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然在马路对面,离方宇启较远,但是二人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入方宇启耳中。
原来老太太原本已经过了马路,所以才拒绝中年秃顶男的帮助,没想到对方不知道,硬是将老太太重新搀扶回来。
方宇启觉得好笑,本来想帮忙,没想到变成了帮倒忙。
随后,又等了几分钟,等红灯变绿之时,秃顶男又将老太太重新搀扶到对面。
整个过程,虽然花了七八分钟不到的时间,但毕竟老人已经风烛残年,过了马路早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方宇启看到社会正气的一面才这里得到充分的显露,心中更是明媚了几分。
不过见到手机上的时间已显示中午十一点四十五,知道还有十几分钟了,也不再耽搁,大踏步朝东大街而去。
来到老唐酒楼的时候,门口正停了一辆银灰色的上海通用,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下巴上留着一寸短髯,剃着板寸头的中年男子从驾驶座钻出来,膀子上还纹了古怪的花纹。
板寸头见到方宇启的那一刻,立即豪爽的大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方哥,你来的真快,我老马开车都落在了你的身后。”
方宇启朝马如飞微微一笑:“怎么小飞和你的一帮弟兄没来吗?”
“最近小飞的娱乐公司经营状况不是很好,外头欠了几十万,正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跟我吃饭。”
马如飞愁眉苦脸只是一瞬间,脸上重新恢复豪爽的笑容:“方哥里面坐。”
二人进了老唐酒楼,被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安排在二楼一间僻静的包厢。马如飞随即点了菜,又问方宇启。
“老大还要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这几个月方宇启一直在忙碌,并没有吃过几顿想象样的饭,大多数在屋子里泡方便面吃,听马如飞点了这么多菜,反倒一时有些不适应。
“菜倒是无所谓的,有白酒吗?”
马如飞眼睛一亮:“方哥也会喝酒?成!”
随即转向等候一旁的女服务员:“小姐,来两瓶五粮液!”
“好的。”女服务员眼睛笑的变成了两弯月牙一般,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能从中抽取多少提成,饭菜都是其次,关键两瓶五粮液价值可是不菲。
不过两瓶白酒足有五六斤的量呢,二人喝的完吗?
年轻的女服务员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一眼,随即为身材消瘦的方宇启略微担心。
怎么看,方宇启都应该是一个奶油白小生的角色,绝对喝不完两三斤一瓶的白酒。
不过提成面前,再帅的小伙都是浮云,女服务员只是微微担心,随即眉开眼笑的拿着菜单下楼去了。
菜还没上两样,白酒已经上来了,马如飞立即拨开瓶盖,替二人一人斟了一杯。
“认识方大哥至今,还从来没请你吃过马,我老马这是敬你的第一杯酒!”
说罢,不等方宇启阻拦,已经抄起了酒杯,往下一口闷了进去,酒杯随即来个底朝天。
白酒不如饮料,一杯下去足足二两的分量,马如飞不吃菜的情况下,也是稍微有些吃不消,一杯下肚,短髯满面的脸已经微红了,不过幸好练生来就黑,不容易被察觉,不然要被人笑话了。
方宇启也端起了酒:“既然你都一口干了,我又怎能扫了你的兴。”
说罢也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看的马如飞微微惊诧。
随后荤素炒菜一盘一盘端了上来,二人边吃边聊。马如飞也是有意试探方宇启的酒量,所以每斟一杯酒都是提倡一口甘,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大汉此时却发扬了光荣的东北汉子的光荣饮酒传统。
不过再看到方宇启每一口酒几乎丝毫面不改色,热辣的酒进入他的喉咙就像白开水一样,方宇启连个嗒嘴的苦涩表情都不表现一个,使得马如飞大为佩服。
本来还想着武斗不行咱们来个文斗,至少替自己找些面子回来,没想到不是自己文斗不行,而是对方实在太强。
两斤白酒下肚,马如飞早已头晕眼花,就快把菜塞进了鼻孔里,但意识异常清醒的他却发现对方仍然根平常人一样,甚至喝酒的时候菜都没动过几下。
马如飞又惊又服,终于断绝了从此和方宇启一较高下的念头。
他心里的诧异方宇启如何看不出,不过方宇启也根本不点透,有强大的真气在身,别说两斤酒,就算十斤,他也照喝不误,然后再将酒劲利用真气轻松的化解即可。
“方……方哥。”
酒过三巡,马如飞舌头已经有些打卷,颇像方宇启手机铃声描述的那位短舌头歌星,方宇启看了暗暗好笑,若是和那位无良歌手想比,恐怕喝醉酒的马如飞唱的都比他好听。
当然,醉酒后的马如飞根本不会想到方宇启会将他和当红歌星想比,若是知道,说不定要当场乐晕。
乐不乐晕方宇启不知道,但是他看的出,马如飞再喝的话没被乐晕,便先被自己灌晕了。
只听马如飞满嘴的酒气说道:“我马如飞从生下来到现在,三十三年,从没佩服任何一个人,但今日在方哥面前,我甘拜下风!”
方宇启并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听着,知道马如飞接下来还有话说。
方宇启看着醉眼朦胧的马如飞,笑道:“你喝醉了。”
“没……没醉!”马如飞双眼朦胧,口不对心地道。
马如飞想要站起,却身体摇晃了半天,最后一屁股坐下,凳子在他近两米的高大体格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
方宇启不担心马如飞醉不醉酒,却在思考,他屁股下的凳子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方哥,我知……知道,你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的乡下土豹子能够想比,只是你如果看我马如飞行的话,还请收下我这个徒弟,我一定好好学!”
说到最后,马如飞的舌头竟然奇迹般的理顺了,甚至眼神中已没了醉酒后的朦胧,反倒炯炯有神,盯着方宇启的眼神中满是期盼的神色。
看着对方认真盼望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假话,真应该是酒后吐真言,是发自他内心的心里话。
方宇启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是不收你,只不过这门功夫,你学不来。”
“怎么学不来,学的来,学的来!”
听到方宇启话中有转机,马如飞大喜之下酒意都清醒了几分。
“你不信?”方宇启微微挑眉。
“不信。”马如飞沉声道。
微微一笑,方宇启随即拿起酒杯旁的两根筷子,随即神色一凝,眼中神光乍现:“看仔细了!”
马如飞倒是一惊,只觉得方宇启眼神如刀一般锐利,随后他顺着方宇启的手看去,立刻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足以吞下一个鸭蛋。
方宇启并没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两根筷子只是轻轻的朝桌面一点,马如飞竟然看到酒桌台面上赫然出现两个小小的洞孔,甚至直接穿透了桌子,看的到桌下的红木地板。
“怎……怎么可能!”
马如飞酒意一下子完全清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喝多了看眼花了。
但两个洞孔仍在,就在方宇启的桌面前,而后者只是淡定的放下两根筷子,望着马如飞微笑不语。
“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过了半晌,马如飞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
“其实很简单,六岁习武,内外兼修,配合专门的修炼功法,不出二十年,你也能练成我这样的功夫。”
马如飞若有所思,沉寂下来:“你说的我学不来怎么回事?”
方宇启给了马如飞一个赞许的神色:“你倒没有忘记我的话,酒量不错。”随即顿了一下,才开口,“我修炼的是内家功法,并不像现在社会上的跆拳道,摔跤,柔道一类的外家功法。”
马如飞仔细聆听,并不着急。
方宇启缓缓道来:“外家功法讲究外功过硬,伤敌筋骨,不过伤敌一百,自损八十,练功之初,便落了下乘。所以外家功法,什么时候连都可以。”
“你说的内家功法呢?”马如飞忍不住问。
“内家功法,讲究修炼自身的内在。伤敌一百,自身丝毫不损,当年元末明初武当张三丰便是深谙此道的高手。而一般正常人,自身的内在,十岁之前,就已定形,十岁之后再去从内功着手修炼,那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马如飞神情一震,随即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原来我已经不适合修炼内家功法。”
方宇启点了点头,“你倒是不笨。”
不过看对方眼神一丝凄凉之意,心中又有些不忍:“虽说如此,我倒是可以助你突破,在外功方面得到大幅度的提升,练到极致,以一敌百不成问题。”
这句话无疑重新燃起了马如飞心头的希望。
“真的?”
“你不信?”方宇启再次笑道,问出了之前同样的问题。
“我信。”马如飞这次却转了念头,颇有一番一夜顿悟,即将化羽的老和尚的气质。
像他这种出生出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从小便在电视中一些功夫巨星的耀眼光环下长大,因此脑子里都是对于功夫的痴迷。早年马如飞在社会上混,靠的就是一直以来从各家武术大师学的所长,经过一番呕心沥血的拼斗,终于在阳州市占得一席之地。
自己练功十多年,自问一个单挑十几个不成问题,没想到在方宇启面前幼稚的如小儿科一般。
此时听到方宇启能够指点一二,乐的简直就想一下掀了酒桌,立即让对方指点自己。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马如飞迫不及待问道。
方宇启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这才笑道:“你急个什么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既然答应过你,一定会教你的。不过最近有些事情要忙,等忙完这一阵才可以。”
“没事,没事。”
马如飞一脸讨好的笑着,心里却暗自嘀咕,这要等到猴年马月,黄花菜凉的那一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