出息的事情惹恼了师傅,还害师傅给别人低头,自己却一气之下选择了离开。事隔多日,天麒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师傅是站在门派的立场上,而自己完全是意气用事。
“我要回去呢还是不回?”天麒嘀嘀咕咕地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他向门口走近几步后,很快又往后退几步。
当天麒低头又一次走进门口时,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天麒被吓得跳了起来。
“鬼呀!”
“你这个臭小子,竟敢诅咒师傅!”黄十月的声音传来,天麒抬头一看,原来是师傅。
他怯怯地喊了一声师傅,然后一副做错事等待责骂的模样,但是师傅却迟迟不开口。天麒觉得有些奇怪,便大胆地跟着师傅走进了大杂院。
忽地,走在前面的师傅停住了脚步,天麒差点整个脸撞上去,幸亏刹住了车。
“师傅……”天麒低着头。
“哼!回到门口仍徘徊不进,我还以为是小偷呢。”黄师傅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时,屋子里的二师兄张彦和四师兄齐云辉正在摆碗筷准备开饭,一见天麒回来便高兴得放下手里的活奔了出来。
张彦兴奋地说:“你这小子终于肯回来啦!”
“我们可想你了!”齐云辉托托自己的眼镜,也一脸开心的样子。
天麒看见两位师兄,自己也很激动,比起师傅的严肃,他们这么热情地欢迎自己,天麒心里万分感动。一直以来,天麒和师兄们一起习武、一起舞麒麟、一起玩耍,就像亲兄弟一样,大家都彼此了解,感情的深厚非常人可比。
“嘿嘿,我也想死你们了。”天麒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泪光。
“怎么听起来让人起鸡皮疙瘩了。”夏卫走到院里,他还是一副疲倦的样子,但是眼神里同样流露出喜悦之情。
“三师兄……”天麒很高兴看到他,然而自己更加希望能看到四位师兄一起,只是大师兄的离开已经成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
从小就和几位师兄一起长大,离开数日还真让天麒挂念。回到这里,天麒心里的感受更明确,他真的离不开师兄们,还有师傅……这时,天麒又怯怯地看着师傅,因为他还没有表明态度。
黄师傅觉察到天麒的心思,于是说:“玩累了就要懂得回家,这里是你不能忘记的地方。”看着师傅奇怪的样子,天麒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师傅你不生气了吗?”天麒试探地问道。
黄师傅转身看着门外不远处几棵荔枝树说道:“几个月前它们还落得满地枯叶,害得我天天打理,但是眼看很快又会结果,长出鲜甜多汁的荔枝,我的打理也没有白费。”再傻的人也听出了黄师傅的话意,于是天麒笑嘻嘻的表情又回来了。师兄们都替天麒松了一口气。黄师傅看着天麒傻帽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丝别人觉察不到的微笑。
“好了,进去开饭吧。”说完黄师傅转身走进屋子,三位师兄也跟着进去。天麒获得师傅的赦免变得得意洋洋,他最后一脚跨进门槛时,终于忍不住朝着黄师傅刚才所说的荔枝树笑了,“明明是黄皮树,师傅果真老花眼了。”
天空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纷纷出来装饰漆黑的夜空,投下的星光照耀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第二日,天麒背起书包走在熟悉的上学路上,他来到一个交叉路口,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现,于是有点失望地继续向学校走去。
一切都好像很正常,显得在四灵圣地的一切恍如是一场梦。突然,天麒想起了秦太,如果秦太也去到了那里,一切也就能证实了。想到这,天麒加快了脚步。
回到教室,秦太的座位一直空着,天麒心里不禁咒骂,“这臭小子,又逃课了?”
直到第一节课结束,秦太的座位依旧空空的,他根本没有来上学。不祥的预感涌上天麒心头。一放学,天麒就找到老师询问,最后得知秦太从昨天起就没有来上学了,秦太家里面已经非常担心。
“难道秦太还没有回来,只有我回来了?难道四灵圣地是真实存在的?”
天麒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教室门口。这个时候,学校走廊已经没有人了,但天麒却迟迟不肯回家,脑子里一直在播放着四灵圣地的一切。一抬头,却发现秦佳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天麒,你见着我哥哥了吗?”秦佳一上来就抓住天麒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天麒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摇摇头表示没有见到。秦佳放开手,一脸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哥哥他去了哪里?家里都急死了,也不交代一下,一点都不像哥哥的作风。”
“秦佳……”天麒看着一直低着头嘀咕的秦佳,也跟着变得更担忧起来。
秦佳抬起头,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天麒心里一怔。
“哥哥昨天放学后说去找你的,后来他就一直没有回来,爸爸又生气又担心,我们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哥哥的消息,就差报警了。”
看着这么焦急的秦佳,天麒真想把四灵圣地的一切告诉她,告诉她秦太很有可能就在四灵圣地。
“天麒……一定要帮我找哥哥……求求你了。”秦佳失声哭了出来。
只见秦佳双手捂着嘴巴,泪珠滑落在她的脸庞。一向活泼自信,还有点倔强的秦佳竟然哭了。
天麒不禁心里一沉,他一边安慰着秦佳一边陷入了沉思,“秦太,为什么只有我回来了?你究竟是不是还在四灵圣地?小黄鹿……”
此时的天麒竟有了向麒麟王祈求的想法,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五子灵珠闪了一下光,浮现了出来。天麒好像有感应一样抬起手,当看到手腕上的五子灵珠时,天麒的神情由惊讶变为坚定,他这次敢肯定自己在四灵圣地绝不是一场梦了,他捧起秦佳哭泣的脸蛋,安抚说:“秦佳……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哥哥带回来。”
秦佳绯红着脸停止了哭泣。
第二天下午,秦太已经可以下床了,他的手臂活动自如。秦太走出房子环顾四周,房子周围是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抬头仰望就是无尽头的悬崖。能捡回一条命,秦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还是要感谢龙王的不杀之恩?
秦太摇摇头,他已经不想再记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来到房子左边的一个马棚前,马棚里养着两匹骏马和一匹小马,看来是一家三口。马棚旁边堆放着很高的干草堆,这应该就是救他一命的干草堆了。抬头一看,秦太这才发现飞杜叔叔原来住在山崖底下,这么仰着头看上面还真有点恐怖。房子右边有个小厨房,旁边有很多木头和劈好的木条,房子前面还有一小块菜园,里面种满了各类的蔬菜。
这个飞杜叔叔为什么要住在山崖底下呢?难道也像自己一样掉下来就再也爬不上去?想到这里,秦太突然脸露惶恐,“那我岂不是也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秦太连忙观察四周的环境,马棚里一个闪亮的光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把长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拿起了长枪。
这把长枪做工精细,枪头是纯银打造的,就是它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了光芒。长枪看起来虽然有些年头没使用了,但仍然是很锋利的样子。秦太耍了几下,以前他想学习长枪,但是父亲却要他专心练习门派的麒麟舞,于是他便被迫放弃了。
“你好像对长枪很感兴趣。”这时,飞杜提着一串鱼回来了。
“飞杜叔叔,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拿了你的东西看。”秦太拿着长枪走到飞杜面前。
飞杜仍旧笑了笑,他把鱼放进一个大水缸里,然后接过秦太手里的长枪,专心致志地看了一下,就像在回忆他跟长枪之间的故事。
“想学吗?”飞杜问。
秦太看着飞杜叔叔认真的样子,于是马上点头。
接着飞杜开始教秦太如何使用长枪,“记住,它就是你在战场上的生死拍档,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脱手。出枪的时候要快,刚柔并济,这样出招时才能锐不可当,回撤时做到迅疾如风,稳重而大气。”
秦太牢牢记住飞杜叔叔说的话,按着刚才说的话练习,慢慢地开始上手了。
飞杜鼓掌,“你比我小时候更有天赋。”
秦太得意一笑,手里握着长枪的他,有种成就感,刚刚还想着怎么离开,一会儿就抛之脑后了。这时,在一棵高大的杉树后面,一道白光闪现后又很快消失了;接着,带秦太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位白衣蒙面少女出现了,她在空中灵巧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化身为一个普通少女轻轻地落地。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花布长裙,腰间系着两个银色的铃铛,原本翠绿色的长发扎成了一条辫子,看着既精神又灵巧。
少女躲在树后观察着秦太和飞杜,然后她把目光集中到秦太的身上。
“终于找到你了……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