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者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让人难究深意,或者这两个家伙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深意,素莲儿彻底无言了。
“前辈,我们只是被人带到这里,实在是误会,不知道可不可以放我们出去?”
“恩?”胖的一位好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丫头,你想出去?为什么?”
“我。”素莲儿压了压胸口的火气,礼貌地回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希望两位前辈帮我们打开这扇石壁,多谢了!”
“哦,你说的是这断龙壁啊?”瘦的先反映过来,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块落下的石头,从上到下一丝一丝地看来,如同鉴定古董一般细心。
“老鬼,怎么样了?”胖的凑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头。
“恩,不错,不错,这断龙壁果然千年不变,安全安全。”瘦的鉴定完毕,挑起拇指说道:“别说是道家弟子,就是道家祖师也动不得一分!哈哈!”
素莲儿一听此言怒从心起,简直恨不得一人一刀结果了这两个疯子。但总归只是想想,在没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她也不敢妄动。只见那两个老家伙互相耳语几句,一脸释然地挺起腰板,再次异口同声地宣布:“是时候了!”
“丫头,你可是为情所困?”胖的问。
“不是。”素莲儿压着性子回答。
“那是妖界新星?”
“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啊?”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再次耳语起来。嘀咕了半天,胖的老者一锤定音地总结道:“或许她们便是化劫人!”
“可是不象啊!”瘦的反驳道。
“老鬼,我是不想在这里呆了,你要是想呆就继续等下去好了!”
瘦的恍然大悟,释然一笑,说道:“有理有理!”
素莲儿看着他们嘀咕了半天,这才见瘦的那位上前一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丫头,你且随老朽过来。”
“前辈,我们可以出去了么?”
这话说得老者一愣,回头看向身后的胖者。胖的那位陪着笑脸,凑上来说道:“傻丫头,我们好歹也是得道于数千年前的人物,不会亏待你的。”
“前辈,我们只想出去。”素莲儿仍然坚持。
这下两位老者都愣了,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答道:“这断龙壁我们开不开!”
“为什么?”素莲儿更是糊涂。
“这。”两人犯了难,再次嘀咕上了,仿佛有很多话不能告人一般。最终瘦的走上前来,依然陪着笑脸,答道:“丫头有所不知,这块断龙壁,不是用来阻挡你们,而是,而是。”
“而是专门用来困我们的,只要我们本体有所动作,这断龙壁便会自行落下。”胖的总结了后半句,赶紧低下脑袋,一双大手背在身后打着圈圈,象是说出了一件平生最大的丑事。
瘦的走上前来,这才如实答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之所以会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三千年,不是喜欢这种破地方,而是被上古天帝所罚。”
“如果等不到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可能要继续呆下去。”胖的小声接过话茬,继续说下去,“我们实在是被关怕了,想当初为一己之私酿成大祸,造成生灵涂炭,于是天帝惩罚我们。本体被困在这两尊雕象之中,虽然元神可以偶尔偷着出去逍遥,但你看看我们的模样,哪里还象高高在上的大神?”
“姑娘,姑奶奶,看在我们两个老弱残躯的份上救救我们吧!”说到此处,两人竟是齐齐跪倒在地,高呼大叫,好不凄惨!
“前辈请起,你们这是。”素莲儿上前扶起两位老者,看到二人这般年纪还给自己下跪,那颗女性的心又软了下来,见二人硬着头皮硬是不起,于是无奈地问道:“前辈请起,如何才能救你们,先说来一听。”
翠娘颓然坐在儿子床边,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楚天机默默流泪。丈夫已经好了许多,但终究没有醒来,不知道能不能说上最后一句话。面前的儿子满脸红润,但身上的魔伤半点未减。看着面前的儿子,再想起以往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翠娘悲从心起,两行清泪再次挂上脸颊。
楚天机只觉得昏暗之中失去了重力,身体飘然而起,想抓住一点支撑的手一次又一次落了空。随着身体如同落叶一般飘扬,他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看着一切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他甚至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自在。
那是自由的感觉,没有束缚,没有压抑。一直困绕着他的烦恼,空无一人的罗阳,这些都渐渐淡去,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楚天机看着自己的前半生一幕幕闪现,一次又一次的恶作剧,一回又一回的惊险,这些都那么可笑,那么幼稚。直到有一天他开始踏上旅程,紫色的怪鼠,漆黑的地藏泉,还有藏情庄的路上生死悬于一线的感觉。
这,究竟是哪里?他再次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荒凉无比,干黄的大地龟裂开来,饥渴得如同一张张硕大的嘴巴向天空哀号。阵阵飓风吹过,大地上的绿草如同被大火烘烤一般迅速变得焦黄,纷纷扬起,顷刻之间大地上空无一物,只有黝黑的岩石倔强地迎向炽热的太阳。
楚天机抬起头,茫然看向天空。
太阳?为什么这么多太阳?楚天机疑问重重,天空是十日并升!这究竟是哪里?他这么在心中问着自己,压抑的感觉卷土重来,疯狂地侵蚀着他的大脑。
“这到底是哪里?”楚天机对着十日长吼,周围回答他的只有萧萧的风声。
“你回来了?”
“谁?谁在说话?”楚天机看向四周,光秃秃的大地上空无一人,干裂的大地发出饥渴的声音,深沉而遥远的感觉预示着可怕的来临。大地的声音愈加清晰,如同黑夜中的怒吼震撼人心,如同大海上的浪涛滚滚而来!
大地开始战抖,楚天机的眼前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连空气也为之扭曲,扬出去的枯草非但没有落下,反而飘向更高的空中。太热了,如同火烧一般的感觉实在而痛彻心扉,眼睁睁看着那些枯萎的干草在空中化为灰烬,龟裂的大地上黄色的土块纷纷扬起。
地震?还是末日?大地仿佛受不了这丝炽热,拼命将外表的黄色尽数脱去。黄色的土地下面红色的物体流动,不时腾起地狱的火焰。
岩浆?楚天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生命仿佛没有了意义,世界也开始暗淡。救世主,到底谁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他在内心拼命呐喊,希望有人阻止这一切。
他闭上眼睛,不忍去看眼前的一切。
等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仿佛置身于高山之颠。
“看到了吧,这就是后果,世界需要我,众生需要我!”
楚天机听到这一声声豪气冲天的话,这才发现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
“你是我的见证人,对吧?”那人对他一笑,悠然转过身去,粗壮的臂膀拉动,手中现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巨弓。
“你,你是后羿?”楚天机凭着那丝仅存的意识疯狂寻找答案,面前的男人并不理会他,拉起巨弓指向天空的骄阳。
“你到底是谁?”楚天机觉得他刚才的笑那么诡异,透着一股不安,让他的心剧烈战抖。
“等一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上前拉住对方粗壮的胳膊,可惜他是那么弱小,细微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你想阻止我么?”对方冷冷一笑,眉目之中现出凶恶的眼神,那双眼睛寒光四射。
“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对方将金色巨弓抛向空中,突然闪出万丈金光,“凭你,也想阻止我?”
“你。”楚天机眼睁睁看着那把巨弓从空中落下,金光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巨弓?
那分明是一把利剑,闪着血红的光芒。剑硕大无比,剑体周围红光闪耀,不时地腾起火焰一样的物体。
这柄剑闪着邪恶,透着杀气,凌厉的风声响起,他只觉得眼前空光一片!
“啊?”楚天机大叫着一跃而起,豆大的汗珠湿透了床单。
这一下吓得翠娘连抹泪也忘记了,眼睁睁看着面前突然坐起的儿子傻了眼。
“娘?”楚天机看到床边的母亲大喜过望,一头扑到她的怀里大哭起来。心中的担心、牵挂蜂拥而来,都化作流不尽的泪水发泄出来。
“天机。”翠娘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此时才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有千言,有万语,但她始终不知该如何说起。但这些并不重要,只要儿子醒来,她也算了了一件心事。